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那個趙日軒就是趙國的國主?”,九醉猛地從椅子上蹦起來,歪著腦袋驚呼道。


    蕭宇淡淡瞅了他一眼,不耐煩說道:我說九醉,人家那是趙國的國主,你激動個什麽?


    九醉踱到蕭宇身旁,雞毛扇一劃,眯眼道:無論是哪國的,都是個國主,既然見不到厲國的皇上,見見這個趙國的,也是可以的。


    蕭宇嫌棄地歎一口氣,軒逸和箬珊則抿嘴淡笑。


    “糟啦!”,九醉忽然又大叫起來。


    蕭宇冷冷地瞪他一眼,說道:你這又怎麽啦?一驚一咋的。


    九醉崩著一張苦瓜臉,說道:我上次還訓他離箬珊遠一點呢,哎,早知道,就應該反過來,好好撮合他們,雖然趙國隻是個小國,這箬珊要是跟了他,怎麽樣也是個王後吧!


    聞言,箬珊麵色一陣尷尬,脆聲訓斥道:殷九醉,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麽呀。


    說著,斜眼悄俏瞅了軒逸一眼,隻見他一臉平靜,不鹹不淡地品著茶。


    九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把嘴巴閉上了,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片刻,軒逸把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不緊不慢說道:可惜啊,這歐陽日如今已不是趙國的國主了。。。


    “什麽?”,箬珊九醉同時露出訝異之色。


    蕭宇看了軒逸一眼,淡笑道:是這樣的,我跟公子聽說趙國宮內發聲政變,趙國太後忽然宣告趙國國主暴斃,現任國主已經登基,據說是一個未滿三月的嬰兒。


    九醉皺眉,對著軒逸問道:這怎麽回事呀,你們不是說他就是趙國的國主嗎,他不是好好地呆在這嗎,他娘怎麽就說他死了呢?


    軒逸也是不解地搖搖頭:要是這趙太後若不是歐陽日的生母,奪權固位倒是說得通,隻是天下人都知趙太後確實是歐陽日之母,卻是讓人難以費解啊!


    箬珊清眸微擰,憶起中秋那晚,歐陽日跟她說過趙太後此生無法生育的事,便輕聲道:也許趙國太後真的並非趙國國主的生母,我記得歐陽日說過,有一江湖郎中給她瞧過病,無意間說出趙太後絕育的事情,而那江湖郎中也卻因此被滅了口。


    軒逸凝眸看了箬珊一眼,隨後起身,緩緩踱到窗前,身前傳來折扇敲打手心的嚓嚓聲。


    片刻,他才緩緩轉過身,臉上的愁雲似乎也減了不少,對著箬珊問道:箬珊,這顧琴是不是和歐陽日有瓜葛?


    箬珊微一抬眸,答道:是有瓜葛,今日,我發現顧琴佩戴的玉佩竟然是一塊鳳紋玉佩,與歐陽日的龍紋玉佩極為相似,所以我就借著去跟歐陽日確認了一下,歐陽日說那確實是他們趙國的另一傳承物鳳紋玉佩,據說當時趙國前國主國主把它賜給了一名妃子,後來妃子得了一場大病,遷到一處冷宮,養病期間,被一場意外大火燒死了,屍骨無存。


    聽了她話,軒逸手中的折扇忽然重重一擲,朗聲道:看來這件事已經很明朗了,歐陽日並非趙太後親生,他也說過,他隻是趙太後鞏固皇權的一名棋子,。可惜的是,後來因一名江湖郎中的一句無意之言,卻讓歐陽日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懷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此次來厲國,應該是找當年與此事相扯之人,要查明真相。


    “按軒逸哥這麽說的話,那趙太後也知道了歐陽日來厲國的目的,所以她便先下手為強,也就是說顧家大火並非意外,而是趙太後使人縱火,想要殺人滅口,而顧琴口中的那名通風報信之人,就是今天男扮女裝的明香。還有,顧琴在客棧被刺,我和歐陽日在郊外被追殺,其實都是趙太後所為。箬順著軒逸的話推理下去。


    一旁的蕭宇也點點頭,說道:再後來,趙太後次刺殺顧琴姑娘和歐陽日未果,就謊稱他暴斃,然後再推一個傀儡繼位,這樣皇權就可以繼續在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時,趙國一定是重兵把守,隻要歐陽日一出現,就真的粉身碎骨了。隻是,我想不明白,如果顧琴姑娘為何會有鳳紋玉佩呢?


    軒逸別有深意地看向蕭宇,淡淡道:我想她的身世應該和在冷宮中被燒死的妃子有關。


    蕭宇一聽,神色不由黯了下去,低著頭不語。


    倒是九醉,看看這個,望望那個,不解問道:我說你們一個個,竟然可以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理得這麽清楚,是怎麽做到的?


    三人無奈一笑,不約而同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瓜。。。


    九醉不悅,想要說什麽,門卻突然開了,隻見顧琴徐步走了進來,成安隨在身後。


    兩人進屋後,成安便向軒逸屈膝道:葛公子,我家國主請你到隔屋一敘。


    軒逸陡然將折扇一合,朗聲道:走吧。。。???


    軒逸踏進歐陽日的房裏,隻見他正落寞地立於窗前,即使背對著他,軒逸也能猜到他那張凝在一起的麵色。


    “國主,厲國皇上到了。”,一起進來的成安恭聲說道。


    歐陽日緩緩轉身,對著成安道:你先下去吧。。。


    成安屈身退下,歐陽日將手一揚,客氣道:皇上,請坐。。


    軒逸回了一個禮,撩衣落座,淡笑的俊眸瞥向他,唇角緊閉,似在等待對方先開口。


    歐陽日也不拐彎抹角,對著軒逸道:請您過來,是因為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想跟我大厲借兵?”,軒逸搖著手中的折扇,不鹹不淡說道。


    歐陽日憂憂地地垂下臉,沉默了片刻,答道:是,不知皇上是否肯答應。


    軒逸依舊是一臉淡笑,抬手抓起一杯香茗,放到嘴邊,吹了口氣,緩緩道:所謂無功不受祿,假若我給了你這祿,你又該如何回報我。


    歐陽日輕輕一咬牙,低沉道:你這是乘人之危嗎?


    軒逸忽然臉色一凝,震聲道:難不成你想不付出分毫,就想讓我為你損兵折將,朕可沒那麽大方。


    歐陽日神色黯然,心裏極為不悅,但又能如何,如今是他有求於他,隻能低聲下氣道:如果你肯借兵,幫我回到趙國重奪王位之後,就立即歸還寧城之地。


    軒逸抬眸,深邃的眸子別有深意地看著歐陽日,淡笑道:寧城本就我大厲之地,你還與不還,朕都會讓它歸之大厲。


    “那你要如何才能借兵?”,歐陽日語氣有點淒惋,他知道這兵軒逸肯定會借,就是條件的問題。


    軒逸但笑不語,獨自踱到窗前,極目遠眺,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要與貴國結成聯盟,此次我借兵與你,倘若有一天,我大厲若有需要,貴國也必須鼎力相助。


    歐陽日遲疑了片刻,眉宇之間慢慢舒展開了,對著門口喊道:成安。。。


    成安恭敬地邁步進來,望了一眼立在窗外的軒逸,回頭恭聲說道:國主,讓奴才進來,有何吩咐。。。


    “研磨。。。”歐陽日脆聲答道。


    秋風瑟瑟,伊人獨處。


    箬珊剛聽完了顧琴關於她身世的敘述,她忽然很懼怕。她曾多次聽說過,後宮本就是一個爾以我詐,勾心鬥角,你是我活的是非之地,今天風光無限,明天就有可能恍然暗淡。


    而她也隻是萬千繁華,紅塵滾滾裏一枚微乎其微的小女子。她喜歡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她願能夠做到不爭,不搶。,她更不願自己的終生大事由帝王家的一道聖旨來相伴。她渴望兩人的心心相惜,渴望大婚時,能由新郎牽著自己的手,走向幸福的婚堂,而不是一人獨自踏著冷冰冰的石階走向大殿,她更渴望他能給她一是一雙人,但是,他究是一帝皇,她想要的,他也許給不了。


    她深愛著諸葛靜軒,,可一想到以後自己也要像深宮中的其他女人一樣,帶著枷鎖,苦苦掙紮於後宮之中,與後宮三千佳麗分享同一個丈夫,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她終是無謂地地笑笑,每次想到這些,她總有一種愛不得舍不去的感覺。所以,她不愛去想,也害怕去想,安於現狀,何嚐不也是一種灑脫嗎?


    她甩甩頭,緩緩起身,嘴角抿了一下,抬眼掃了一圈,俏眉一皺,自言自語道:這軒逸哥,最近是不是事務太過於繁雜了,連案桌上的書籍都置得如此雜亂。


    說著,徐步走近桌前,把案桌上雜亂的書籍一本一本疊放整齊。


    待所有的書籍玩好歸位後,箬珊會心一笑,卻不料自己的裙角壓在了那疊書籍之下,一個轉身,裙角用力一抽,一整排剛整理好的書籍便隨即傾斜落地。


    箬珊眉頭沒來由地微微一皺,淡淡的眸子靜靜盯著一本本因落地被攤開的書籍,本來內心就有點不順暢,被這麽一折騰,心中的憂愁又添了幾層。


    她歎了口氣,俯身下去,撿了幾本冊子,合上,重新放回案桌。


    當眸子再次落到地上餘下的冊子時,卻發現冊子露出的一腳寫著林箬珊三個字。


    這冊子裏麵怎麽會有的姓名,珊不禁斂目沉思。


    出於好奇,便伸手把那冊子抽出來,起身仔細瞧起,嘴角的淺笑卻是漸漸凝住,俏眉緊蹙。


    手中的冊子亦是悄聲滑落,滾燙的淚水拂過臉頰,滑到唇邊,落入嘴裏,那麽苦,那麽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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