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奴盤坐在養劍台前麵,大廳裏麵空空蕩蕩,隻有元成仙師陪立在一邊。


    “有些古怪,居然無法煉化!看來、是上古時代仙界遺留在人間的寶物。”


    劍奴一向毫無波瀾的麵孔上閃過一絲疑惑,然後對元成仙師說道:“那個少年供奉,可是和晴暝峰主有些牽連?”


    元成仙師皺了皺眉:“並無什麽牽連,隻是那少年天賦不錯又有勇有謀有所擔當……劍奴大人應該知道,我瓏城峰一向缺少能獨當一麵先走山下的弟子,招徠他應該是峰主為門下弟子將來下山曆練做護道人的。”


    劍奴眯起眼睛:“他那個持有那柄劍,不簡單啊!”


    “那柄凶兵?能夠重新祭煉的凶兵,應該沒什麽奇怪的吧?那些天生帶有陰寒氣息的凶兵才會影響人的氣運招災惹禍或是擾亂修士心智招惹心魔……”


    “不是那柄凶兵不夠凶,而是那個少年有古怪!”


    元成仙師猛然間想起這劍奴的一些隱晦傳聞……


    劍奴冷笑了一下:“你想的沒錯,宗門高層裏麵對我還有一個別的稱呼……吞劍者!”


    元成仙師低頭不語。


    劍奴道:“人間孕養仙劍,極為不易!除了需要有天生契合仙劍氣息氣韻的養劍人,還需要喂食仙劍極品法劍或者上古遺留下來的特殊劍器!這些年來……我吞噬的極品法劍和仙器殘片還有極品凶兵差不多已經超過八十餘件!”


    元成仙師低聲說道:“若是大人需要那柄凶兵,我可以去和呂供奉商量一下……”


    劍奴聞言看了看元成仙師:“你是要一個劍修將自己的飛劍拱手相讓嗎?你這是在侮辱我等劍修!”


    元成仙師大驚失色:“什麽?他是劍修?他不就是一個武夫嗎?”


    劍奴搖搖頭:“我倒是見過這種劍修借鑒武夫連體手段打熬自己體魄的法子!但一般不會真的修煉成真正的武夫罡氣……隻是將罡氣煉化淬煉在自己的肉身裏麵而已!我不知道這個家夥是如何修煉的,他隱藏的極好……但他穿過九宮劍陣的一刹那我就已經遠遠的感應到了。”


    元成仙師沉默一瞬,然後說道:“據說他和自己的野俢師父失散了,然後就一直獨自修行。後來機緣巧合入了振武門這個山下的小門派,護送一批藥奴去丹徒峰的時候被晴暝峰主看中了……”


    劍奴微微一笑:“你不必解釋什麽,這世上奇奇怪怪的人奇奇怪怪的事多了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我覺得這家夥應該是走岔了路,本應該是用修士修為將武夫殺力徹底壓製然後徐徐煉化在肉身之內……結果他的武夫修為卻明顯高於修士修為!”


    元成仙師大驚失色:“道武合修?他瘋了不成?這可是會死的!”


    劍奴未置可否,隻是閉上眼睛吐納起來。


    元成仙師躬身施禮然後靜靜地離開。


    劍奴卻突然張開眼睛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有意思,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那裏應該有這種劍走偏鋒的獨門手段。隻是那些人也沒有做到這樣明目張膽的走道武合修的路子!晴暝……你是不是也知道一些事呢?”


    呂不煩獨自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盤坐在一處山坳底下,抬起頭……明月高掛雲霧縹緲散淡。


    三艘虛空舟遠遠的在高空之上懸浮,島上依舊隻有瓏城峰的弟子和那名劍奴留守。


    突然,一個飄飄蕩蕩的人影悠忽閃現,最後落在呂不煩麵前的一塊石頭上麵露出身形。


    似乎是一個帶著一身水汽和陰冷靈力的精怪……


    呂不煩的手按在膝蓋上的重劍無暝之上,輕聲說道:“你是躲藏在島上的雲夢澤妖修嗎?別打什麽主意了,趕緊離開……否則你會死的。”


    戴著一張鬼臉麵具的妖修吃吃笑了笑:“無妨,我逃命的功夫很不錯……我隻是覺得,你忍得很辛苦吧?”


    呂不煩的眸子一縮:“你是什麽來路?為什麽要這麽說?”


    妖修居然也學呂不煩的樣子盤膝而坐:“你是不是要破境了?”


    “我才剛剛踏入武夫四境,早著呢……”


    “不,你的修士修為應該壓製不住了吧?是幾境?難不成也是四境?”


    呂不煩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妖修似乎是個自來熟,接著道:“一般來說,修士借鑒武夫修煉方法熬煉體魄、修士修為要壓製武夫修為至少三境!踏入中三境後就要自破武夫氣海散去武夫罡氣……極少數的天才會一直堅持到上三境之後再散去罡氣!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尋死?”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妖修嘿嘿一笑:“我天生神通就是能斷境界看修為,金眼鼇魚聽說過嗎?”


    呂不煩搖了搖頭:“你不會是閑的沒事幹跟我說這些,你想做什麽?”


    妖修似乎做了一番思想鬥爭,然後開口說道:“我想去洞窟裏看看那座仙家養劍台……想了好幾年了,那隻大蛤蜊精守在那裏我不敢進去。”


    呂不煩仔細盯著這個神神秘秘的妖物:“現在有太華宗的內門弟子在門口守著,還有那個能駕馭仙劍的劍奴在裏麵。我沒什麽辦法能讓你進去……再說了,我為什麽要讓你進去!”


    妖修想了想:“我可以教給你一個用修士修為壓製武夫罡氣的手法!”


    “不必,這個我會……”


    “呃……我金眼鼇魚一族又被稱為多寶鼇魚!我還有祭煉那座養劍台的古語法決……這樣你就可以成為太華宗唯一一個可以使用養劍台的人,如何?”


    呂不煩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我隻是個小小的護山供奉,我為何要替太華宗宗主去賣命幫他白白溫養仙劍?”


    自稱金眼鼇魚一族的妖修愣了一下:“你不是要去……那個……你不想立功嗎?仙門可是一向挺大方的!”


    呂不煩撇了撇嘴:“沒覺得。”


    妖修歎了口氣:“倒也是,你不是太華宗的弟子,這仙門對外人可是敲骨吸髓不擇手段的。”


    呂不煩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拓印下那座養劍台上的仙家符文!那玩意太燙手,我不敢算計……不過仙器之流最珍貴的其實就是仙家符文!我拿去研究研究……以後或許有大用處。”


    “我不相信你!”


    金眼鼇魚想了想:“那這樣,我先把養劍台的煉化口訣交給你,你收了養劍台之後再想辦法帶我進去看看……我不碰它,一丈之內看看就行!”


    呂不煩聞言想了想:“我可以試試。”


    金眼鼇魚笑道:“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迂腐之輩!”


    一張古樸的魚皮紙飛到了呂不煩的手裏,金眼鼇魚說道:“這就是養劍台的煉化手段,你是修士……能夠做到的!”


    呂不煩驚訝的看著魚皮紙上的字跡。


    “就這樣?這樣就能煉化那什麽養劍台?”


    “當然了……我……”


    轟隆一聲,金眼鼇魚狼狽不堪的竄了出去,回頭對正收起重劍無暝的呂不煩罵道:“你這廝怎的不講信用?為何要對我下手?”


    呂不煩撇了撇嘴:“沒什麽,試試你是會立刻逃走還是惱羞成怒對我下手!現在看來……你隻是個送信的。東西都送完了,你就走吧!看那座養劍台應該是你自己的小心思吧?別看了……怪麻煩的!”


    “你這忘巴蛋……你……氣死我了。”


    呂不煩又舉起重劍……金眼鼇魚氣得跳腳:“你小子給我記住了!”


    看著這家夥狼狽逃竄的身影迅速消失,呂不煩不屑的說道:“在身上抹了些臭魚爛蝦就自稱金眼鼇魚了?能不能敬業點?是不是妖修老子肯定能分辨出來……身上的氣息就不對勁!呃……我是什麽時候對妖族如此敏感的?是因為大黑嗎?”


    鍾環和一位瓏城峰的弟子縱躍而至,鍾環高聲問道:“不煩……怎麽了?為何出手?”


    呂不煩立刻指著金眼鼇魚消失的方向說道:“一個好像是妖族的家夥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的,我偷襲它一劍……結果那東西逃的飛快,沒影了!”


    那個三境的瓏城峰弟子抽了抽鼻子:“是有一股魚腥氣!應該是個躲起來的小水妖,這裏有仙器的消息要盡量保密……還是斬殺了比較好!”


    鍾環點了點頭:“不煩,你即刻回營地裏去,我去追趕一番。”


    “好!我去洞口那邊幫忙守著。”


    沒一會兒,元成仙師也傳出訊息……疑似水妖在島上出沒。三艘在空中巡弋的虛空舟立刻開始圍繞真正的盤旋搜索,氣勢洶洶。


    遠遠的……一個腦袋悄悄探出水麵,看著澤珠島的方向吐出一口髒水大罵道:“臭要飯的死龜公!老子好心好意去給你送信,你特麽居然直接坑老子……要不是怕那三艘虛空舟,老子非得好好教訓你一回不可,給老子等著!”


    一聲龍吟一般的劍鳴……五色虹光閃爍,仙劍居然在夜空中自島上飛起!四下搜索起來……


    自稱金眼鼇魚的少年眼珠子都瞪了起來:“至於嗎?用仙劍搜捕老子?沒法煉化養劍台拿老子出氣不成?一群忘巴蛋……瘋子!”


    少年氣得又大罵幾句,然後一頭紮進水裏冒出幾個泡泡後消失不見了。


    驚走那個神神秘秘送來一份法決的家夥,本來想轉移一下太華宗弟子的視線……結果連那個劍奴都出去搜索敵人了,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呂不煩和封虎兩個守在洞窟大門外,還有兩個瓏城峰的弟子一臉緊張的和他們待在一起。


    要去試試嗎?呂不煩心裏還在猶豫……現在試那份不知來路的法決,如果真的能催動甚至是煉化這座養劍台、其實顯得有些倉促……太華宗會不會由此懷疑自己?


    看著遠處那道五色虹光閃電一般閃爍巡弋,呂不煩還是下定決心……大黑沉睡不醒,桃爺傷勢不明!救桃爺就是救大黑……同時也是救助自己那幾個殘疾師父!天字庫……必須盡快進去看看!


    那顆蜃珠!自己或許可以用這東西製造個理由……


    呂不煩看了看遠處,找個借口走進夜色之中。要破境,悄悄地破入修士三境!然後煉化蜃珠……蜃景界的威力苦頭自己可是吃足了。如果白景說的是真的,製造一道幻影應該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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