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對於國母,笙歌表示想太多。


    這是不是那個世界都不一定,還國母。


    再說了,她現在是個糟老頭子啊。


    糟老頭子也能當國母麽……


    看著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屋子裏一股潮濕的黴味,而孔乙己的身上也滿是疙瘩。


    笙歌知道,學名叫濕疹。


    這破屋子,再住下去是會死人的吧。


    笙歌覺得,她當初學過的那首茅屋為秋風所破歌用在這裏很是應景。


    俄頃風定雲墨,秋天漠漠向昏。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裏裂。床頭屋漏無幹處,雨腳如麻未斷絕。


    當然,孔乙己沒有兒子,就是個孤家寡人。


    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當然,這屋子中唯一一處不落雨的地方被擺放了一堆書。


    或淩亂,或整潔。


    笙歌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在這張潮濕到發臭的床上了呆了,但天下著雨,又出不去。


    笙歌穿著破鞋子決定翻翻書……


    呦,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這些書字跡批注明顯不同,顯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再看看這紙張材質,也並不是孔乙己一個窮的連屋頂都修不了的人能買得起的。


    偷的……


    對於寧願偷被被打也不願意腳踏實地努力活下去的孔乙己,她還真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不論放在那個時代,這種人總是為人所不齒的。


    偷書……


    偷書是意味著孔乙己還沒有放下心中那個科舉夢麽。


    殊不知用不了幾年就會改朝換代,那些曾經被無數讀書人捧在手心裏封為金科玉律的四書五經就徹徹底底的派不上用場了。


    科舉製會被廢,自然這些為科舉而生又無勇氣變通的人下場會更加淒慘。


    劇情中孔乙己好像也是偷到了丁舉人家中,然後被打斷了腿……


    一場小雨接連不斷的下了三日有餘,笙歌餓的都想要啃書的時候,天放晴了。


    不是常說書中自有顏如玉麽。


    顏如玉和黃金屋都有了,難道還沒有她想吃的東西……


    這是笙歌的自我催眠。


    天一放晴,笙歌就知道自己去浪的時候到了。


    翻箱倒櫃,就差把這個破房子拆了,笙歌才找到了九文錢。


    這錢好像剛好合適去鹹亨酒店溫兩碗酒,點一碟茴香豆吧。


    可是,這抵不了餓啊。


    笙歌把九文大錢揣在了兜裏,穿著那件破舊的長袍和鞋子就出門了。


    不管了,餓就餓吧,還是去看看劇情裏是老地方鹹亨酒店吧。


    走路太浪會閃腰:別浪別浪去發育……


    豺狼配女貓:太浪兄覺得自己頂著這個昵稱說這句話合適嗎?


    主播:沒有浪,是潛入敵方,打探消息……


    當街一個曲尺形的大櫃台,櫃裏麵預備著熱水,可以隨時溫酒。


    這就是魯鎮酒店的格局。


    唯有那些有錢有權穿著長衫的人方才有資格進入房間中。


    對於握著九文大錢的笙歌,想要進入店鋪顯然是在癡人做夢。


    “孔乙己,這是又偷著了?”


    周圍一群穿著短衫,難得悠閑,便故意高聲大喊著。


    仿佛取笑孔乙己,就能讓他們變得高貴似的。


    而那些穿著長衫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路過時,則是目不斜視。


    倒不是說修養有多高,而是不屑。


    “憑空汙人清白可是要被用針縫嘴巴的。”


    笙歌笑容淡淡的說著,可是卻讓聽的人忍不住心裏發寒。


    為什麽感覺孔乙己不一樣了呢?


    平常大家取笑,孔乙己就會漲紅了臉,半晌說不出一句話,讓人看了歡樂,怎麽今天這張嘴就這麽毒了。


    孔乙己偷沒偷不關她的事,反正她沒偷。


    嗯,還沒來得及偷……


    笙歌覺得以她的身手去偷,一定不是挫挫的被發現還時不時被揍……


    “溫兩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笙歌對著櫃台裏的少年郎說道,隨機學著孔乙己被描述了無數次的動作,把那九文大錢一一排開。


    嗯,不得不說,這樣付錢的方式還是蠻爽的。


    兩碗酒下肚,笙歌隻覺得火辣辣的,倒不是說著鹹亨酒店這兌了酒水的多烈,而是孔乙己的胃有些受不了。


    “孔乙己,今兒喝酒怎麽這麽爽利。”


    “平常你不是滿口都是聖人之訓,之乎者也嗎?”


    說實在的,他們也聽不懂什麽聖人之訓之乎者也,但是能夠嘲笑孔乙己就夠了。


    聽到這些明顯想看好戲的話,笙歌依舊不動聲色。


    酒喝了,就該做正事了。


    “這魯鎮是不是有個魯四老爺?”


    對於孔乙己能夠這麽接地氣的穿著長袍坐在門口的木凳子上跟他們聊天,他們還是有些意外的。


    誰不知道這孔乙己每天自視甚高,往往以讀書人自居。


    “怎麽,這次是又想去魯老爺家中偷書了嗎?”


    有人喝著酒,大大咧咧的反問道。


    “讀書人的事怎能能算得上偷呢?”


    “你們有誰在魯四老爺家做短工麽,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笙歌賒賬又點了兩碟茴香豆,送給櫃台外的這幫短工就著喝酒後,也得到了自己知道的答案。


    魯四老爺魯家,是這魯鎮少有的富貴人家,常年長工短工不斷,所以這些人是知道不少內情的。


    據說去年冬初,魯四老爺家要換短工,衛老婆子帶來了一個年紀大約二十六七,臉色青黃的寡婦。


    整天的做,似乎閑著就無聊,又有力,簡直抵得過一個男子,所以第三天就定局,每月工錢五百文。


    這當時在魯鎮還有不少人議論。


    這個寡婦就是祥林嫂。


    真的確認了祥林嫂在魯鎮,這的的確確是一個時空一個時代,笙歌莫名的有些怔仲。


    去年冬初才剛剛到魯鎮嗎?


    這麽說這個時候的祥林嫂雖然喪夫成了寡婦,但還沒有像未來那樣慘。


    還沒有被衛家人發現,沒有被嫁給賀老六……


    也就是說阿毛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出來,或者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


    打聽到自己想知道的,笙歌就施施然的去了魯鎮外不遠處的荒郊野外。


    沒錢吃不起飯,難道還不允許她打些野味,吃飽之後拿剩下的換錢嗎?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雖說她跟孔乙己都不是什麽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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