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相柳說的格外認真,越說越理直氣壯。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救古神一命,混吃混喝幾十年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此理,甚妙。


    “我又沒說你折磨苛待他,瞧瞧這神采奕奕的模樣,便知曉太一過的不差。”


    人逢喜事精神爽,至於啥喜事,她也不知道。


    這是太一之幸,也是小相柳之幸。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皆有來因。


    見太一無恙,笙歌的心也算是落地,假死的因果也算是了結。


    辭別太一帝君和小相柳,踏過了山川湖泊,領略了人生百態,順便日行一善,做好事,積善德,溫養五彩石後,便安然的回到了軒轅國的都城。


    天書之上,關於軒轅帝鴻的文字,寥寥數筆。


    人族帝王,本應該是天書的主要供應者,可偏偏她天南海北東奔西跑,待在軒轅帝鴻身邊的日子反倒少了。


    總得補補,然後瀟瀟灑灑的開啟下一個世界。


    這一待,便待了十年。


    軒轅帝鴻把大荒治理的很好,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一日,正在打坐的古天帝,似有所感,抬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天幕。


    笙歌走了……


    這世間,再沒有笙歌的氣息。


    也不知這一望無際的天幕之外會是什麽?是新的世界,或者依舊是亙古不變的天幕?


    至於笙歌究竟是何人,他並不想深究。


    喚其為救世主,也不為過。


    可偏偏這個救世主,沒有半分救世主該有的樣子,依舊是談笑風生,隨心所欲。


    為何來,不重要。


    為何去,也不重要。


    相識一場,相伴多年,便已是不易的緣分。


    陰差陽錯,救了大荒萬民,推遲了古神之劫。


    還真是來的毫無征兆,去得也毫無征兆。


    東海之濱,軒轅藜是真的死於迪明劍下,古天帝在笙歌離開之際,終於確定了這一點。


    隔著千萬裏,笙歌似是感受到了古天帝的注視。


    傻白甜的感知還真是敏銳。


    笙歌素手一指,關於天道的感悟便盡數贈給古天帝。


    太一帝君,無心插柳預定了新神界中的財神一位,假以時日,古神之劫,已不是太一帝君的劫難。


    那傻白甜古天帝呢?


    相處多年,對方雖說腦子不好使,嘴巴還不利索,最簡單的懟人也懟不好,但好歹也算是合作愉快。


    “臨別贈禮,不用謝。”


    笙歌的聲音炸響在古天帝耳側,旋即,古天帝的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玄妙的感悟。


    古天帝:……


    (╥﹏╥)


    好感動,這就是當小跟班的快樂嗎?


    誰都別攔他,做小跟班他快樂。


    贈禮不贈禮的不重要,他主要是喜歡做小跟班。


    ……


    ……


    脫離世界的笙歌,意識到,她的力量中竟夾雜著些許天書之力。


    貌似,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甚好。


    笙歌眯著眼睛,美滋滋的曬著太陽,一直溫養著的五彩石,也在散發著柔和的光。


    五彩石,定要盡快送出去。


    “一一,開始吧。”


    並沒有多做耽擱,笙歌開始新的任務。


    “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


    笙歌剛剛進入世界,迎麵砸來的便是這句話。


    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哪怕不需要劇情介紹,她都猜到任務了。


    笙歌抬眸,看向眼前的宮裝美婦,以及婦人身旁眉目俊雅的小少年。


    小少年的聲音斬釘截鐵,但也帶著笑意,嘴角一彎,便有兩個不大不小的酒窩,乍一眼看過去,煞是可愛。


    嗯,可愛都是假的。


    這是劉徹,未來的漢武大帝,雄才偉略。


    笙歌身側也站著一位錦衣華服,雍容華貴,舉手投足間都是張揚個性的女子。


    館陶公主,大名鼎鼎的竇太後之女。


    所以,她來臨的節點恰好是劉徹年少時許下金屋藏嬌諾言的時候嗎?


    倒也不錯,隻是不知道陳阿嬌的心願是不是腳踹渣男,走上人生巔峰。


    館陶公主聽到劉徹童言無忌地話語,眼中止不住的高興。


    更不要說此前,栗姬和劉榮剛剛拒絕了她的提議,兩相比較之下,更覺得王氏和劉徹這對母子順眼,識時務。


    “阿嬌以為如何?”


    館陶公主指著劉徹,笑意盈盈的問道。


    “……”


    如何?


    能如何。


    金屋藏嬌的諾言的確是實現了,鎏金瓦頂,朱漆門窗,五彩琉璃,奇花異木,香薰不斷。


    隻是,這諾言是有時間限製的。


    否則,哪裏會有後來陳阿嬌求司馬相如寫長門賦妄圖挽回君心的事情。


    “阿娘,女兒再想想。”


    她現在都不知道陳阿嬌的心願是什麽,答不答應都不太對,不如先拖著。


    待她認認真真接收完劇情和心願後,再做決定。


    “阿娘,我想外祖母了。”


    竇太後,一生隻有一子一女,當今聖上和館陶公主。


    “王夫人,阿嬌自小被嬌養慣了,不當之處,還請見諒。”


    館陶公主雖是道歉,但依舊是高高在上。


    她的身份足夠尊貴,後台足夠強硬,後宮之中,除卻太後,無人能讓她見禮。


    “公主言重了,翁主年少可愛,童真童趣,無妨。”


    雖時翁主,卻比尋常的的公主還要尊貴幾分。


    告別了王娡劉徹母女,館陶公主帶著笙歌前往了長樂宮。


    長樂宮中,笙歌借著打哈欠犯困被宮女帶下去休息的空檔,接收了劇情。


    的確是陳阿嬌。


    那個家世顯赫,富有傳奇色彩的陳阿嬌。


    幼年尊貴。


    青年寵冠後宮。


    緊接著多年無子,又詛咒衛子夫、與女巫楚服的醜聞最終被人告發,被廢,移居長門宮,抑鬱而終。


    隻是,她的心願竟不是踹掉渣男,然後美滿過此生,也是金屋藏嬌。


    隻是,她不再是被藏的那個嬌。


    她一生執著,情感動天的長門賦依舊不能讓漢武帝劉徹側目半分,卑微祈求也不能重拾帝王恩寵,所以她的執念,便是幾十年,直到死。


    她記得金屋藏嬌的諾言,也記得君恩如流水,翻臉不認人。


    她想建金屋,她想藏嬌。


    她想建一座金屋子,把劉徹藏起來。


    這個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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