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雖然屬於修真門派,修真之人可以不食人間煙火,但一些生活用品,還是需要在人間給予補給的。而且,每個門派都有駐紮在人間的酒館,茶館,客棧等類的店門,一是為了方便打探消息,二是大門派日常所用的資金支持,說白了,就是用這些店門來養活自己。


    而小海一家,於西周時期,一代木雕大師陳鐵柳的後人,陳家!


    陳鐵柳雕刻水平可謂登峰造極,在當時無人能比,他的壁畫更是栩栩如生,雕刻人像,能把一個人的精氣神,與那無形中的勢,都能全部體現出來。


    據說,陳鐵柳曾見過那神話中的一襲白衣,曾雕刻出此人的畫像,將畫藏於書房,而在那群魔亂舞的時期,竟然無一魔軍敢入家門,至最後才發現,那壁畫冒著道道白光,守護著陳家,自此,陳家的手藝也被傳頌下來。


    當然,以陳家世代傳承的手藝,直到現在,陳家依舊以雕刻木雕飾品為主,一流的手藝傳頌在人間。也就有許多門派來找過陳家雕刻一些圖案,雕飾一些廳堂所有的壁畫,雕刻一些先人前輩的畫像掛於廳堂中。


    此時,蜀山派第三十六代弟子便是領了門派分派的任務,前來陳家取木雕,以及一些壁畫。


    陳家門前,年過半百的老爺子陳鬆正與長子陳昌泉等人在門口迎接這些蜀山弟子。


    天際邊上閃著道道青光,陳老爺子喜道:“來了!大家準備迎接!”


    “是,爹。”陳昌泉迎合著,而一旁的妻子,也就是小海的娘親楊氏楊玲,正緊張的拉扯著陳昌泉的衣角,似乎覺得很緊張。


    陳昌泉眉頭一皺,回頭問道:“夫人,怎麽了?”


    “相公,老爺子好像有一張壁畫沒有完成,這蜀山來的人,要是得知此事,會不會責怪?”楊玲看了看周邊,見老爺子和仆人們都是異常欣喜的看著天邊的青光,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立馬湊到陳昌泉耳邊,細語道。


    陳昌泉微微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笑道:“夫人多慮了,沒事的,這沒有完成的壁畫,爹都沒有看過,自然是雕刻不出,這不雕還好,若是雕刻了而沒有其真型,真氣,真勢,那就是毀了陳家世代雕刻師的名聲。”


    “可是...”楊玲道,要說的還沒說完,陳昌泉立即打斷:“好了,夫人,這壁畫還真的不能完成,畢竟,那是蜀山重地鎖妖塔,並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看見的,爹自是雕刻不出,別說了,他們來了!”


    兩人這麽磨嘰,陳鬆也聽見了一二,倒也不覺得什麽,不回頭的道:“你們啊,哎,這些事想那麽多幹嘛,別扯了,那些孩子們來了。”說著,朝前走了一步,領頭在前!後者們自然是跟了上去。


    也就在陳老爺子走出一步的時候,三丈前的空地上,接連的落下了道道青光,青光很快的就消散,露出了原本藏著青光中的人,五個人!五人全都著裝一致的白色弟子裝,背負黑鐵長劍。此時,他們手中還有一塊青色的竹板,也就在幾個呼吸間,那青色的竹板竟然變小,然後被這些人收入了長袖中。


    當真有神仙一樣神鬼莫測的手段,那竹板竟然沒了!憑空消失,好像那竹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這些弟子,第三十六代的弟子,老百姓口中的神仙,竟然全都是少年!


    用粗魯一點的話來說,他們就是連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屁孩!可能最大的也就十七八歲,其他的都隻是十四五歲。


    雙方見麵自是以微笑相應,陳鬆領先走過去,看見眼熟的,特別喊了一句:“許晴,許默,你們來了啊!哈哈,歡迎歡迎~!”這許晴許默,是兩兄妹,這許默,便是這五人中,年齡最大的少年;許晴是許默的妹妹,人長得極為水靈,關於木雕的任務,這兩兄妹可不少與陳老爺子接觸,倒是熟悉。


    許默一臉清秀,看似靦腆的人,卻是朗聲笑著回應了陳老爺子,道:“哈哈,老爺子,抱歉,上年閉關,沒能來拜訪您啊。”


    許晴也是溫柔的朝陳老爺子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見陳老爺子不是先跟領頭的少年打招呼,其餘的兩名的弟子都感到不滿,在神色中帶有幾分蔑視,而領頭的那名少年好像並不覺得什麽,朝前走了一步,道:“想必你就是陳鬆,陳老爺子吧?”說著,還朝陳老爺子笑著拱了拱手。


    因這些年都有些接觸,陳老爺子等人對於蜀山派的弟子們倒也認識,其他人雖然不熟,倒也麵熟,不過,這領頭的少年倒是第一次見,見這少年和藹,陳老爺子也不好給以不好的臉色招待,笑道:“客氣了,正是在下,不知你是?”


    少年道:“吾名公孫寂,在蜀山第三十六代弟子中,位列老三...”這少年倒也長得俊俏,令人看了不禁心生好感。


    “哦~原來是許默她們的師兄啊,久仰久仰,位列於三,那就是三師兄了!你到寒舍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哈哈~!”


    “哈哈~!老爺子您這是說笑了,公孫寂雖然貴為師兄,可資質平庸,擔當師兄之名實為有愧啊,哎,不說了,陳老爺子,宗門需要的那些木雕,都雕刻好了嗎?”公孫寂笑道。


    聞言,陳老爺子遲疑了一番,道:“公孫公子,你蜀山所需的雕飾,除了鎖妖塔的那幅老朽雕不出來,其餘的都完成了。”


    公孫寂眉頭一皺:“咦?老爺子,按理來說,以你的技巧,鎖妖塔怎能雕刻不出?”在場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陳老爺子,自當信陳老爺子的技巧,一座建築是很容易雕刻出來的,怎麽就不行了?


    陳老爺子苦笑了:“公孫公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雖說我偶爾去過蜀山,但鎖妖塔乃是蜀山重地,有蜀山弟子把守,我都沒見過鎖妖塔,這自然雕刻不出了。”


    聞言,所有人都釋然了。


    陳鬆連忙道:“諸位,還請進屋歇息,待在外麵的,像什麽話啊,哈哈!”說著,碰了下楊玲,楊玲倒也自覺,笑著迎合著,把眾人都領進門。


    剛踏進門檻,就聽見一聲稚嫩的高呼:“娘!”


    眾人尋著聲源看去,隻見是一小孩正從鄰家的大門奔出。


    這小孩,便是剛從嚴過家離開的小孩,小海突然看見陌生人,不用想就知道,這些人就是那些神乎其乎,傳說中的蜀山弟子,激動萬分,看見楊玲正領著他們進去,不由的高呼一聲。


    楊玲愣了一下,感情一下午找不到小海,原來又去嚴老爺子那去聽故事了,笑著招手道:“你這孩子,又去打擾嚴爺爺了是吧?怪不聽話。”


    小海連忙跑到楊玲懷中,道:“娘,不是的,我隻是讓嚴爺爺給我講故事。”又看向公孫寂等人,道:“娘,他們是...蜀山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


    楊玲道:“是啊,小海,他們便是你崇拜的大哥哥大姐姐們。”


    聞言,小海看向公孫寂等人的目光,更加的熾熱了。


    而在最後麵,許晴牽著的一個小女孩,看向小海,帶著陣陣好奇!


    小海剛才去幹嘛了?聽鄰家老爺爺講故事!


    *****


    夜幕將至,眾人聚餐於大廳中,有聲有笑的說著近來的世俗事,通過晚飯,陳家的人對這次來的蜀山弟子更加熟悉了,許晴許默是常來的人,公孫寂初來乍到,而他的兩個跟班,也是以往就認識的,名叫林科、劉柱。


    至於許晴牽著的那小女孩,此時,她正與小海嬉耍在廳房外。


    “哥哥,你帶我去那講故事的老爺爺家玩好不好?”小女孩道。


    小海看著天空,夜幕已經降臨,外麵的燈火都亮了,道:“已經晚上了耶,戀陌,我們就別去打擾嚴爺爺了。”原來這小女孩叫戀陌。


    戀陌道:“可是...哥哥,我想聽故事。”戀陌頓時撇著嘴巴,本就長得水靈靈的,一開始小海跟她接觸,很是害羞,而此時,戀陌那模樣,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讓小海看著心生憐意。


    “可是...”小海一時拿不定主意。


    見此,戀陌忽然道:“小海哥哥,你說嚴爺爺孤身一人的,沒人照顧,要不,我們帶點好吃的給嚴爺爺吃吧?”說著,指了指廳房內,滿桌的佳肴。


    順著戀陌指的方向看去,小海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


    輕輕的打開了大門,小海心生疑惑,怎麽嚴爺爺晚上都不關門?露出個腦袋,朝裏麵看了看,小院中昏暗一片,稍有一些月光撒照,落在小院中的柳樹旁,太師椅偶隨微風輕晃著。


    “嚴爺爺呢?”腦袋下多出一個腦袋,正是戀陌也探進頭來,見小海許久不言,詢問道。


    小海抬頭看向居房,裏麵燈火通明,但惟獨亮著火的,是那間書房,“嚴爺爺在書房裏,大晚上的,嚴爺爺還沒吃飯吧?跑書房去幹嘛?”小海說著,走了進來,讓戀陌進來後,便隨手把門關了,而兩人手中,各抱著一張碟,各盛著雞鴨等美味的菜肴。


    兩人都透過門外燈籠的許些光亮看著菜碟上的雞鴨,咽了下口水,明明很想吃,卻還是忍住了,朝內走去,戀陌打量著周邊的環境,道:“小海哥哥,嚴爺爺過的好清苦啊,家裏好像什麽東西也沒有,不過...”


    戀陌看向柳樹下的太師椅,太師椅隨微風搖曳,椅子上放著一把鋪上,柳樹,太師椅,草地,月光撒落,讓戀陌雙眼一亮,這裏雖然有點幽幽的,倒也清晰:“不過,嚴爺爺的倒也過得自在,沒有大家族的約束。”


    小海聽來,反駁道:“自在?自在有什麽好,嚴爺爺膝下無兒女,以後誰來給他養老送終....呸呸,嚴爺爺可不會死呢。”


    戀陌道:“好啦,我們還是快去找嚴爺爺吧,我還想要他講故事給我聽呢。”


    “恩。”


    兩人走到書房前,書房房門緊閉,一些光亮從一旁敞開的窗戶射出。


    小海見隨手打不開門,便輕輕的敲了敲門,見裏麵沒有回應,小海再敲了敲。


    戀陌走到一旁的窗戶,雖然此時她還是小孩子,身高還不夠窗戶的邊緣高,但她站的遠,自是看見了裏麵較高的事物。


    戀陌看見,一個老爺爺站在一案台前,手中抱著一把無鋒的劍,這劍毫無光彩之處,讓戀陌不明白的是,這位老爺爺正看著劍發呆,好像陷入了無盡的思念,從表情中就可以看出,那老爺爺的神色間,眉宇輕皺,眼色輕柔,流露出的正是思念之意。


    戀陌歪著腦袋,打量著老爺爺,心想而這老爺爺,想必就是小孩口中的嚴爺爺了!明明是第一次見,怎麽我感覺,好像在哪見過這老爺爺。


    小海見敲了第二次門都沒有回應,不由的加大了力度,敲著喊道:“嚴爺爺,你在嗎?我是小海!快開門呀!”


    嚴過一震,恍然驚醒過來,詫異的看了一眼門,好像又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嚴過朝窗戶外看去,看見的,有一個小丫頭盯著自己看,嚴過還看見,那丫頭還抱著一菜碟,盛著一個清蒸的家雞,見此,嚴過也盯著這丫頭笑了。


    戀陌臉色一紅,連忙跑開,跑到小海身後,似乎想要借此遮擋羞意,心中明白,自己剛才盯著一個人看,那是多麽不禮貌的事。


    小海不知其意,繼續喊道:“嚴爺爺...你在?”話還沒說完,隻聽吱呀一聲,嚴過打開了房門,正笑著看著自己,小海一時間道:“嚴爺爺,我看你燈火亮著,就來帶點吃的給你,可是敲了好久都不見回應,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呢。”


    嚴過笑道:“嚴爺爺沒有出去,嚴爺爺可是一直在裏麵,隻是人老了,有點耳背,好些都沒有聽到,要不是好像聽到有些聲響,我還不知道你來了呢,嗬嗬。”


    小海剛想說嚴過才沒耳背呢,身後的戀陌突然道:“不是的,老爺爺,你才沒老,剛才你明明就是想念什麽出神了,沒有在意到。”


    聞言,嚴過和小海同時朝戀陌看去,看的這小丫頭連忙縮頭,快要將頭埋進小海的後輩了。


    “嚴爺爺...她...她是跟我來找你的,她是蜀山來的弟子,名叫戀陌。”小海也對戀陌的這突然來一句感到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嚴過笑道:“好了,別站在外麵,都進來吧,雖然是春天了,可冷風還沒走,別再外麵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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