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如今,她也隻能默默祈禱,嬌嬌可以對徹兒仁慈些。


    以嬌嬌的本事,若能與徹兒夫妻相知,大漢興盛不遠矣。


    “徹兒,千萬不要在背後算計嬌嬌。”


    “謹記。”


    一旦徹兒心中失衡,不知死活的去算計嬌嬌,到時候才是真正的一發不可收拾。


    劉徹心中一凜,頗有些不安的看了竇太後一眼。


    算計陳阿嬌?


    他的確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膽量。


    “孫兒知曉了。”劉徹孝順恭敬的應道。


    他比任何人都更想強大起來,想成為真真正正手握實權的君王。


    為了將大漢打造成他理想中的帝國,也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居高臨下俯視阿嬌,讓阿嬌匍匐於他腳下。


    羽翼未豐前,他可以忍。


    忍皇祖母的偏心,忍長公主的跋扈,忍嬌嬌的漠視。


    就算嬌嬌再不樂意,此生都隻能是他的妻子。


    “徹兒,今日來此可是有什麽事情?”竇太後眯著眼睛,明知故問道。


    如今,陛下病重,她和館陶坐鎮後方,太子在朝中協助皇上處理政務,忙的腳不沾地。


    能讓劉徹如此上心,撇開他物的,也就隻有劉明和雁門郡太守攜手退敵之事了。


    “祖母可知雁門郡一事?”劉徹試探著開口。


    劉徹心知,竇太後必定是清楚的。


    他來此,隻是想知道竇太後對於此事的態度,這關係到他在朝堂上的運作。


    不過,想來竇太後心中應該是不讚同的,否則也不會勃然大怒的宣陳阿嬌入宮訓斥。


    他並沒有錯過阿嬌額頭上的血痕,地上的碎片。


    顯然,竇太後與陳阿嬌的交談,不歡而散。


    隻要竇太後繼續秉持休養生息的理念,那他就有把握讓竇太後站在他這邊。


    “如果徹兒說的是小明與馮敬聯手退敵,那哀家是知曉的。”


    竇太後柔和帶著笑意的聲音,讓劉徹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前段時間,匈奴進犯雁門郡,他主戰,也曾來求見竇太後,想要竇太後助他一臂之力。


    但,竇太後不假言辭的拒絕了他,順帶還訓斥了幾句。


    若不是有這件事情在前,他也不敢來探竇太後的口風。


    隻是沒想到,竇太後的態度竟然悄無聲息間軟化了。


    難不成陳阿嬌額頭的傷是假的?


    “祖母,自戰報入京,朝堂爭論不休,各執一詞,父皇憂心忡忡,孫兒也不知該如何平息朝堂紛爭,特來請教祖母。”


    劉徹壓下心中的念頭,看似不偏不倚的開口。


    竇太後的手一僵,她並非不懂政務的尋常婦人,哪怕劉徹將情緒隱藏的再自然,都瞞不過她的感知。


    劉徹如她一般,對阿嬌起了忌憚之心。


    隻是不知道,劉徹想將事情做到何種地步。


    “徹兒,在你心中,阿嬌如何?”竇太後沒有為劉徹解疑答惑,而是話鋒一轉,轉向了陳阿嬌。


    劉徹也是聰慧果斷,假以時日必定也是一位文治武功的帝王。


    隻是,阿嬌在,兩人相爭,劉徹必敗無疑。


    徹兒與阿嬌,注定了一世夫妻,何必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再說了阿嬌也已立誓,絕不登基為帝。


    “嬌嬌自是極好的。”


    “嬌嬌錦心繡口,能謀善斷,穎悟絕倫,乃世間罕有的奇女子。”


    劉徹老老實實的答道。


    能有這樣一位風華絕代的妻子,他倍感榮幸,但依舊忍不住心生忌憚。


    若阿嬌願意做他身後的女子,那他會歡欣雀躍予嬌嬌一世寵愛,金屋金屋藏之。


    他能許嬌嬌母儀天下,但是絕不可能允許嬌嬌同他一起君臨天下。


    “徹兒,如果祖母此刻允許你另立太子妃,掃除後顧之憂,你可願意?”


    “孫兒不願。”


    劉徹不假思索的拒絕。


    “孫兒年幼之時,便對阿嬌表姐許下了金屋藏之的誓言,多年過去,誓言猶在。”


    十餘年,親眼見證了阿嬌的變化,當年的稚子之言,不知何時轉化成了執念。


    嬌嬌越是對他冷淡,他便越想得到。


    他不甘心,不願意承認,在阿嬌麵前不如旁人。


    再說了,阿嬌的太子妃之位比他這個太子的還要穩固,哪裏是竇太後三言兩語想換就換的。


    就算是試探他,也換個比較現實的問題吧。


    “既如此,那你也該知曉嬌嬌性情為人。”


    “她長於哀家之手,自幼熏陶的便是江山百姓,絕不是尋常後院相夫教子風花雪月的女子。”


    “她的眼界、心胸,見識,非比尋常,文韜武略更是不在話下。”


    “這樣的女子,你藏於深宮,對其來說,無異於是扼殺。”


    “徹兒,你可明白?”


    竇太後語重心長,試圖想去轉圜這段從一開始就有些僵硬的關係。


    她不忍揮斥方遒的嬌嬌被折斷羽翼成為深宮中靠帝王寵愛度日的可憐人,最是無情帝王家。


    嬌嬌一旦失了鋒芒,失了光彩,徹兒也就不會如現在這般執著於她。


    劉徹晃神。


    他可明白?


    他自是明白的。


    多年前,他不理解劉明為何會對他金屋藏阿嬌的話嗤之以鼻,甚至惡語相向。


    慢慢長大,也就慢慢明了。


    但,他是未來的帝王,手掌天下,容不下阿嬌這般肆意妄為。


    所以,他能給阿嬌的依舊隻是母儀天下。


    而母儀天下的前提是仰他鼻息,雷霆雨露皆是恩賜。


    “祖母,大漢隻能有一位帝王,國家大政也隻能出自一人之口。”


    “這是這些年,父皇教給徹兒的。”


    國不可一日無君,說的便是名正言順發號施令之人隻能有一個。


    竇太後啞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君王之側,鮮少能容得下別人。


    她理解,可依舊忍不住失望。


    “祖母,匈奴一事,該如何處理?”劉徹輕聲將話鋒轉了回來,就好似剛才那番不算融洽的交談不存在。


    “處理?”


    “論功行賞罷了。”


    竇太後淡淡道。


    劉徹忍不住一怔,這就是陳阿嬌口口聲聲說的除非先帝在世才能改變竇太後的想法?


    見過狗的,沒見過陳阿嬌這麽狗的。


    那陳阿嬌到底是下去問了問還是先帝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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