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臥槽……


    誰來告訴她高陽公主究竟是受了什麽刺激,難道是被穿了?


    不管怎麽說,之前的高陽公主都是高貴端莊的,現在怎麽就這麽接地氣了。


    許是笙歌懵逼的蠢樣子取悅了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收起了咄咄逼人的神情,眉眼彎彎。


    這個人有著辯機的容顏。


    僅這一點,就值得她最大的包容。


    “喂……”


    知道來龍去脈的高陽公主再也無法對著笙歌喊出辯機二字。


    “多謝。”


    笙歌搞不清楚狀況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


    女人果真是善變啊。


    剛剛還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指責她,戳心窩子,眨眼的功夫又跟她道謝。


    她有些跟不上高陽公主的節奏了。


    對於笙歌的蠢樣子,高陽公主不忍直視。


    在夢境中看到了真實的辯機,再看麵前這個,簡直有些辣眼睛啊。


    她當初怎麽就一門心思的想要得到這樣一個蠢人呢?


    (=?Д?=)


    嗯,她心悅這副容顏,但更加心悅的是容顏裏那個一身僧衣,拈花一笑的的人。


    “不謝……”


    笙歌幹巴巴的回答道。


    明明她和高陽公主之間已經清清楚楚了,為什麽笙歌反而覺得更加尷尬了呢?


    一定是因為高陽公主篤定了她喜歡的是大聖……


    難道以高陽公主的聰慧,看不出大聖那樣的人就是天邊灼熱的光束,沒有人能夠靠近。


    隻可遠觀不可褻玩蔫


    她惜命。


    穿梭了數個世界,活了很久,但不意味著她就想找死了。


    她本質上還是那個渴望著平和的人。


    “噗嗤……”


    高陽公主眉眼彎彎的笑了出來。


    這笑容中有哀傷,有釋然,有祝福。


    連續昏迷的這麽久,夢中的一切就好似完完整整的一生。


    生生死死,仿佛人的心境真的可以變得豁達。


    她知道,辯機至死不悔。


    她知道,她曾經的一腔深情並沒有錯負他人。


    她知道,辯機從不曾負她。


    在夢中她看到了辯機死後她的的歇斯底裏,對父皇的怨恨,對這個世界的怨毒……


    就連死亡,她都不曾甘心。


    明明與和尚有染的皇室公主很多,可為什麽她的辯機卻死了呢。


    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


    腰斬啊。


    她的辯機死前該有多疼呢。


    還有她的夫君,房遺愛因謀反事件捕殺。


    好像從始至終,她看不上眼的夫君都堅定不移的跟在她身後。


    歇斯底裏的時候,她也曾口不擇言的說過,遺愛是她一聲的恥辱,而辯機,哪怕他們的愛情不被世人祝福,依然是她的驕傲。


    回過頭來想想,駙馬應該那一生過的都不快吧。


    雖說尚了公主,成為右衛將軍。


    但相比較失去的,得到的這些幾乎可以不提。


    她已經禍害了他一生,這一世還是放過他吧。


    她知道自己心底深處牢牢的烙印上了一個人,哪怕那個人已經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世間。


    可這不意味著她真的能夠忘記。


    所以,在所有一切都還未發生的時候,就彼此放過吧。


    那些她曾經帶給駙馬的恥辱,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過分。


    也是難為了駙馬。


    人人都說房府的二公子空有一身武力卻是個莽夫,可是認真回想一下,這個她嫌棄了一輩子的莽夫從未對她紅過臉。


    她何德何能,遇到了驚豔了她一生的辯機,也遇到了在她身邊相守數十年的房遺愛。


    隻可惜,這本就是不該有的孽緣。


    待養好身體後,是時候與駙馬談談了。


    高陽公主這個發自內心的笑容,讓笙歌閃了閃神。


    高陽公主的美,笙歌從來都沒有否認過。


    “希望以後本宮前往弘福寺不會再被拒之門外。”


    高陽公主調笑著說道。


    “……”


    “這我也做不了主啊。”


    笙歌頗有些為難。


    隻要高陽公主心思通透,不再執著於她,她並不介意與高陽公主成為朋友。


    但是,在弘福寺她就是那個地位最低的啊。


    求她,那還不如去求小白。


    最起碼小白開口,唐僧那個彪悍和尚樂嗬嗬的就應下了。


    聞言,高陽公主有片刻的怔愣,隨即看似善解人意的說道“看出來了。”


    不管是玄奘法師,還是那個僅有一麵之緣的神秘男子,以如今這個辣眼睛和尚的水平,確實難以跟對方相媲美。


    笙歌再蠢,也聽出了高陽公主話中的揶揄。


    這不是在安慰,而是在插刀子。


    “放心,不為難你了。”


    高陽公主覺得如果她去找當晚那個神秘人,也許比跟這個蠢和尚說話要管用得多。


    哪怕知道麵前之人不是她,她也想多見見這副容顏。


    已經消逝的辯機,她一個人銘記就好。


    “莫要為難自己。”


    “前世種種無論悲歡離合,最起碼辯機至始至終都是希望你好的。”


    也不知是出於何種立場,笙歌臨別前最終還是不忍心多說了兩句。


    痛苦從來不是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


    高陽公主眼神微閃,看著遠去的背影,慘然一笑。


    她的辯機不負她,如今亦不想辜負佛祖。


    那麽,她成全就好。


    辯機的心中是她和佛祖,而她的心中辯機就是佛,佛就是辯機。


    她不信佛,但是她信辯機。


    一生無憂嗎?


    還真是有些不易啊。


    高陽公主把視線收回,看向了那張容貌模糊的畫像。


    事到如今,她也終於清楚為什麽她銘記在腦海中的唯有這一幕。


    ……


    ……


    笙歌被房府眾人感恩戴德的送回了弘福寺。


    “二公子,你以後能換種眼神看貧僧嗎?”


    陰惻惻的,她總覺得房遺愛會趁她不注意捅她一刀。


    “二公子,貧僧與高陽公主之間清清白白,你得相信啊。”


    笙歌就差直接說出她跟高陽可以是好姐妹,但絕對不會有男女之情的。


    “恩人說哪裏話。”


    房遺愛咬牙切齒的說道。


    哼,他就看了,怎麽著吧。


    mmp……


    笙歌覺得她跟房遺愛之間可能梁子是徹徹底底結下了。


    如果房遺愛不說的那麽咬牙切齒,好像她還能催眠自己。


    話不投機半句多。


    “來,比劃比劃。”


    笙歌覺得,作為男人還是應該用實力說話。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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