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突然有些佩服京中那些老頑固,要不然下次回京的時候,給那些罵她罵的最凶的帶份禮物吧。


    果然啊,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越比較,劉知府這張臉就越難以入目。


    “知府大人誤會了,本官不是這個意思。”


    “你也知道本官的身份,本官是皇貴妃娘娘親手養大,陛下親自教學問,所以本官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是宦官就低人一等。”


    “至於知府大人那句是何身份就不重要了,本官並不認同。”


    “本官如此貴重的身份,哪裏不重要了?”


    笙歌笑眯眯的反問道。


    語氣輕飄飄的,可每一句話都想把人噎死。


    劉知府:……


    他那話是這意思嗎?


    這年頭,還有男子身為宦官為榮,不以為恥的?


    曆朝曆代多少大宦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大的執念就是做一個健全的男兒,到了汪直這裏就成了最大的榮耀。


    他帶女子前來的目的本就是讓汪直難堪卻又不得不吃下這個啞巴虧。


    可現在呢……


    “娶妻納妾不是不可以,隻是本官的婚姻大事,都是皇上和皇貴妃娘娘做主的。”


    “怎麽?劉知府是想越俎代庖,替陛下做一次主?”


    “還有,劉知府你確定你家的千金能旺的了我汪直的氣運?”


    真以為她現在是個不健全的太監,就什麽人都可以塞給他嗎?


    從始至終,笙歌的嘴角都掛著淺淺的笑容,柔和的就像是在嘮家常。


    “下官不敢。”


    劉知府心中氣急,麵上卻不敢表露半分。


    替皇帝陛下做主的消息若是傳出去,那無異於就是謀反的罪名。


    誰能想到這個汪直這麽難纏。


    早知如此,他就該細細思量個更好的法子再出手。


    “是下官愚鈍,妄圖揣測上峰的心意,還望指揮使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下官一次。”


    “今後下官定引以為戒,謹言慎行。”


    劉知府一如既往的能屈能伸。


    “至於小女,既然無資格做大人的妾室,那就隨意做個粗使丫頭吧。”


    “如何處置,皆由大人決定。”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的姿態已經擺的足夠低,連府上千金都送出去過粗使丫頭了,總該輕輕揭過去這件事情了吧?


    “劉知府,容本官問個問題。”


    “你為何如此執著的往旁人府上塞女子,據本官所知,這大同府大大小小各級官員不少人後院都與劉知府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也不知那些大人是如何放心的,就不怕青青草原長在自家後院嗎?”


    “劉知府,你還是把令愛帶回去吧,本官著實無福消受,不過劉知府這份一心為本官的心意,本官會盡快告知皇貴妃娘娘,爭取為劉知府求一份賞賜。”


    笙歌承認,她就是在明目張膽的威脅劉知府。


    這個老家夥,藏的太深了。


    並且身前又豎著太多的擋箭牌,她一來,老家夥就收起了所有雷厲風行的一麵,縮進了烏龜殼裏。


    她不逼一把,這個老家夥怎麽舍得自亂陣腳,把脖子伸出來,讓她一刀砍了呢。


    劉知府:……


    劉知府默默的帶著自己所謂的愛女腳步匆匆的離開。


    這次才是真正的偷雞不成倒失把米。


    誰能想到汪直這麽不按套路出牌,他都卑躬屈膝笑臉相迎到這個份兒上了,竟然毫無用處。


    實在是該死。


    看來,他得為京城添一把火了,總指望那些言官怕是來不及了。


    汪直這裏一出錯,那彈劾皇貴妃的還會少嗎?


    ……


    ……


    “為什麽不收下?”


    汪曲仰著頭,目光灼灼的看向笙歌。


    在所有人眼中,汪直少年英才,位高權重,眉眼如畫,處處都是羨煞旁人。


    說實在的,是不是真正的男子,對於汪直來說,已經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問題了。


    若是汪直鬆口,這天底下會有無數才貌雙全的女子前赴後繼。


    “我覺得她沒有我長得好看,我隻喜歡好看的。”


    笙歌一本正經的答道。


    那個女子,看起來瘦弱無害,可那雙眼睛騙不了人。


    沒有她好看,還不是個省油的燈,為何要收。


    “我這麽認真的問你,你就不能不敷衍?”


    汪曲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笙歌。


    那話,一聽就是哄小孩子的。


    “我答的很認真。”


    “好好歇著吧,明天開始可就有的忙了。”


    笙歌故意把汪曲的頭發揉的一團糟,看起來就像是個小雞窩。


    “他要出手了?”


    聞弦音知雅意,說的便是汪曲這樣一點就通的腦子。


    笙歌點點頭。


    哪怕劉知府再怎麽想著忍辱負重,但做了這麽多年的大同府土皇帝,怎麽可能一點兒氣性也沒有。


    她都這麽放肆了,不稍稍給她點兒教訓,劉知府晚上還能睡得著嗎?


    劉知府表示,的確,他氣的輾轉反側,就連新娶的美嬌娘都難以讓他開懷了。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在這期間,梁千戶也秘密求見了笙歌,表達效忠笙歌的決心。


    但笙歌並沒有對外表示,而是讓梁千戶繼續不動聲色。


    笙歌在這三日裏,對這大同府駐軍勢力劃分有了一定的了解。


    嗯,對於大同府的士兵而言,不知指揮使仿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笙歌在這裏做不到令行禁止。


    明明令行禁止四個字,是軍人最基本的要求。


    無數人就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笙歌這個新鮮出爐的指揮使,似乎都有人押注,賭她多久會灰溜溜爬走。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偏偏在這個時候,瓦剌軍毫無征兆的卷土重來,凶悍無比的在城外叫陣,甚至還虜了不少出城沒來得及回來的平民百姓。


    一時間,人心惶惶。


    分明,這還沒有到瓦剌軍每年騷擾搶掠的時候啊。


    不少百姓已經自發的前往知府門外,跪求知府大人保平安,勸退瓦剌大軍,不要損壞他們的家園。


    至於笙歌這個駐軍指揮使,所有人視而不見,方法知府大人才是這大同府的定海神針。


    在百姓們的千呼萬喚下,知府大人猶抱琵琶半遮麵,惺惺作態道“指揮使乃皇貴妃親薦,他不好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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