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陶恒的遺物。”


    蘇塵看著眼前這個警員遞來略顯冰冷的瓷壇微微有些發愣,隨即無奈苦笑著接過而後離開了警局。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黑雲壓城有些壓抑。


    燕京基地的街道一如自己剛來時一樣整潔,他抱著壇子一步一步走向貧民區的方向。


    即使現在喪屍已經全部被剿滅但為了防止意外,警署還是在貧民區周圍布置了不少的崗哨。


    巡查的的警員見一黑衣少年向這邊徐徐走來急忙揮手阻攔,可當看到少年的樣貌後便默默放行。


    這次基地內一連串的危機後蘇塵等人顯然已經被樹立為英雄的形象,可惜警署終究是不敢將他們進化者的身份公之於眾。


    但警署內部卻不一樣,不管是什麽層級的警員都已經把幾人的樣貌默刻心中。


    蘇塵踱步在貧民區的街道上,此時的這裏顯然已經沒有他剛來時那麽的肮髒破敗,經曆了這樣的災難區域內的難民數量僅剩三分之一。


    而幸存下來的人們資源與土地都不再那麽緊張,由於這次病毒的侵襲所導致的一係列公共危機讓燕京基地高層開始重視這裏,加強了這裏各方麵的管理。


    街道上不再充滿汙穢與惡臭路旁的人們臉上也稍微有了些許幸福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蘇塵居然不禁有些動搖,不禁看了一眼手中冰涼的瓷壇搖了搖頭快步離開了。


    步伐越來越快,蘇塵的心也不禁越來越亂,陶恒受盡欺辱想站起來,同時他也能讓身世貧苦的黑牙翻身為其獻出生命。


    警署身為正義卻一再無法履行自身的責任讓難民一步一步陷入深淵。


    聖祖教掌握了能讓普通人進化的能力卻沒有將其公布於眾而是隻為自己牟利。


    不知什麽時候,自私似乎成為了末世中人們生活交往的主基調,“守護和奉獻”的獵人學院倒顯得有些眾人皆醉唯我獨醒的感覺。


    不知什麽時候,他們似乎真的漸漸走上了群眾的對立麵。


    蘇塵正不斷地思考那些拚命奉獻的時刻是為了守護這樣一群人是否值得時,就看到了這樣的一隊身影。


    他的眼前站著一群人,為首的那人身材纖瘦但臉上的傷痕卻給他平添了幾分陽剛之氣,纖細的胳膊握著兩把西瓜刀有些違和但又有些肅穆。


    蘇塵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些人不禁感覺有些眼熟,於是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當他抬頭看到那巨大的招牌上寫著的:


    “順利賓館”


    瞬間他就想起來了,這群人正是自己第一天來到燕京基地時住處樓下的那群打手,沒想到經曆了這樣一場災難他們都安全的活了下來。


    正當他納悶這群人為何擋住自己的路時。


    咚...


    對方突然跪在自己麵前似乎是想表達什麽卻不言語,雙方就這樣對視著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出聲交流但他們的眼神中似乎有著感恩和責任。


    蘇塵就這樣默默的與幾人擦肩而過步伐依舊輕鬆但卻在這一瞬解答了他的疑惑,無須再思考守護與奉獻值不值得因為他已經有了答案。


    凝望著蘇塵離去的背影那纖瘦的男人眼中終是留下的熱淚悲傷的低吟著:“老板娘,我沒慫,我帶著兄弟們活著回來了。”


    在幾天之前他還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小店員,可當老板娘用命擋住敵人保護了他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一個人該怎樣的活著。


    他還是撿起了刀和兄弟一直戰鬥到援兵到來的那一刻守護了他們的家。


    蘇塵沒有停留,一路走到了大門。


    他深吸一口氣,走出這裏他就徹底離開了燕京基地,不得不說經過這些天的艱苦戰鬥他對這裏產生了感情。


    可他也清楚隻有獵人學院才能讓自己變強,也隻有變強才能繼續保護這片喜愛的土地,守護著宏夏的延續。


    就這樣他穿越了那高大的鐵門,回到了難民區,當他正式踏入難民區的的地界時那衝鼻的味道和破敗的景象再次讓他感到揪心。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隻有看到了燕京基地中心區有多麽繁華才能感受到這難民區裏的人活得有多麽的痛苦,可他現在的能力卻沒辦法幫助這些人。


    莫名的負罪感讓他想盡快把陶恒的遺物交給陶然,可難民區這人員密集布局混亂的地方一時半會可找不出來對方。


    周圍的難民見衣衫整潔的蘇塵衝他們走來,以為是對方要行善哪知對方開口就尋找陶然的所在,紛紛恨不得多生兩條腿離蘇塵遠遠的。


    這下蘇塵沒有辦法了隻好自己一個人慢慢的找。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走了很長的路他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了那件熟悉的花襯衫,此時剛要入春寒風刺骨可這難民區卻沒有幾個人有能耐搞件保暖的衣服。


    陶然正在和幾個兄弟抱怨最近沒什麽收獲,眼看著已經挨餓好幾天必須想個什麽招。


    卻就在這時不遠處走來了一個少年向自己招手,畢竟陶然和蘇塵隻見過一麵時間還很短。


    過了這麽長時間陶然早就記不清蘇塵的樣貌了,可當他打量起對方那身整潔幹淨的衣裳時,立刻想起了之前送自己不少好東西的家夥,趕緊熱情的迎了上去。


    當兩人真的越來越近能夠看清時,陶然猛地停住了腳步尷尬的站在原地靜靜看著蘇塵。


    蘇塵手中拿著的那個潔白的小壇子的造型屬實是刻入了宏夏每個人的dna中畢竟那個小罐是所有人最終的歸宿。


    “這....這是幹啥啊”


    陶然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麵色有些難看的問道。


    而蘇塵恢複了嚴肅的神情,沉聲說道:“給你的!”


    “我淦!”


    在此時的陶然眼中蘇塵儼然就是一個來給自己找事的形象在燕京沒混開特意拿著這破壇子來侮辱自己,握緊拳頭就要動手。


    可誰知蘇塵快他一步,一把就把手中的壇子遞給了陶然,對方反應不過來順手就把東西接了,感受到手中冰冷的觸感陶然立馬就要把壇子丟到一旁。


    可就在那一刹那,壇子上的兩個字令他雙手顫抖瞳孔狂顫:“弟弟……”


    他憤怒的衝蘇塵怒吼“拿這玩意嚇唬誰呢!王八蛋找死!”


    一個直拳大力的揮了過來卻當不當正不正的停在了兩人中間,拳頭之前一寸的距離有著一張白紙黑字蓋著官章的死亡證明。


    頓時,陶然的眼淚布滿了臉龐,上一次見到弟弟還是幾年前沒想到那一次相見竟成了最後一次。


    蘇塵看著這悲傷的場麵不為所動,就這樣筆直的矗立在原地張口緩緩的講述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他沒有做出任何的隱瞞因為陶然有資格知道真相,而這一切也是出於人道給陶然的安慰——也是在給自己的慰藉。


    緩緩講完這一切他看了眼仍然呆愣在原地的陶然,長歎一口氣,轉頭離開。


    天空赤霞萬裏,黑夜將臨。


    啪嚓...


    瓷罐緩緩的從陶然的手上滑落,發出清脆的聲音而後變得粉碎。


    這一聲脆響驚醒了陶然,他瘋癲的大叫不斷地試圖用手捧起地上的白色粉末,可他抓的越緊那灰便越會飄散。


    雙手已經被碎瓷片割出道道傷痕流出猩紅將骨灰侵染,誰也不知道他嘴裏嘟囔著什麽。


    突然...


    他感覺手上有著什麽東西...


    對準霞光,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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