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所以,他必須得繼續往上爬,不擇手段的往上爬。


    否則,怎麽對得起他這麽多年的忍辱負重呢。


    這個時候的江別鶴還不知道待會兒迎接他的是什麽……


    “夫人……”


    “夫人……”


    江別鶴試探性的喚了幾聲,可久不見回應。


    心生疑惑下,便繞過屏風,看向那張做工精美繁複工藝精湛的拔步床。


    這張床於他而言,最是熟悉不過。


    可如今的景象卻又……


    江別鶴身側的手緊緊握拳,手背上青筋爆出,止不住的發抖。


    老天爺是嫌他十數年的忍辱負重還不夠嗎?


    為何非要讓他受這等奇恥大辱。


    冷靜……


    冷靜……


    江別鶴不愧是江別鶴,從驚詫到暴怒再到平靜不過眨眼的功夫。


    事已至此,暴怒無用。


    他這一聲為了聲望,為了權勢奔波操勞,絕不能毀在一昔。


    必須得忍,還得忍的不動聲色。


    若此等醜聞傳揚出去,那他經營十數年的好名聲就全毀了。


    旁人提到他,隻會說,就是那個被戴了綠帽子的江別鶴嗎?


    沾了冰涼茶水的手帕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江劉氏,奮戰操勞昏睡的江劉氏也終於醒了過來。


    衣不蔽體,淩亂不堪,難以入目。


    “江別鶴,你瘋了?”


    渾渾噩噩的的江劉氏眉頭緊皺,揉著酸澀的腰,不耐的說道。


    顯然,江劉氏還沒有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我若是瘋了,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一刻鍾,穿戴好,再談。”


    江別鶴也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心平氣和說出這些話的。


    後知後覺的江劉氏這才發現她身邊躺著的這兩個男子。


    “啊啊啊……”


    江劉氏下意識驚恐的大喊。


    “閉嘴……”


    江別鶴眼神平靜冷漠,敏捷快速的把絲帕塞進了對方口中,冰冷的說道。


    “難道你是想把這件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嗎?劉氏,你不顧及顏麵,我還要呢。”


    嗯,劉氏不配冠江氏之姓。


    驚懼之下,劉氏魂不守舍呆呆的點了點頭。


    繞是她再蠻橫,也知道她犯了天大的過錯。


    劉氏到底比不上江別鶴的老謀深算,心胸城府都遠遠不及。


    直到她穿戴整齊,與江別鶴麵對麵坐下後,依舊有些呆愣。


    “夫君,這一定是被江玉燕那個小賤人陷害的。”


    為了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劉氏不得不把昨晚的計劃和盤托出。


    “能勞煩都督座下最得力之人親自出手,玉燕倒是好大的麵子。”


    江別鶴嗤之以鼻。


    無論昨晚的事實如何,都抹殺不了江劉氏帶給他的屈辱。


    “江別鶴,你若是不信,把他們二人喚醒一問便知。”


    “若不是有人陷害設計,以他二人之功力怎麽可能到現在還昏迷著,等你發現……”


    江劉氏心下暗恨,事到如今,她必須得承認自己看走了眼。


    “到此為止。”


    江別鶴鼻尖充斥著複雜的氣味,似是能夠想象出昨晚的重重場景。


    就算劉氏說的是真的,可嫡母算計庶女不成反被算計,也算不得什麽好事。


    “好自為之。”


    “我隻有一個要求,那二人不能再活著了。”


    江別鶴冷冷的說道。


    他清楚,他跟劉氏淺薄的夫妻情分止於昨夜。


    哪怕,她依舊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江別鶴,你莫不是瘋了?”


    “他們二人是義父最得力的手下,若是無緣無故死了,義父那裏肯定交代不過去啊。”


    劉氏急不可耐的反駁。


    她對劉喜的恐懼遠遠大於對江別鶴的愧疚。


    義父的喜惡,不容置疑。


    “無緣無故?”


    “得力?”


    “得力的都跟你滾到一張床上了嗎?”


    江別鶴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反諷道。


    “劉氏,你也莫要恐嚇我,大不了一拍兩散,同歸於盡。”


    “我若死了,你覺得你那位老狐狸似的義父還會看重你嗎?”


    “有利用價值的人,才會活的更久。”


    “你醒醒吧……”


    “說句不中聽的,若是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就真的能確保劉喜保的人是你嗎?”


    “別忘了,他的義子義女何其多。”


    江別鶴滿臉諷刺,這些年來,他的確是需要靠著劉氏來獲得劉喜的信任和重用。


    相同的,也正因為他在江湖上威名日盛,劉氏在劉喜那裏話語權才更重。


    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又是什麽好東西了?


    劉氏不可置信的盯著江別鶴,似是第一天認識麵前這個同床共枕十數年的男人。


    不對,她早該清楚的。


    “我知道了。”


    “義父那裏,我會搪塞過去,不會牽連到江家的。”


    “但義父難免會不高興,所以接下來的武林大會看你的了。”


    劉氏並沒有猶豫太久便決定聽從江別鶴的安排。


    如今的她與江別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聽說昨晚玉燕宿在了客院,與鐵心蘭秉燭夜談,數人得見。”


    江別鶴臨出門前,淡淡的說道,聽不出喜怒,甚至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容。


    江劉氏愣在了原地……


    武林盟主的選拔賽乃是武林數十年難得一見的盛事。


    無論是德高望重聲名遠播的前輩,還是後生可畏嶄露頭角的新人,都妄想著在此次盛會上搏一個機緣。


    笙歌向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自然不會缺席。


    吃瓜群眾的快樂,常人是難以體會的。


    再說了,沒有她這個興風作浪的存在,武林大會豈不是少了無數樂趣。


    江家,千裏逢迎,高朋滿座。


    進進出出,隨便拎出一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江別鶴長袖善舞,使得每個人都如沐春風,賓至如歸。


    這份交際的天賦,笙歌甘拜下風。


    在一個微風習習的日子裏,萬眾矚目的武林大會緩緩拉開帷幕。


    “移花宮花無缺請諸位賜教。”


    花無缺倒也簡單直接,絲毫不拖泥帶水。


    坐在觀眾席喝著茶水吃著零嘴的笙歌撇了撇嘴。


    哥們兒,你這是不是上的太早了些?


    雖說藝高人膽大,但車輪戰實在有些累啊。


    嘖嘖嘖,主角的想法她不懂。


    不過,誰讓鐵心蘭對武林盟主之位誌在必得呢?


    看樣子,花無缺已然退讓。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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