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對於這樣的人,笙歌絲毫不介意讓對方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笙歌垂頭喪氣的回到客棧,怎麽辦,非但沒有一夜暴富,反而讓孔乙己的名聲更壞了。


    現在魯鎮的人提起孔乙己不僅僅是好吃懶做還愛偷東西了。


    什麽暴力,瘋癲,傻子……


    好像都成了笙歌身上的代名詞。


    好心累,不就是想美夢成真嗎?


    唉,她也想有大聖點石成金的本事。


    也許大聖是給了她自保之力和底氣的人,笙歌對大聖有一種無與倫比的信心和依賴。


    (?o?o?)


    “老掌櫃,做碗麵,記得多放點肉。”


    沒有肉,實在咽不下麵條啊。


    笙歌頭也不抬的對著老掌櫃說道。


    隻是,為什麽今天的客棧這麽寂靜呢?老掌櫃也一改話癆的性子,難不成是怕她難過。


    她可不覺得老掌櫃是這麽貼心的小棉襖。


    抬頭,笙歌就看到了坐在客棧一樓最中間位置的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子。


    咦,這軍裝還真有些像顧懷遠那個臭小子的。


    不過,笙歌的重點可不是在軍裝男子上,而是在軍裝男子麵前的桌子上。


    那張木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最重要的是全是肉……


    烤乳鴿,燒雞,水晶蹄膀,東坡肉……


    笙歌不著痕跡的咽了口口水。


    不怪她著急的一夜暴富,實在是她想吃肉。


    沒有小錢錢,吃肉隻能是幻想。


    “過來坐坐?”


    隻見軍裝男子拍了拍身邊的椅子,聲音雄渾有力不容置疑的說道。


    她?


    笙歌指指自己?


    她沒有犯事兒啊。


    難不成挖自己院子還有罪了,還是說她揍的人裏有後台?


    哭唧唧……


    笙歌向老掌櫃求助,老掌櫃沉默的遞給了笙歌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民不與官鬥,更不用說跟軍隊了。


    坐坐?


    坐就坐,誰怕誰。


    笙歌絕對不承認自己是被一桌子的美食給俘虜了。


    身為一個吃貨,卻身無分文,這樣的紮心誰懂。


    笙歌徑直走過去,輸人不輸陣,笙歌抬頭挺胸坐下來扯了一根雞腿……


    這一連串的動作做起來行雲流水不見絲毫尷尬。


    走路太浪會閃腰:主播,你就不能再忍忍嗎?


    笙歌:(???????)


    她不是故意的,極度饑餓的情況下,大腦是很難控製行為的。


    想象一下,她一大早興致勃勃的去挖寶藏,累了一天,滴水未進,看到一桌子肉,她沒有狼吞虎咽就不錯了。


    “孔先生還真是與傳聞中不一樣啊。”


    對於笙歌的失禮行為,中年軍人一笑置之。


    在外行軍打仗的人,本就不像那些舊貴族一般恪守規矩,否則也做不出深山挖古墓刨祖墳的事情。


    對於挖古墓籌措軍費一事,笙歌不置可否,畢竟這又不是開天辟地頭一次。


    當年曹操行軍不也是如此麽。


    “嗯嗯。”


    笙歌傻乎乎的點了點頭,填飽肚子再說吧。


    一隻燒雞下肚,喝了幾口上好的紹興酒,笙歌才覺得有點兒真實。


    腹中飽飽,心情好好。


    “先來自我介紹,我姓陳。”


    “我觀孔先生身手不凡,不知有沒有意向從軍?”


    中年軍人濃眉大眼,說起話來也是中氣十足,一聽就知道不是個文弱書生。


    從軍?


    “不要。”


    笙歌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從軍又不能讓她一夜暴富,所以她才不去吃力不討好。


    在祥林嫂那個世界她就過厭了那種槍林彈雨的生活。


    再說了,她要在魯鎮護著祥林嫂,盡可能避開祥林嫂的悲慘命運。


    “嗯?”


    中年軍人有些疑惑。


    他來之前也做了一些打聽,孔乙己可是這魯鎮的名人,人人笑話奚落的人,猶如過街老鼠。


    他本以為此刻他伸出橄欖枝孔乙己會毫不猶豫的接過去呢。


    “不喜歡打仗……”


    “他們說我瘋了。”


    笙歌覺得自己直接拒絕好像不太好,萬一惹怒了對方,直接一槍斃了她可怎麽辦。


    瘋就瘋吧,隻要別拉著她上戰場。


    “愚人的眼光孔先生又何必在意呢。”


    中年軍人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著,似是對拿下笙歌胸有成竹。


    他親眼看到了孔乙己教訓人的始終,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孔乙己絕對是個身手不凡,以一敵百的人,稍加培養,又是一名將才。


    既然遇到了,那就不可錯過。


    “孔先生不喜歡打仗喜歡什麽呢?”


    麵對有本事的人,中年軍人也願意給予一定的耐心。


    “錢。”


    “能一夜暴富最好。”


    笙歌很是實誠的說道。


    從軍隻會讓她不斷廝殺,卻不會讓她暴富。


    當初身為祥林嫂,在這個吃人的社會,她不得不強橫起來。


    如今,她是孔乙己。


    孔乙己的情況與祥林嫂不同,一個新生,一個是暴富。


    暴富說起來要比新生簡單的多,完全沒有必要逐鹿天下。


    中年文士端著茶水的手顫了顫,這孔乙己跟傳聞中還真是一點兒不像啊。


    不是說他迂腐無能,守著讀書人最後的尊嚴成天之乎者也嗎?


    呸……


    傳言害死人。


    在他看來,孔乙己要清醒現實的多,哪是什麽天真的聖人門徒。


    中年軍人把自己準備好的那一通熱血沸騰頗具煽動性的話慷慨激昂的說給笙歌。


    說這話時,中年軍人滿心自得。


    這套家國天下,國家有難匹夫有責的說辭向來是無往不利的。


    靠著這冠冕堂皇的一套,他一路走來可是網羅了不少有才人。


    笙歌麵色平靜的看著中年軍人自娛自樂的演講,然後細嚼慢咽的吃著烤乳鴿。


    一看這桌菜就不像是這家小客棧能夠做出來的,這烤乳鴿的皮脆脆的,香香的……


    唉,就這點兒水準就想煽動她,是不是太看不起她了呢。


    如果她真是個熱血青年,指不定真的被這一席話說動,立馬就隨著這個中年軍人上戰場拋頭顱灑熱血了。


    隻可惜,她不是,並且還對戰場有了厭倦。


    她這輩子就想做個地主老財……


    無論風雲如何突變,她都巍然不動。


    時代是不會因為她一個人的存在發生變化的。


    該變革的依舊會變革,該改朝換代的依舊會改朝換代。


    隻是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是顧懷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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