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倒不是說笙歌不解風情……


    女人最懂女人的,好嗎?


    隻能說,潘金蓮的風氣是不可能對著武大郎展現的。


    一定是她看錯了。


    再一次看向潘金蓮的神色,剛才那複雜的眼神果然消失不見。


    好吧,就知道是她看錯了。


    可是,為什麽她的心中有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呢。


    mmp……


    千萬不要嚇唬她。


    難不成她也被潘金蓮漂亮小姐姐的盛世美顏所吸引,然後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拴在了潘金蓮小姐姐身上?


    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本小仙女取向正常,隻喜歡美美的小哥哥。


    悵然若失個鬼,這一定是武大郎那個醜比的心思在作祟。


    默念清心咒,決不能被武大郎的情緒影響。


    ……


    ……


    鬼哭狼嚎嗷嗷叫的地痞流氓們覺得這個世界對他們太不友好了。


    武大郎揍了他們之後在做什麽?


    跟漂亮小姐姐深情對視嗎?


    武大郎,你自己長的多醜心裏沒點兒逼數嗎?


    你以為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地痞流氓們覺得自己不僅僅是身體受傷了,可憐的小心髒也受到了暴擊。


    “武大郎,你給小爺們等著。”


    經過剛才笙歌不動聲色裝腔作勢那幾腳,他們也算是清楚自己不是武大郎的對手。


    回想一下剛才,簡直就跟下餃子似的。


    隻是武大郎這麽厲害,為什麽現在才出腳……


    難不成武大郎這個人比較喜歡看著別人調笑戲弄自家妻子?


    好吧,這品味獨特,他們不得不服。


    怪不得武大郎長的這麽醜,原來是口味太重,平凡的外表承受不了。


    “等著就等著。”


    笙歌輕嗤一聲。


    一群不入流的地痞而已,真當可以在這陽穀縣隻手遮天了?


    ……


    ……


    興致勃勃來,卻铩羽而歸的地痞流氓們腳步踉蹌,相互攙扶著離開了武大租賃的這間二層小樓。


    開著茶樓的王婆早就在笙歌大發神威的時候竄出來看戲了。


    對於王婆,笙歌可沒有那麽複雜的心情。


    除了討厭就是厭惡。


    劇情中,西門慶和潘金蓮能夠成就醜事,離不了王婆的牽線搭橋。


    武大郎的死,也離不開王婆的出謀劃策。


    笙歌目光幽幽的打量著王婆,真是看不出來這個看起來笑得慈眉善目很是和藹樂於助人的王婆玩起惡毒的心思也不遑多讓。


    可不就是樂於助人嗎?


    笙歌嘲諷的勾了勾唇角。


    想當媒婆撮合親事,開什麽茶樓,直接在嘴角點顆痣,換個職業算了。


    當然,以王婆的特殊才幹,想必青樓老鴇這個職業的大門會永遠為她敞開。


    茶樓……


    嗬,還真不知道是什麽藏汙納垢的所在呢。


    想想王婆撮合西門慶和潘金蓮時的心安理得和嫻熟,以及出主意毒害武大郎時的的果斷和狠辣,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泯滅人性的事情,指不定早就輕車熟路了呢。


    笙歌冷笑一聲。


    她成了武大郎,給了潘金蓮機會,沒有不由分說的折騰報複潘金蓮,不意味著她會放過王婆。


    笙歌收回視線,然後拉著潘金蓮回到屋內,關上了門。


    ……


    王婆打了個寒顫,心裏莫名害怕。


    武大郎剛才那個眼神,猶如戲文中經常描述的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呸呸呸,真是晦氣。


    武大郎是什麽,當鄰居這麽久了,她還不清楚嗎?


    也不知道武大郎今兒是哪根筋不對了才會如此。


    王婆剁了剁腳返回了茶樓,但還是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以後少招惹武大郎。


    方才的事情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會咬人的狗不叫。


    反正覬覦潘金蓮美貌,想看武大郎笑話的大有人在,她又何必自己出手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笙歌可不管王婆心中的警醒,而是開始告誡潘金蓮,王婆此人不可信,不可深交。


    隻不過,顯然潘金蓮不以為意。


    倒不是說潘金蓮覺得王婆多麽真誠善解人意,隻能說此刻潘金蓮的重點根本沒有放在王婆身上。


    “夫君,你的身手何時這般好?”


    潘金蓮隨意拿起一本笙歌買回來不久的書翻閱著,狀似無意的問道。


    “你的書拿反了……”


    笙歌化身耿直小仙女,直愣愣的說道……


    “……”


    潘金蓮一陣兒羞惱。


    看來她對武大郎是一點兒都不了解啊。


    她本以為武大郎就是個守著自己炊餅攤子大字不識一個早出晚歸的糙漢子,不曾想竟還識字。


    文武雙全嗎?


    潘金蓮狐疑的看著武大郎,武大郎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別的公子哥兒文武雙全端的是芝蘭玉樹光風霽月的謙謙公子的模樣,為什麽武大郎就是這麽一個醜比呢。


    醜是一回事兒,不會生活就是另外一回事兒。


    她被迫嫁給武大郎,自婚後二人就鮮少交流。


    武大每日自挑炊餅擔兒出去賣,到晚方歸。她每日在家,別無事幹,一日三餐吃了飯,打扮光鮮,隻在門前簾兒下站著。


    衣著光鮮,獨坐屋內。


    “你識字?”


    “嗯。”


    笙歌點點頭。


    她與武大郎本就是天差地別,她經曆了數個世界,武藝也好,詩文也罷,都有接觸。


    做過大將,考過科舉,再怎麽掩飾藏拙都不可能成為第二個武大郎。


    莫怕他們有相同的容顏。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的謊言,還不如索性應下。


    反正潘金蓮對武大的過往本就知之甚少,就算武鬆來了,笙歌也不怕揭穿。


    雖是親兄弟,但許久未見,有些差別不是很正常嗎?


    三日不見定刮目相看。


    他們不見何止三日,三年都有了。


    “讀過什麽?”


    潘金蓮雖隻是大戶人家的婢女,但識文斷字不在話下,更彈的一手好琵琶。


    她自視甚高,不僅僅是因為容貌。


    若非出身阻礙,她的未來必定不是小小的縣城。


    “詩文,經義,策論,都略有涉及。”


    “你也知我雖年幼失去雙親,但十幾年來依舊還是賺下來些許家產。”


    “不愁吃穿,自然閑暇就會看一些書。”


    別人都是開局一張圖,其餘全靠編,而笙歌連圖都不需要……


    信手拈來,熟爛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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