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大人,小女子身無所係,但你確定要拿美玉來碰我這瓦礫嗎?”


    “瓦礫雖普通,但不見得不夠堅硬。”


    “你說呢。”


    雖說笙歌堅持認為自己是最美的玉……


    李布政努力想要維持著自己身為官員的威嚴的淡定,但是終究還是維持不住。


    他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要臉都可以不要的這麽光明正大,心安理得。


    杜微……


    嗬,他就說嘛,一個煙花巷長的的女人怎麽可能有真心。


    這不,甲兒才剛剛狼狽的回府,這個女人就明豔動人衣著華貴的前來索債。


    也罷,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這要甲兒經此一事不再留戀花叢,可以奮發向上,也算是值了。


    再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今是甲兒被這杜姓女子捏住了把柄,所以他才寸步難行,進退維艱。


    過了這段時間,風平浪靜之後,少個從良的青樓女子又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病死意外,死法多的是。


    他剛剛還真是怒火上頭了,竟然被這樣一個小姑娘刺激到了,失了體麵。


    “直截了當,你要多少。”


    李布政並沒有說甲兒欠你多少,而是一句要多少。


    這話就像是把笙歌放在了一個勢利小人的位置上。


    勢力小人又怎麽了,她樂意。


    笙歌假裝自己根本沒有聽懂李布政話中的玄機。


    “李大人,您勉勉強強也算得上是達官貴人,自然知道我這京城第一名姬的價位。”


    “看在您兒子李甲是我老相識的份兒上,一天不多要,百金就好。”


    “別說我獅子大開口,李甲最清楚京城子弟為與我春風一度可出千金。”


    “半年來,李甲吃我的穿我的,一百多天,把零頭再一免,就按百天算,一天百金,一百天是多少呢。”


    “我讀書少,布政大人可別騙我。”


    為什麽要免了零頭呢,整個更想四舍五入進成兩百天。


    唉,一下子少了一半。


    “萬金……”


    李布政的心狠狠跳了跳。


    他雖說家底不菲,但是也經不起兒子這麽浪啊。


    百金……


    李布政看著麵前這個嬌豔的就像是一朵花的女人,實在舍不下臉麵說他一天值不了百金。


    這才是最憋屈的。


    甲兒入京之後迷戀杜微,他也曾派人查過,自是清楚杜微的身價。


    京城第一名姬,別說千金了,還有很多恨不得散盡家產就為與她一夜良宵的。


    這個杜微嘴這麽賤,又賤又毒的,他已經可以想象到如果他說一句沒有自知之明,這個女人會說出什麽惡心人的話。


    算了,他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


    隻是希望甲兒是真的長了記性,別過兩天又故態複萌,藕斷絲連。


    他可沒有無數個萬金讓李甲折騰。


    萬金……


    有命拿,可別到時候沒命花啊。


    李布政對著信任的管家使了個眼色,示意管家去拿錢。


    這個時候很是敏感,天子的人也要到了,他還是消停一段時間吧。


    笙歌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隨口說道“李大人,別忘了貴公子可還欠這位徽州新安孫富孫公子一千金呢。”


    笙歌再一次強調了孫富的來曆。


    這李布政畢竟老了,她好心多提醒兩次有錯嗎?


    孫富這個時候是真的快要憋不住哭出來了。


    在笙歌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孫富始終沒有膽子完完整整的說出那句一千金他不要了。


    拿到銀子,笙歌笑容更盛了。


    “布政大人,我在這裏祝貴公子以後科舉順利位極人臣且佳偶天成白頭偕老。”


    笙歌表示,這話她一點兒都不真誠。


    李甲有什麽資格愛情事業雙豐收呢。


    “……”李布政冷冷的瞥了笙歌一眼,沒有表示。


    這話聽起來就是陰森森的,他是絕對不相信這個嘴賤的女人能有這麽好心。


    “孫公子,不走是等著李大人管飯嗎?”


    笙歌看著縮在一旁再也看不到任何囂張跋扈的孫富,興致盎然的說道。


    她也餓,要不就留下來用飯吧……


    經過短暫相處,深知笙歌性格的孫富一改怯弱的樣子拉著笙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大姐,您不想活了,能不能別帶上他。


    孫富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一流,自然能夠看出李布政得隱忍已經快要到達極致。


    吃飯?


    斷頭飯嗎?


    吃飽喝足上黃泉……


    “杜姑娘,這錢給你。”


    小跑著遠離了李府,孫富才舒了一口氣。


    懷裏的千金就像是燙手的山芋,能丟就一定要想盡辦法丟了。


    他再也不要在外麵浪了,他得回去跟自家那個大腹便便的爹請罪。


    是打是罵,全看爹的意願了……


    還是回家最安全,這麽殘暴的美人,他實在是無福消受了。


    “買身錢?”


    笙歌似笑非笑的問道。


    “怎麽敢,這是我孝敬杜姑娘的。”


    孫富連連解釋。


    姑奶奶,你現在就是主動跟著我,我都不敢要了。


    笙歌凝眉,說實話她現在還真有些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麽走。


    她一番折騰,隻待輿論發酵,李甲的名聲就壞了。


    想要及第,幾率很小。


    哪怕李甲是個官二代。


    隻是,她現在成為杜十娘為的不是報仇,而是為人。


    哪怕她現在一手編造了神君救她的謊言,順帶又把李甲拉下了水,讓他成為個人人唾棄人負心漢。


    但是這一切依舊改變不了她本身的卑微。


    方才身處李府,從頭至尾,李甲的父親李布政都沒有拿正眼看過她。


    她出現在李府,是對李府的一種侮辱。


    不僅僅李布政是這樣,就連現在看起來對她心驚膽戰的孫富亦是如此。


    孫富雖怕她,但心中依舊隻把她當做玩物。


    為人,為人哪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罷,一口吃不成胖子,想要徹徹底底改變杜十娘的處境,唯有真真正正的掌握自己的命運。


    不急,也急不得。


    “錢我接下了。”


    笙歌接過孫富遞過來的錢,然後緊接著說道“聽說徽州新安府風景秀麗富庶繁華,不如你我同行?”


    既然沒有目的地,為何不先了解一下這裏呢。


    “……”


    “姑娘說的不錯,我徽州商人足跡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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