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侍衛拖著大夫的屍體從朧月身旁路過的時候,朧月瞪大了眼睛,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大夫居然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


    “他們居然把大夫殺了!”沈銀星也是一臉驚詫:“那這接下來怎麽辦,船艙裏的那些病人怎麽辦?”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贛江上,船上就隻有這一名大夫,而他們還要五天才能到達河北。


    萬一真得是疫病又得不到及時治療,那到時候這船上的所有人一個都跑不掉。


    “船艙疑是有瘟疫一事,我們要趕緊上報給方將軍,早點引起重視疏散人群,說不定還來得及。”沈銀星看了一眼甲板的方向。


    “嗯嗯!”朧月點點頭表示認可。


    接著,沈銀星抱著朧月帶著許阿玖,往甲板的方向走去。


    甲板上,演練了一整天的士兵此刻正在原地休息。


    “站住!士兵演練期間女人和小孩不能上甲板,你們是不知道嗎?”兩個手持長槍的披甲護衛將沈銀星攔了下來。


    “我有事要見方將軍”,沈銀星望著兩個護衛開口道。


    “方將軍豈是你一個婦人想見就見的?再說了你能有什麽事?”


    看到眼前的護衛沒有放行的意思,沈銀星挑了挑眉:“此事有關十萬將士的性命安危,你若是再阻攔,出了事你可擔待不起。”


    “還拿十萬將士的性命來嚇唬人,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什麽能要了我們的命?”護衛們不以為然,輕蔑地看了一眼沈銀星。


    “方將軍!船上可能有瘟疫,我們需要看大夫!”朧月用清亮的聲音高聲呼喊,她懶得再和這些人磨嘴皮子,此時也顧不上什麽禍亂人心的後果,朧月索性直接將這個重磅炸彈丟了出去。


    此言一出,甲板上瞬間鴉雀無聲。


    朧月的聲音清亮,所有人都聽見了瘟疫二字,臉色紛紛驟變


    “所言屬實?”


    方啟山聽聞,立即從座椅上站起,向朧月沉聲問道。


    沈銀星:“船艙底部已經有很多家眷咳出黑血,到底是什麽病,還要看過大夫才能知曉,隻是此病極有可能具有傳染性。”


    方啟山聽完陰沉著臉色,吩咐道:“去找船醫,讓他去看一下。”


    “船醫大夫已經被公孫家主殺了,我們親眼看到大夫的無頭屍體被丟到了贛江裏。”朧月縮了縮小腦袋道。


    “什麽?誰給他的權利!”方啟山聽聞船醫被殺,心中大怒,那可是他的手下,公孫家有什麽權利去處置自己的兵!


    沈銀星:“方將軍,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生病的人集中到一個地方,然後將船艙的其他家眷隔離起來,船艙底部用艾草熏一遍,再撒上醋水,做好衛生消殺。”


    方啟山看了一眼沈銀星,有些意外這個婦人居然有如此見地,這些防疫之法兵書上也有記載。


    “張祥!我記得你跟著老船醫學過一點醫術,現在你就是船醫了,我命令你趕緊去船艙查看病情。”


    方啟山對著自己的副將臨危授命。


    副將張祥單膝跪地:“諾!”


    “派人騰出兩艘空船,將所有發病的人都搬到一艘船上,船艙裏那些沒有發病的家眷暫時關到另一艘船上。”


    “船艙底部派人用艾草熏燒,再潑灑醋水。”


    “通知船上的那些大家族,讓他們這幾日不要出門,再詢問一下他們身邊可有通曉醫術之人。”


    “派人通知其他船隻,如果發現其他船上也有發病者,立即來報!”


    方啟山連連下達數條命令,麵對瘟疫他一點也大意不得,好不容易召集的兵馬不能斷送在這裏!


    “諾!”


    將士們聽令,立即展開了行動。


    張祥帶著一隊士兵,用布條掩住口鼻後,進入船艙底部查看病情。


    “張副將,你先給我七叔公看一下吧。”臉上同樣蒙著帕子的朧月,將張祥帶到老村長的床榻前。


    此時枯瘦如柴的老村長無力地躺在被褥裏,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嘶啞著嗓子呼氣,聲音如同破舊的風箱一般。


    老村長的指尖沾滿了黑血,臉上泛著死氣,周身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張祥看了看老村長的臉部、眼睛和口腔,發現他的眉毛已經掉光,牙齦已經萎縮,鼻腔塌壞。


    然後張祥又掀起他的衣袖,發現老村長的手臂上布滿了青紅色的斑點,而且一些斑點邊緣已經有潰爛的痕跡,而且老村長的腳趾已經發黑,開始潰爛流膿。


    隻是短短兩天的時間,老村長就已經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


    望著躺在地上的老村長,張祥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這的的確確是疫病,他在老船醫的醫書上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掉眉毛、咳黑血、長青斑、腳趾發黑潰爛,這是麻蒼病的症狀。


    此病傳染力極強,能通過空中飛沫傳播,致死率也極高,咳嗽隻是發病的前奏,等到身上布滿青斑已經神仙難救。


    張祥又掀起幾個同樣臥病之人的衣袖,發現他們的手臂上都有潰爛的青斑。


    這下已經能確定是疫症了,張祥麵帶憂色,他對醫學隻是略懂皮毛,抗疫這麵大旗壓在他身上,屬實過於沉重。


    “爹!爹啊!”一個全身濕漉漉的男子從外麵衝了進來,那是老村長的兒子許佳。


    許佳本來是做為重甲兵培養的,所以在其他船上接受訓練,聽見父親病重的消息,他不顧命令從船上跳下來,然後遊回了這裏。


    “爹!爹啊,兩天不見,你怎麽就病成這樣了啊。”


    老村長的兒子哭著撲到了床邊,老村長動了動手指,想摸摸兒子的頭,但是他已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祥陰沉著一張臉,指了指地上的老村長,冷冷吐出一句話:“他已經沒救了,搬出去燒了!”


    聽完,許佳立即紅了眼:“什麽!你連治都不治,就要活活燒死我爹?!”


    周圍的人聽了,心裏也犯嘀咕,這哪有人還沒死就要火化的。


    古人講究入土為安,無法接受火化,就算最大惡極之人也不會落個屍骨全無的下場。


    許佳堅決不同意,護住老村長的床前,不許任何人靠近。


    “你爹已經沒救了!染上麻蒼病早點結束生命,才是對他的解脫,惡化染病的軀體必須要盡快焚燒。”


    接著,張祥又命令道:“凡是進入到這個船艙裏的人,從今天起都不準離開這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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