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沒有也許!


    ++++


    “笑笑,笑笑……不要丟下小麥……笑笑……”


    淒厲悲傷的喊叫聲漸漸遠去,慕子騫緩緩的開著車,他從後視鏡看著那奔跑著的小麥,又看看一直在流淚的淩微笑,隻見她偏著頭,眸子盯著後視鏡,她的手死死的掐著自己,當看到小麥摔倒的那刻,她的淚徹底的管不住,不停的往外湧著……


    慕子騫回頭看了眼,隻見大哥已經跑向小麥……


    “微笑?”慕子騫輕輕的喚了一聲,可是,淩微笑並沒有反應,眸子死死的盯著後視鏡。


    慕子騫拉回眸光,心裏的哀戚一層一層的疊加著,仿佛要將胸膛衝破一般。


    當結果出來,他第一時間就感覺到微笑會憤怒,可是,卻不知道……她崩潰至此,她的臉上寫滿了恨和痛,還有……對小麥的不舍!


    此刻,他想安慰她幾句,卻發現,一向會哄女人的他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哄她,暗暗自嘲一笑,他隻能開著車暫時帶她離開。


    微笑此刻大概需要的是找個地方好好安靜安靜……


    淩微笑咬著唇,看著後視鏡裏那越來越遠的身影,淚水不停的向外湧著,直到人影消失的那刻她方才強自將視線拉回,她閉著眼睛無力的靠在座椅上,此刻她的思緒已經亂的無法形容。


    五年前,他不顧她的反抗,隻對她說“我會對你負責”後,便強行占有了她,五年後,同樣是個磅礴的大雨夜,他再一次撕裂了她……


    笑,爬上了淩微笑的嘴角,她邊落淚,邊大笑著,她仿佛用了所有力氣去笑!


    慕子騫擔憂的看著她,這樣的淩微笑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這樣的她充滿了絕望,仿佛掉入了黑漆漆的深淵裏怎麽也出不來。


    ++++


    龍瀟澈一出了別苑,就看到小麥跌倒在了地上,她不停的哭著,手向那遠去的車不停的招著,嘴裏喊著“笑笑,不要丟下小麥……”


    那樣的感覺,仿佛她的世界瞬間變成了灰色的。


    “小麥……”龍瀟澈大步上前,入眼的卻是小麥胳膊和腿上的傷口,隻不過是擦傷,血卻不停的往外湧著,他大驚,急忙回頭對暗影吼道:“開車過來!”


    暗影來得及多想,轉身就往院子裏奔去,小麥的情況他是知曉的,敗血症哪裏容得了這樣的流血不止。


    龍瀟澈冷峻的臉上布滿了焦急,他抱起了哭喊著的小麥……


    “我要笑笑,我不要你……嗚嗚……我要笑笑,你放開我……我要笑笑……嗚嗚……”小麥不管不顧的扭動著小身子,她犀利的哭著,她的臉上早已經被淚水和泥土弄的髒兮兮的,她哭叫著,也不知道痛,隻是哭著喊著要笑笑。


    龍瀟澈此刻臉上籠罩了一層濃濃的黑氣,看著小麥的樣子,心裏著急卻又惱火的說道:“你不能受傷我沒有給你說過嗎?”


    “你走開,你走開……嗚嗚嗚……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要笑笑……”小麥根本聽不進去龍瀟澈的話,她此刻就隻有一個意識,她的笑笑不要她了,她成了孤兒了,她沒有媽媽了……她真的成了沒有人要的孩子了!


    此刻,暗影的車已經開來,龍瀟澈冷著臉將扭動著的小麥抱上了車,看著她不停往外溢著的血,一手護著小麥的身子,一手掏出電話快速的撥出一組號碼,冷聲吩咐,“通知李院長回醫院待命,讓範雲鬆將小麥的所有病例傳回皇家醫院!”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嗚嗚嗚嗚……”小麥還是不停的哭著,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因為失血,小臉漸漸變的蒼白,哭得聲音也漸漸的無力,她不再掙紮,她隻是哽咽的哭著說道:“笑笑不要小麥了……笑笑不要小麥了……”


    暗影擰著眉,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隻是一眼,就被小麥的樣子弄的心碎不已,他是冷血的影子,卻因為這對母子有了小小的心思,每次看到小麥乖巧的笑和堅強的隱忍時,就覺得這個小家夥可憐極了,可是,那些和此刻比起來又算什麽。


    “放心,笑笑不會舍得你的……”龍瀟澈的的話說的一點兒底氣都沒有,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話語也可以如此的無力和不確定,他一向自負,可是……此刻在麵對小麥崩塌的樣子,他真的不能確定什麽。


    “你騙我,你騙我……嗚嗚……笑笑說再也不要小麥了……”小家夥抽噎著,原本大而晶瑩的眼睛裏有著痛苦和絕望,她哭著說道:“嗚嗚……笑笑說我不是她的女兒了,嗚嗚……笑笑說……”


    小麥輕輕的吸了下鼻子,眼皮仿佛漸漸的便的沉重,失血加上心的悲傷,讓她已然無法支撐,她緩緩的闔上眼簾,最後一刻,她的嘴裏喃出一句碎心的話語,“笑笑……小麥想你了……”


    “加快車速!”龍瀟澈凝著鷹眸,咬牙說道。


    暗影應聲,車飛也似的往皇家醫院駛去……


    龍瀟澈看著小麥越來越蒼白的臉,仿佛心都停止了跳動,他預估了這次鑒定後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他也做出了各項相應的措施,可是,他怎麽也沒有算上這一項,他沒有算到小麥真的是他的女兒,他也沒有算到淩微笑知道了五年前,他更加沒有算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能處理龐大的龍帝國集團,他能從容的應付反皇勢力,可是……對小麥他無力了,對崩潰的淩微笑他更是無力!


    是啊,他憑什麽?


    龍瀟澈鷹眸微微眯起,深邃的眸子裏有著複雜的情緒,淩微笑那崩潰的臉和憤恨的言語就算此刻回想起來,還是能無情的剜割著他的心。


    她說的對,如果五年前不是他,她也許會和沈君瀚在一起,她也許不會遇到陌兒,她就不會一個人帶著小麥,她就不會為了小麥而來求他,她就不會因為有火螢石而被他恨,也許……他們的人生誰也不會遇到誰!


    “吱————”


    刺耳的刹車聲傳來,龍瀟澈根本等不及暗影將車完全停下便打開車門,將小麥抱了出去。


    皇家醫院門口,急救的人員早已經準備就緒,當眾人看到龍瀟澈抱著小麥時,都不免錯愕,這前後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此刻,龍瀟澈那如雕刻般的俊顏籠罩著陰霾,森冷的眼神狂鷙深黑的仿佛黑色撒旦般嗜血,一向整潔的他此刻有著淩亂的桀驁,他將小麥輕輕放到急救床上,隨著醫護人員往內走去……


    李戡此刻已經換好醫生袍服,他迎了上前,並沒有被眼前的場景驚到,略顯老態的臉上淡定從容。


    李戡隻是看了一眼昏迷的小麥,知道她此刻的情況很不好,範雲鬆傳回的病例他剛剛已經掃過一遍,“帶殿下去抽血!”


    “我要看著她!”龍瀟澈的話不容置疑。


    李戡隻是皺了下眉頭,顧不得多想什麽,對著旁邊的護士說道:“為殿下消毒!”


    話落,人已經進了手術室。


    在龍瀟澈消毒的空檔,李戡已經熟練的為小麥清理了傷口,並暫時止住了血,他看著蒼白的小臉兒,不免輕輕一歎。


    適時,龍瀟澈走了進來,他冷著臉,看著小麥的樣子,墨瞳閃過一絲心疼,他就坐在一旁,李戡不假人手的抽著血,隨即經過處理後輸入小麥的體內。


    鮮紅的血液漸漸的流入小麥的體內,她溢著血的傷口漸漸的凝固,李戡不免暗暗一歎,方才說道:“好在隻是擦傷……”


    他的話無疑讓龍瀟澈的心又痛的窒息了下,他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病床上的小麥,就算此刻昏迷著,她的眉頭還皺著,臉上那濃濃的淒涼好似怎麽也無法化去……


    李戡示意護士將小麥移至病房,將一切安頓好,龍瀟澈已經褪去了消毒服,也沒有了方才那失了冷靜的樣子,此刻的他,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龍帝國的殿下,未來掌權人!


    李戡微微躬身後退出了病房,臨關上房門的那刻,他好似看到了龍瀟澈臉上的痛楚……


    龍瀟澈靜靜的看著小麥那精致的小臉兒,竟是有一刻的怔神,以前,看到她的笑和倔強就會不由的想到淩微笑,甚至……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都和淩微笑差不多,也許從未曾多去想,認真看!


    其實她是有陌兒的影子的……


    龍瀟澈想著,涼薄的唇不免輕輕揚了個自嘲的弧度,也許……心裏一直想著陌兒不曾再找他,那麽,她就還活著!


    大手,輕輕的撫上小麥的臉頰,她總是親昵的喊他“澈澈”,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如此放肆!


    想著,一抹柔和緩緩浮上了龍瀟澈剛毅的臉龐。


    “笑笑……”


    小麥昏睡中的自喃讓龍瀟澈的手一僵,這聲“笑笑”輕的幾乎聽不見,但是,在這靜縊的空間裏卻像一個繩子狠狠的勒住了他的心。


    龍瀟澈有些不舍的收回了手,他拿過一側的毛巾為小麥擦拭著額頭溢出的細密的汗水,緩緩說道:“去查,我要五年前的真相!”


    他的話語很輕,仿佛怕驚醒了小麥,有人不希望他知道小麥是他的女兒,更加不希望他知道五年前的事情!


    “是!”暗影躬身,隨即說道:“我會去刑堂領罰!”


    說完,他便一臉冷漠的轉身離開了病房,龍瀟澈沒有說話,指腹輕輕的為小麥舒展著眉頭,緩緩的說道:“笑笑不會回來了……你是我龍瀟澈的女兒,弱者!不屬於你……”


    他的話好像說給小麥聽得,可是,卻又好像說給自己聽的。


    ++++


    龍島的臣民一直在議論著今天最大的新聞,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臣民就是這樣,當輿論來了,他們就會盲目的去聲討,當水落石出了,就不會記得之前的自己是多麽氣憤,因為,總有新的新聞會取代舊的……


    初秋龍島的天氣是舒逸的,尤其到了傍晚,當那紅的好似溢出血一般的夕陽,將它的餘暉肆無忌憚的鋪灑在海平麵上的時候,仿佛整個天地就隻剩下了這一處的美景。


    但是,這樣美的景致,淩微笑沒有心情欣賞,她站在那裏已經幾個小時了,淚水也早已經流幹,她眼睛空洞的看著海麵,沒有焦點,她的思緒更加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慕子騫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站著,他也不上前打擾她,此刻,已經沒有人能介入她悲戚的心裏,這樣的痛,她總是倔強的不想別人看見,總是自己獨自舔抵著傷口。


    “滴”的一聲,伴隨著的是手機的震動,慕子騫拉回眸光,掏出手機接起電話,“查到是誰了嗎?”


    “回少主,影組織已經接手了!”電話裏,傳來的是風影的冷漠的聲音。


    慕子騫抬眸看著前方的人,海風揚起了她淩亂的發絲,她依舊一動不動,影組織接手,代表著他不能在繼續查下去,輕歎一聲,拉回眸光問道:“大哥……什麽情況了?”


    “在醫院陪著小麥小姐!”風影的話依舊簡短扼要。


    慕子騫擰眉,陽光般的俊顏上覆上了一抹擔憂,“小麥怎麽了?”


    “跌倒受傷……”風影說道:“不過,龍少已經輸了血,李院長說幸好隻是擦傷!”


    慕子騫的眸子噙了抹複雜的情緒,他放下電話,往淩微笑身邊走去……


    淩微笑依舊一動不動,此刻的她已經完全和世界隔離。


    “小麥住院了!”慕子騫說完,眸光便看向了淩微笑,她依舊一動不動,“微笑!小麥受傷了……”


    淩微笑有些茫然的看著慕子騫,看著他焦急的樣子,腦子裏依舊是空空的,她不知道他說什麽,也不明白他為什麽那樣看著她?


    “微笑!”慕子騫吼叫一聲,雙手擒著淩微笑的肩胛,看著她空洞的樣子,企圖拉回她的思緒,“小麥受傷了,小麥流血了,小麥有敗血症……不可以流血……你聽到沒有!”


    看著淩微笑這樣毫無生氣的樣子,慕子騫的心被揪著痛,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一定不會強硬的將微笑塞給大哥,一定不會篡改資料庫,將大哥置於風浪中他後悔了,可是,沒有此刻來的後悔。


    之前的微笑就算不甘,但是,她是有靈魂的,此刻……她儼然空了,徹底的空了!


    他不明白,小麥是大哥的孩子的這件事情對她真的打擊大到這個地步嗎?


    他認識的微笑不是這樣的,她愛小麥,她是真的把小麥當女兒,比親生的還要心疼的女兒,可是,此刻……


    “微笑……”慕子騫悲痛的喚著,他一把將淩微笑擁進了懷裏,緊緊的閉著眼睛,隱忍著內心的痛,咬牙說道:“我帶你離開,小麥就交給大哥好了,反正她也離不開大哥……”


    懷中的人依舊沒有動,眼睛也不眨,淩微笑就任由慕子騫抱著,任由他說著話,可是,她什麽也聽不見。


    “微笑!”慕子騫低吼一聲,將她的身子扳了起來,看著她平靜的樣子,最終抓狂的死勁搖著她的身子,“你哭啊,你像那會一樣哭啊,你罵啊,你恨啊……”


    淩微笑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她靜靜的看著慕子騫,看了好久,仿佛思緒才漸漸的回到了腦海裏。


    淚,毫無預警的“簌簌”的流著,蟄痛了幹涉的眼睛,她“哇”的一聲,抱著慕子騫就死勁的哭,一股腦的將五年來所有的委屈全部宣泄了出來。


    慕子騫心痛的抱著她,良久,方才說道:“我帶你走!”


    淩微笑沒有說話,依舊抱著他哭著,她哭的歇斯底裏,哭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


    ++++


    “走開,你們都走開,全都走啊!”


    病房裏,傳來小麥的怒吼聲,隨之而來的,便是“霹靂乓啷”的東西落地的聲音,頓時,安靜的醫院變的刺耳起來。


    “把這些都拿開,都拿開……”小麥瞪著眼睛,她在床上跳著,將護士拿來的藥打翻,她扯掉掛在手上的點滴,樣子就像隨時準備戰鬥的小獅子。


    護士們一臉的無奈,隻不過是半天的時間,早上那個乖巧可愛的小人兒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小麥氣鼓鼓的和護士在僵持著,大大的眼睛裏都是怒火,仿佛,這些人給她吃的是毒藥。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龍瀟澈緩緩走進病房,他就立在門口,睥睨的看著病房內的狼藉,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殿下!”護士微微躬身,接到龍瀟澈的眸光後退下。


    “為什麽把藥打翻!”龍瀟澈的話有著幾分冷意,鷹眸更是犀利的看著小麥。


    小麥惡狠狠的瞪著他,此刻,他不是她認為在心裏第二的澈澈,仿佛是她的仇人,她完全不怕他的目光,微揚起小下巴,吼道:“沒有笑笑我就不吃藥!”


    龍瀟澈蹙眉。


    “反正,笑笑不要我了,我就是野孩子……我就沒有人疼了……”話音剛剛落,大眼睛頓時就紅了起來,但是,她還是很倔強的瞪著龍瀟澈,哭著吼道:“我要笑笑,我要笑笑!”


    從小到大,她一直很聽話,她怕笑笑擔心,從來不哭不鬧,總是和笑笑一起死勁的笑,笑著去麵對所有人,可是,笑笑不在了,她也不要聽話了!


    龍瀟澈薄唇輕抿,看著小麥的樣子,心也跟著酸了起來,他上前,想要安慰她,卻被她躲開,一大一小就這樣對峙著……


    “先吃藥!”最後,終究是龍瀟澈先軟了下來,但是,語氣卻依舊有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我不吃,我要笑笑!”小麥吼著,大眼睛裏的淚水不停的掉著,“笑笑不要小麥了……嗚嗚……小麥留了好多血……可是,可是笑笑都不心疼小麥了……澈澈,你去找笑笑回來好不好?”


    龍瀟澈僵硬的心被蟄痛,他心疼的摟過小麥,墨瞳裏有著一抹沉重,輕柔的說道:“她已經走了!子騫哥哥帶著她走了……”


    一個小時前,機場那邊說,子騫架著直升機帶著淩微笑走了……


    “笑笑不要小麥了,小麥就是野孩子……”小麥哭著抽噎的說道:“我要笑笑,笑笑不來看小麥,小麥就不吃藥……澈澈,你去求笑笑原諒你好不好,你也去求笑笑好不好……你求笑笑來看看小麥好不好……嗚嗚嗚……”


    龍瀟澈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摟著小麥的身子。


    求?


    就算他去求了……她會回來嗎?


    “笑笑!”


    突然,小麥一聲驚呼,毫不猶豫的掙脫開了龍瀟澈的懷抱,跳下了床,就往淩微前奔去,可是,剛剛到了跟前,她就停住了腳步,她緊緊的抿著唇,仰著頭看著淩微笑……


    小麥不停的吸著鼻子,她不敢抱笑笑,她怕笑笑又把她掰開,她不知道笑笑要不要她了……


    “笑笑……你是回來看小麥的嗎?”小麥吸著鼻子,哭著說道:“笑笑,小麥會很乖很乖的,小麥會努力的長大,然後就像笑笑對小麥這樣對笑笑好,笑笑不要丟掉小麥好不好……小麥會乖乖的……”


    淩微笑哭著,嘴角漸漸上揚,她看著小麥的樣子,氣著說道:“誰要敢說小麥是野孩子,我們就找二媽去打她!”


    “笑笑……”頓時,小麥什麽也不管不顧的撲到了淩微笑的懷裏,不停的哭著,兩個小胳膊更是死死的圈著淩微笑的脖子,好像,隻有這樣,她的笑笑才不會消失。


    龍瀟澈靜靜的看著,鷹眸漸漸變的幽深,他就這樣看著淩微笑,心弦不經意的被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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