“公子怎麽是你?“一陣疑惑的聲音響起,軒逸回過頭,又見之前撞到他的那位小哥,隻是旁邊多了一位老者,看樣子,應該是他請來的大夫。


    軒逸還未來得及回答,薛府的大門吱的一聲開了。


    “哎呦,我說薛財,你怎麽才回來,大夫請到了嗎?“門裏出來一位四五十歲的男子急呼呼吼道。


    “管家,大夫請到了。。。“薛財邊指著身旁的大夫邊答道。


    “那還不把大夫領進去,老爺等著呢。“管家催促道。


    三人急忙忙向著薛府大門走去,一旁的軒逸想要開口說什麽,卻沒人有空閑顧得到他,他愣了片刻,便隨在他們後麵進府去。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著屋裏,鏤空的雕花窗柏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屋的最裏麵置著一張柔軟的木床,床上躺著一位虛弱的老人,有氣無力地呻吟著。床邊一位約五十來歲的婦人弓著身站著,手中握著一片潔白色的帕子,時不時擦試著臉上的淚珠。


    大夫正為床上的老人診脈脈。片刻,他把老人的手輕輕放回,對著旁邊的婦人使了個眼色。婦人會意,拉好被褥,掀了簾子出來。


    “大夫,我家老爺他。。。。“夫人憂著神問道。


    大夫沉沉地搖了搖頭,說道:薛夫人,恕我無能,薛老爺的心經堵塞,心血不足,恐怕無力回天了。


    薛夫人一時間老淚縱橫,緊聲問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大夫思索片刻,為難道:世間是有一種藥丸可以治林老爺的病,它叫丹心丸,隻是這種藥丸極其珍貴,隻有皇宮才有,就算是達官貴族,也未必獲得,別說我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了。


    “這。。。“薛夫人驟然劇烈的咳嗽一陣,麵色漲得通紅,左右婢子趕緊替她順氣撫背。隔了半晌,她方漸平了咳嗽聲,哽咽道:這如何是好?


    “我有辦法拿到此藥丸。“


    大家隨著話音的方向望去,隻見軒逸立在一旁,淺言淡語。


    林夫人疑惑問道:你是?


    “這位公子,你怎麽也跟著進來啦?“薛財亦是一臉不解。


    軒逸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在下葛軒逸,是令公子在外結識的朋友。


    薛夫人將他仔細打量一番,將信將疑道:剛才你說可以拿到那丹心丸?


    軒逸笑著點點頭,說道:不瞞夫人,在下有個親戚在皇宮當差,剛好深得皇上重用,要拿到這丹心丸,應該不難。


    林夫人一聽到自家老爺的性命有救,便驚喜萬分,欠身恭敬道:葛公子,失禮了,請到大廳一敘。


    軒逸隨著薛夫人來到大廳落座後,薛夫人便迫不及待問道:葛公子剛說是犬兒的朋友,我怎麽沒聽過他提過?


    軒逸輕笑:也許是薛公子結識的友人太多,把我這位朋友給忘了。


    薛夫人搖了搖頭:不可能,像葛公子這般貴氣之人,怎麽可能會忘。


    軒逸習慣性地捋了捋胸前的發絲,朗聲笑道:薛夫人過獎了,好了,我們先不說這事了。我聽說薛公子刺死自己未來的嶽父,因此被判秋後問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薛夫人一聽軒逸提起這事,神色悲涼,哽咽道:真是遭虐呀,你說我們薛家世世代代都是善良之人,特別是薛峪,他從小就樂於助人,見不得不平事,長麽大,他連一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死,你說他怎麽可能殺人,還是自己的嶽父。


    軒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沉聲說道:薛夫人,可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葛某說說。


    薛夫人低歎一聲,緩緩開口道:我們薛家與林家本是世交,我家老爺和林家老爺更是親如弟兄,為了親上家親,兩家商議,結為親家。可是就在一月前,林家的二少爺林孝忽然到府上來鬧,說林仙兒要參加選秀,讓我們退親,我家老爺一氣之下,就把林孝趕出了門去。可這林孝卻不死心,慫恿手下三天兩頭地不是到府裏來鬧,就在半路威脅峪兒,說如果不退親,就讓他去見閻王。我家老爺氣不過,就到林府去向林家二老討個公道。可是沒想到這林家夫人也是不可理喻之人,不禁任著她兒子胡鬧,還勸我家老爺說不要耽誤她女兒和林家的前程。。。。


    “那林老爺和林仙兒呢,他們也要退親嗎?“軒逸繼續問道。


    林夫人微微搖頭,繼續說道:林仙兒這孩子本就是好姑娘,又早已與峪兒心意相通,她既然不讚同她二哥的做法。林老爺也是重情義之人,他一從外邊回來聽說此事,邊到我們府上幾番表示歉意,也跟我們保證絕不退親。


    軒逸欣慰地笑笑,輕聲道:看來這林老爺也是明事理,那後來呢?


    林夫人深歎一口氣,說道:原以為林老爺都出麵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可沒想到。。。林夫人一陣哽咽,繼續述道:那晚,林家的管家忽然來訪,說林老爺要見峪兒,與他商量成親的日子。我和老爺當時有也很不解,按照習俗,這晚輩的大喜之日不是都有長輩商量而定嗎?怎麽林老爺會單獨找峪兒。後來想想也許林老爺想要載考察一下自己未來的姑爺,也就沒再想其他,可是沒想到,沒想到,等到了三更,卻等來了峪兒刺死林老爺的噩耗。。。


    軒逸望著哽咽不已的薛夫人,神情微動,不禁安慰道:薛夫人,請務必不要太悲傷,現在,這個家,還要靠您撐著。


    薛夫人掏出帕子,擦掉頰中的眼淚,說道:讓葛公子見笑了。


    軒逸搖首,輕聲說道:無礙,隻是薛公子又是如何刺死林老爺的?


    薛夫人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瞞你說,自從那晚,除了在縣衙過堂,我們再也沒見過峪兒,而且我相信,峪兒肯定是被冤枉的,他不會殺人的。


    軒逸雙眸一蹙,不解道:你們沒見過薛公子,難道你們沒去探牢嗎?


    薛夫人無奈道:去過,去過很多次了,可是牢裏的衙差說峪兒是重犯,不能探視。我們也去求過縣太爺,可都是無功而返。你說我一個婦道人家,我能怎麽辦啊我。。。


    軒逸神情詫異,更為不解,沉聲問道:難道是薛公子自己招認了嗎?


    “我也不知道“。薛夫人傷心地搖了搖頭說道:那天過堂的時候,峪兒渾身都是血跡,被衙差扶著,低垂著頭,站都不站不穩,話也說不出來,而那縣令連問都沒問,就說什麽峪兒已經供認不韙,就給他判了秋後問斬,至於先前發生過什麽,我們都一無所知。


    軒逸站起身來,沉眉向前跺了幾步。


    獨自思索片刻,他又轉向薛夫人安慰道:薛夫人,你就安心將薛老爺照料好,薛公子的事就交給我,若是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一定還他清白。


    薛夫人鬱鬱的眸色流出一絲欣喜之色,問道:葛公子真的可以幫峪兒洗刷冤屈?


    軒逸重重地點了點頭,堅定道:相信我,至於那丹心丸,我回去便書信一封,請人寄來。


    暮色時分,黃霞鋪滿蒼穹。


    軒逸一進廳門,就見九醉趴在桌上,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樣。


    軒逸輕歎口氣,笑著問道:九醉,你幹嗎呢。


    九醉略微抬眸睨了他一眼,漫不經心說道:想事情呢。


    軒逸猜他又在愁那飛走的一千兩銀子,便無奈地搖搖頭,健步正欲踏出門外去找箬珊,,卻被九醉給叫住:徒弟,你先等等,我有事與你商量。


    軒逸稍愣住諱莫如深地盯了九醉半晌,卻是猜不透他心裏又在打什麽歪主意,於是一撩衣袍,瀟灑而坐,輕笑道:什麽事,說吧。


    九醉轉溜著眸子蹭到他身側,問道:徒弟啊,你說咱們箬珊長得漂亮嗎?


    軒逸眸光微亮,朗聲大笑到:漂亮。


    “那你說箬珊聰明嗎?“九醉又問道。


    軒逸嘴角高揚,直接答道:聰明。


    九醉戳了戳手,笑嘻嘻繼續問道:那箬珊算不算是人中之鳳?


    “算吧“,軒逸不假思索答道。


    “那你說這什麽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這人中之鳳“,九醉眯著眼問道。


    “這。。。。“軒逸一隻手捋著發絲,故意不作答。


    九醉卻是一陣嫌棄,說道:你怎麽就這麽笨呢,這人中之鳳自然得配人中之龍啊,至於這人中之龍嗎,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誰了吧。


    軒逸微微頷首,淡淡道:你說的是當今皇上吧。


    九醉合掌一拍,說道:真不愧是我徒弟,一點就通。


    “呃。。先別急著誇我,你饒了了這麽多,到底想要說什麽?“軒逸揮著折扇不解問道。


    九醉掩嘴竊笑,說道:這個嗎,徒弟,我昨晚不是跟你說過皇上要娶親的事嗎?然後我就想了一個晚上,我在想什麽呢,我一直在想啊,像箬珊這麽優秀的姑娘,將來若是跟了我,或是跟了你,是不是太委屈她了。那到底什麽樣的人能配得上她呢,我就想到了當今皇上,你說啊,以箬珊的容貌和才智,若是能進宮,即使當不上王後,肯定也是個貴妃什麽的,這以後,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再也不用跟著我們飽受琉璃之苦了,你說對吧?


    軒逸囅然大笑,說道:好你個殷九醉,這注意都打到箬珊身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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