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潤燒得昏昏沉沉的,眼皮子似有千斤重,怎麽也睜不開。


    依稀記得被人背了起來,是金銘吧?


    可此刻褚潤隻覺得這人的身軀如此柔軟纖細卻又溫熱有力,他被穩穩地托著。


    頭搭在這人肩膀上,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不是熏香,也不是花香,是一種暖暖的味道,莫名的,有些好聞。


    他真是昏了頭,褚潤徹底失去意識前迷迷糊糊地想,金銘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


    魏儀安一路背著褚潤,她一步一穩並不算顛簸,隻是貼近她肩頸呼出的鼻息和溫度讓她不得不加快腳步。


    這人燒得蠻嚴重,看著病病殃殃的,這身體素質太差的話,病了最怕被耽誤了,更何況這是古代,感個冒傷個風救治不及都有可能會喪命的。


    附近最近的薛記醫館在東街東頭。


    此時正是黃昏,街上也正熱鬧,於是許多人便看見一個嬌滴滴的娘子背著個姿容俊美的男子健步如飛進了薛記醫館。


    一進去,裏麵排隊問診的、抓藥的,竟是人滿為患。


    且多是老人孩童,咳嗽聲一片。


    醫館裏坐堂的大夫忙得茶都顧不上喝一口,小廝夥計們也腳不沾地的。


    但隻有褚潤是燒得神誌不清的,魏儀安喊了一聲“大夫!這兒有個高燒昏迷了的!”


    有人見一個女子背著個男人來看診,估摸著病情危急,便好心讓他們個躺椅,又幫忙把人放到上麵。


    坐堂的大夫這會兒也過來查看褚潤的情況。


    看過以後便說了一堆魏儀安聽不大懂的學術用語,不過她連蒙帶猜的,估計就是冬季常見的病毒性感冒了,加上褚潤抵抗力弱,高燒還會反複。


    普通人好得快的得十天半個月,像他這樣的至少也要月餘了。


    那大夫吩咐夥計去後廳騰出個小隔間,讓褚潤躺下他好施針。


    一事不煩二主,魏儀安又把他抱到十幾步的隔間榻上。


    這一舉動引得旁人側目而視,好厲害的女子。


    藥館的隔間是用屏風隔開的一個個簡易空間,老大夫給褚潤施了針,而後擦了擦額頭的汗對魏儀安道:


    “最多半個時辰便能慢慢退燒,但你家郎君身子骨偏弱,一時半會也退不了燒。老夫教你認幾處穴位,你自己摁一摁,好助他快些退燒。”


    “你家郎君”,老大夫以為他們是兩口子。


    魏儀安也沒解釋什麽,反正這人也沒醒,先聽怎麽給他退燒吧。


    那老大夫收了針灸包,給她指了兩個地方,合穀穴和大椎穴,並吩咐她怎麽按,按多久。


    魏儀安按照大夫說的,執起這人的手,將五指並攏,找到與食指之間的肌肉的最高點,用力點按。


    她力氣大,手上勁也足。


    左右手都要摁,就這麽摁了一會,那指骨處已經紅了一片。


    那雙手指骨明晰,指節修長。掌背寬而瘦削,沒什麽肉,薄薄的皮膚下是脈絡分明的青筋,有種脆弱又剛硬的美感。


    魏儀安甚至懷疑她再使點勁,這雙漂亮的手就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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