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一天,但卻和往常又不太一樣,齋藤飛鳥趴在窗台上愣神。


    東京清晨的寒風讓少女微微顫了顫。


    剛睡醒的鳥兒,迷糊的大眼睛流露著突如其來的神采,外麵的道路被清晨的陽光下滲透出白皙的斑斑點點,被風吹得搖曳的樹枝時不時舞蹈著,遮擋湛藍天空下的陽光。


    今天東京的天氣不錯誒。


    小鳥撐著臉,閉上眼感受起清晨的微風,神清氣爽,至少昨晚的不高興散去了許多。


    “唔。”


    現在想起來,仍然會讓自己生氣的嘟嘴。


    出國誒,娜娜敏小堇都去了,這次就拋下我一個人了嘛!(;≥皿≤)!


    一想到這裏,悲哀和憤怒混雜著委屈就不請自來。


    “臭小堇!”


    小堇,說好的讓我開心呢?


    對方昨日的承諾仿佛還在耳邊,轉眼你卻告訴我,你要遠走異國他鄉。


    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少女來說,這是否太殘忍了?


    但是呢,出氣歸出氣,她還是明白,這一切都隻是運營的安排。還不是因為自己沒有進選拔,如果自己能夠一直待在選拔組的話...是不是就沒有這些煩惱了呢?


    努力,努力一下吧,希望四單能夠進入選拔。


    至於如何才能進入選拔...齋藤飛鳥還沒有摸到其中的技巧,總之肯定就是要努力。


    “滴滴滴滴。”


    房間的鬧鍾響起,齋藤飛鳥蹦躂兩步,暴躁地按下了按鈕,那煩躁的聲音才消失在闖進屋裏的清風裏。


    少女眉頭漸漸舒展,開始期待起什麽。


    “-橋本ななみ-”


    果然娜娜敏是很守約的!


    床頭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瞬間就注意到了的齋藤飛鳥撲到床上,白皙緊致的嫩腿上下擺動著,像條魚兒一樣遊向了手機。


    “喂!娜娜敏!”


    ———


    橋本奈奈未站在偌大的候機廳裏,手指按在行李箱上,耳邊是生駒和生田興奮的議論聲,甚至蓋過了機械女聲的播報。


    她微微皺眉。


    身旁的深川麻衣微微笑著,輕輕為好友揉了揉肩膀。


    由於起的太早,現在的她還沒有什麽精氣神,要不是有個好心的深川麻衣扶著她,搖搖晃晃的娜娜敏應該是走不了多遠。


    “娜娜敏,一會兒的問題想好了嗎?”


    聞言,橋本奈奈未抬起頭,眼睛裏閃著驚慌的光芒。


    “問題?什麽問題?”


    對於完全沒聽說的事情,突然的來襲總是讓人感到意外。


    要是三村堇,一定會邊無奈地歎氣表達對於起床困難戶的感同身受,一邊回答對方的問題,但是深川麻衣不一樣,她可以溫柔地摸摸你的耳朵或者捏捏臉,輕聲細語地告訴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並且為你提供一定的建議。


    “一會兒士大夫會拍一段‘登機前必須要做的事情’,算是為成員們提供一個短暫展示自我的窗口吧。”


    深川麻衣從包裏拿出吸油紙,擦了擦橋本奈奈未的下巴,捂嘴笑著。


    “娜娜敏起床太急,散粉控油是不是忘了?”


    由於機場的登機拍攝太早,橋本奈奈未隻是洗了個臉,草草整理一下就出門了,底妝什麽的,完全沒有做。


    被深川麻衣這樣盯著,少女竟然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到嘴邊的“其實根本沒底妝”這句話,也隨著唾液一起回到了肚子裏。


    再說,大清早的,她可不信自己的臉是油的。


    想起好友對自己開的小玩笑,橋本奈奈未鼓起了腮幫子。至於深川麻衣,那得逞的笑顏也似乎是承認了這樣的惡作劇。


    不這樣做的話,娜娜敏也許還是睡眼朦朧的吧。


    “麥麥你呢?你準備幹嘛。”


    橋本奈奈未理了理頭發,微紅著臉轉移了話題。


    “應該,會試著去查點旅遊的攻略吧。”


    “可咱們不是旅遊...”


    嘀咕著,被人用友好的視線盯著的橋本奈奈未,止住了話語,認同的點點頭。


    說起來,旅遊......


    橋本奈奈未沉思起來。


    旅遊的話,就想起紀念品,紀念品的話,就想起......


    少女了怔了怔。


    一張可愛乖巧的小臉浮現在腦海裏,以及那天留下的約定。


    “額...”


    “橋本桑準備好了嗎?下一個就到你了。”


    “誒...那我...那我就...”


    慌亂的少女拿出了手機。


    ———


    “是嘛?感覺會很好玩的樣子!”


    搖晃的雙腿,興奮的話語,初升的朝陽,少女房間裏洋溢著快樂。


    雖然自己沒有去,但是一想到娜娜敏能夠看到這麽多奇觀,身為朋友的她也不禁感到高興。


    【所以,一定會給阿羞帶紀念品回來的。】


    通話特有的電音聲穿過聽筒,落在了耳邊。


    激動之餘,冷靜下來的小鳥像是脫離戰鬥的狂戰士,興致低了起來。


    齋藤飛鳥對這種感覺又愛又恨。愛它,是因為那人仿佛就在耳邊低語著。恨它,是因為這樣的幻想也恰巧說明了兩人的天各一方。


    矛盾的心裏,少女麵對著這些不知何時而來的問題,難得其解,也無法側身繞開。


    她名裏有飛鳥,可又不能像飛鳥那樣自由自在地落在人的肩頭。


    好想聽聽小堇的聲音。


    沒有任何緣由的。


    心裏冒出這個念頭,齋藤飛鳥微張的小嘴停住了。想要問問娜娜敏對方是否能接電話,害羞的感覺卻從血管湧了上來,給了她悶頭一棒,停滯了時間。


    窗外的陽光越來越熾熱。


    【阿羞?】


    長時間的空白,橋本奈奈未疑惑的都聲音到了耳邊,齋藤飛鳥才微微出聲,盡量讓語氣聽著開心一點。


    【@%#*到了麽?】


    壓著猴莉的語氣。


    似乎是在和別人說話的樣子,齋藤飛鳥聽著模糊的聲音疑惑地想要詢問。


    要不,要不還是問問小堇在哪吧?她肯定在娜娜敏身邊吧,自己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了,昨天走太急,也忘記給她說帶點紀念品了。


    這話還需要自己說嗎?不帶紀念品的話,哼哼,等著受罰吧!


    可自己在對方心裏,是否真的重要呢?


    【阿羞,照顧好自己。】


    【當然,如果你現在不開心的話......】


    就算相隔百裏,齋藤飛鳥也感受到了橋本奈奈未那燦爛的笑意,少女呆滯的眼光落在牆紙曲折反複的花紋上,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其變為平滑的直線,一路順心的走下去。


    什麽事那麽開心?


    小鳥有些疑惑。


    對哦,要出國了當然會開心吧。


    自問自答,悵然失落,被風吹散的溫暖也許再也聚不起來,順著寒潮飄飄然而後消散,最後隻能散為空氣中的塵埃。


    掉隊的大雁,或許再也不會滿懷期待地為未來鳴叫了。


    嗚。


    濕潤,液體不自意地就要流下麵龐。


    沒什麽特別的,隻是委屈罷了。可少女控製不了自己,對於十三歲的她來說,這或許才是正常反應。


    明明是愉快的送別電話來著。


    隻是......


    不知道是第幾次的不服氣和倔強,再一次的湧上大腦。


    為什麽她不可以。


    不可以像大家一樣提著行李箱,站在成田的候機廳裏,發出燦爛的笑容。現在卻隻能躺在這裏,感歎起世事,羨慕起朋友,悄無聲息的流淚。


    悄無聲息的。


    靜靜的風兒旋過,揚起的窗簾獵獵作響。


    啪嗒啪嗒。


    委屈打開了淚水的閥門。


    不聲不響,一團溫暖握了上來,穿過少女腰肢,搭在了光滑的小腹上。


    或許,本不該存在於此的春日櫻花散落在背後,帶著令人安心的香氛,撫平了少女心中空虛,潮濕溫熱的鼻息席卷了少女的感官。


    齋藤飛鳥睫毛沾著水珠的大眼睛,眨了眨。


    【不開心的話......】


    她在深夜裏幻想過,最終卻還是在寂靜的黑暗中睡去。


    可東京都並不是隻有沉悶的黑夜。


    沒有煙火般絢麗的她,此刻卻能摸到歎為觀止的霞光。


    感受著對方的手臂環抱住顫抖的身體,齋藤飛鳥任由其將自己拉動,直至靠在溫暖的肉體上,將散發出的失望熱量盡情吸收。


    少女們光滑的大腿貼在了一起。


    【哦,想起來了。】


    耳邊還回蕩的橋本奈奈未的聲音,溫柔中帶著寵溺,但卻也堵不住崩潰的淚關。


    【有小堇陪著的阿羞,應該不會傷心吧。】


    風吹散,風吹過。


    飄揚的白櫻正落在少女水嫩的粉唇上,滲透著血色變得熱烈無比,寒冷堅冰在交融中被熾火般的花朵幻化,流下的汩汩清泉砸嘴入喉,甘甜滋潤。


    鬆口氣,電話那頭橋本奈奈未微笑著掛斷了電話,對著遠處的西野七瀨點點頭,拉起行李箱走進了飛機的艙門。


    寧願是條船,如果你是大海。


    “哈...是我哦。”


    “笨蛋......”


    至少讓她降落在,你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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