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你在做什麽?”


    “管理我的地盤呀,你沒看到麽。”把鍵盤一推,靠在皮製轉椅上的小霞長長的籲了口氣,對著推門走進的裕二笑了笑,“裕二哥你今天怎麽這麽有閑心,還專門來看我。難道歐德蘭的代理總裁就是這麽的閑哉嗎?”


    “行政助理都可以在工作時間上網聊天,總裁當然也可以到處去串崗散心了,盡管我是代理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工作時間早就過了吧。”小霞推開鍵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轉身走向電咖啡壺,“要喝杯咖啡嗎?別的飲料就免提了,我這裏隻有這一樣哦。”


    “唉,話還沒說完就給你堵得這麽死,看來你果然是了解我的…”裕二苦笑一聲,轉身坐在了柔軟舒適的沙發上,“好,就咖啡吧。”


    “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頭還痛嗎?要你一邊做複健一邊接手財閥的工作,幹爸幹媽也太狠心了喲。”


    “是我主動要求的,反正遲早都要做,複健時閑得發慌,借此來消遣一下也不錯。”


    “呃…頭一次聽說有人拿工作來消遣的,裕二哥你真不愧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啊。”把咖啡端到裕二麵前的玻璃茶幾上,小霞盈盈的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沒辦法,以前在梅比烏斯經常加班,習慣了。”裕二故作輕鬆的聳聳肩,然後表情又變得凝重起來,“可是,這次究竟是…為什麽我病了一場,遊雲他們對我的態度反而差得無以複加了,聽說我要離開梅比烏斯,不但沒人來送行,居然把我的東西連包也不打就扔出了大廈門口…對了,聽說咱們歐德蘭已經和梅比烏斯斷絕生意往來了?這是為什麽,我可沒做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啊。”


    “其實那是因為娟…”小霞說到一半,突然想到義父高佃友作鐵青著臉囑咐她千萬不要說出娟子的事,否則後果自負時的情景,她臉都嚇白了。


    “怎麽了?你剛才說…”看到小霞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裕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怎麽臉色那麽差,是病了,還是…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不…其實…頭有些痛。”小霞嘴上支吾著,心裏卻在痛苦的呻吟。


    (雖然幹爸說隻要瞞下娟子的事情,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和裕二哥結婚。但是…這樣對娟子太殘酷了。而且,裕二哥萬一恢複記憶的話,會恨我一輩子…)


    “都要你別加這麽長時間的班了,頭痛的話就早點休息吧。收拾一下就下去吧,我在停車場門口等你。”關切的拍拍小霞的肩頭,裕二徑直站了起來,“還有,以後咖啡要少喝,這東西對身體也是沒什麽好處的。”


    “知道了…”小霞點點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似的。裕二笑了笑,轉身打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大門在他的身後砰然關閉,讓小霞全身為之一震。


    “怎麽辦…裕二哥…我真的喜歡你,可是,這樣瞞下所有事的話,會對不起我的心的…”


    “心這東西…真的可以輕易丟棄嗎?”


    坐在書桌前,勝雄一邊轉動著手中的鋼筆一邊苦苦思索著與手中的學生試卷無關的問題,連飛濺的墨水弄髒了他潔白的襯衫都毫無所覺。


    “喂喂!你又這樣了!再把衣服弄髒的話,自己去洗!”把點心和茶送到勝雄身邊的莉香發現了他衣服上的汙漬,不由生氣的敲了一下他的頭,“總是在想事情時轉鋼筆,這習慣太差了!”


    “呃…莉香…”勝雄抱著頭低低的喊了聲痛,又陷入了沉默。莉香無可奈何的看著他的模樣,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又在想裕二和娟子了,是嗎?”


    “嗯…”在妻子麵前,勝雄一點也不避諱自己的心事,“真可惜啊,他們是那麽好的一對…”


    “娟子才可憐吧,裕二那種負心漢你想他做什麽!難道你也打算學他的模樣,把我休了另找一個嗎?”莉香生氣的叫了起來,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後半句話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但因為負氣,她還是說出來了。


    “不能這麽說,裕二…他也是受害者。”勝雄沉痛的搖頭,“之前,我曾經聽娟子和歌特提起過當時的事情,若不是為了替娟子擋槍,裕二也不會…”


    “我知道,我也知道啊…”從後麵輕輕的環住勝雄的脖頸,莉香輕聲的呢喃著,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可是,為什麽啊…他忘掉我們哪一個…甚至忘掉我們全部也沒關係,為什麽偏偏忘掉的是娟子啊。這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


    “現在裕二讓遊雲趕回歐德蘭去,娟子也失蹤了,這真是個最壞的結局。”抓著妻子的手安慰的拍著,勝雄的麵色卻沉重異常,“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坐視不理,一定得想個辦法才行…”


    “遊雲現在已經動用了整個梅比烏斯在外麵跑業務的員工尋找娟子的蹤跡,我這邊也拜托了原田醫藥能動員起來的所有人了,其他幾家和我們交好的大型財閥和會社都說會鼎力相助,甚至連美國幻影社的佩格薩斯會長都給驚動了。但是,雖然現在搜尋娟子的人員網絡鋪天蓋地,卻還是找不到她…”莉香有點悲傷的說,“看來,她是鐵了心要避開我們了…”


    “是啊…希望遊雲和理奈這次出去,可以帶回娟子來吧…”勝雄點點頭,目光仿佛透過眼前厚厚的試卷看到了什麽…


    在勝雄對著試卷發呆的同時國,娟子也在對著試卷發呆。


    (“俊也這小子,其實是個挺在乎自己的將來的人呢。”)


    本來是去解惑的,現在反而更疑惑了。鋼人的話,怎麽聽都不像在開玩笑。問題是,現在對學業表現出極度厭惡的俊也,怎麽會是個在乎將來的人?


    聽鋼人說,當初在俊也自信滿滿的準備升學考試時,那過於認真的學習態度被一個學習極差但家境極好的學生嘲笑了一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招惹得脾氣本就別扭的俊也和對方幹上了架,結果他生平第一次被庇護對方的學校狠狠處罰了。這樣的結果似乎讓他對自己以前的學習態度產生了質疑,同時也對學校這樣不公平的處置感到極度的不滿,所以才會造成他現在我行我素毫不認真學習的性格。


    *****


    “這樣啊,可是以俊也以前的學習底子,至少升學考試也應該準備得更好一些啊,為什麽連那所學校都考不上的?”


    “還不是因為那個和他吵架的混帳。”鋼人提到那個家夥時,露出一臉的不屑表情,“那個混小子的門路很大,他家裏居然花了大筆的錢買下了那所私立學校的大部分股份,讓他上了那所學校。俊也是和他賭氣才故意考砸的。不過沒想到他的父母對這所學校的執念很深,居然花大錢硬是讓他上了那所學校。但是這也成了俊也的心病,整天不好好學習,在校園裏晃蕩,終於有一天,他和那個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又一次碰麵了。”


    “那…結果呢?”娟子心裏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有什麽結果?當然是暴打那個家夥一頓然後吃退學或是轉學的處分了。”鋼人聳聳肩,“之後俊也轉過不少學校,但似乎那個混帳故意卯上了俊也,他每到一所學校,那個家夥的家族就買斷那所學校的股份然後發動所有老師學生和俊也作對,逼得他隻有不斷的反抗然後轉學。最後,就是到這裏來了唄。”


    “有這種事?!”這一次連娟子都感到莫名的憤怒了,“那麽,這所學校難道也被…!”


    “本來他們是打算連這裏也買下的,但是這次多虧了一個人,這才保住了俊也。不過,事情還沒成定局。所以俊也仍然在這裏胡混,希望學校可以把他趕走。我想,他覺得這樣做的話,大概不會連累學校和我們被為難…”


    “這怎麽說?”娟子更訝然了,“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事情還沒成定局…又是怎麽回事?”


    “在俊也轉到這裏的第二天,那個二世祖的家族…秋野株式會社的人就找到了校長,商談入股學校的事情。”鋼人厭惡的揮了揮手,似乎是想揮去那個討厭的家夥留在自己眼前的幻影,看來,那個二世組秋野確實夠讓人討厭的。


    “原來是秋野株式會社…”多年在商場的打拚,讓娟子對全日本乃至全世界的著名企業都有所了解。秋野株式會社是所規模不小的綜合性組織,旗下的生意都是一些涉及多方麵的綜合性業務,性質和實力都足以和梅比烏斯比肩,在她剛入社不久的商戰中,秋野株式會社一度站在石動電子一方,與梅比烏斯對立,本身就是個相當令人頭痛的對手。任誰惹上這樣的對手,肯定都不會好過的。


    “不過,這也多虧了阿煌幫忙了,別忘了那家夥的身後也有一個實力強悍的企業--不動財閥。”一提到阿煌,鋼人立刻眉飛色舞起來,但這歡騰的表情並沒有持續很久,“可惜的是,即使阿煌拜托現在當家主管財閥的兄長不動信吾幫忙,出麵把秋野株式會社入股的事情拖了下來。但不動財閥因為近期有數個大型的投資項目,一時間根本無法調集再多的資金來救援這一邊,更不要提入股學校的事情了。”


    說到這裏,鋼人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如果不動財閥再這麽保持沉默的話,這個學校很快就要改姓秋野了…”


    *****


    “不行,絕不能讓情況這樣下去!”娟子忐忑不已,俊也其實是塊好材料,如果讓他這麽浪費在這裏,太可憐了。自己一定要想些辦法把這所學校從秋野株式會社手裏奪過來,保住俊也可以留存的最後一塊淨土。


    但是…要找誰幫忙呢?以她現在的身份,雖然整容喬裝過,但找到任何熟識的人,都會被立刻揭穿是娟子的事實。想了再想,她總算是想到了一個人。


    歌特薩多克裏夫特,以他嚴謹的為人和歌特薩多財閥的實力,要對付秋野株式會社應該不成問題。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他,好意思嗎?而且,這個電話打過去,也會很容易的暴露自己現在所處的地點…


    思前想後,娟子最終還是決定打這個電話。謀事在人,自己被發現了大不了再跑路,雖然這樣會搞得像潛逃一樣,但隻要能救下俊也,應該也算值得吧…


    在宿舍管理員那裏拔通了歌特財閥辦公室的電話,娟子焦急的等待著。她自己的電話已經在離開時留在了梅比烏斯的辦公室裏。雖然這一陣一直考慮著再買一部,但是微薄的工資實在不容許她再小小的奢侈這麽一下了。無奈,隻有借助比較原始的有線式電話了。


    “喂,您好,請問您是找歌特總裁嗎?”


    幾乎是不加思索的,娟子甩手就掛了電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慶幸自己還沒有說話。電話裏的女聲是她非常熟悉的--石動電子的現任社長、歌特先生的義妹石動赤美。自己的行蹤讓歌特知道了無所謂,他多半會幫忙掩飾。但赤美的話就難說得很了,弄不好她聽出是自己,馬上轉頭向梅比烏斯報信,那時自己想躲清靜都不可能了。


    “怎麽回事…”赤美咕噥著掛上了電話。歌特正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看到這副情景不由詫異的問:“怎麽了,赤美?”


    “奇怪的家夥,打來電話卻一聲不吭就掛了。”赤美接過歌特手裏的咖啡,“謝謝…對了,你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嗎?這麽古怪…”


    “看來電顯示不就成了?”歌特來到電話邊,一按來電顯示鍵,隨即皺起了眉頭,“居然加拔了通信加密號,查不出號碼嗎…真有這家夥的。”猛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電話加密,聽到接電話的不是我立刻就掛掉,難道是…!)


    “你怎麽了,歌特哥哥?”看到歌特陷入了沉默,赤美奇怪的問了一句。歌特回過神來,微微的笑了笑:“不,沒什麽,我大致猜到是什麽人了,是個找人托關係想進財閥的家夥,我改天去解決這件事。”


    “別為這種事情操心了,真有才能的話何必托人說情。”赤美嘿的笑了一聲,“不過,如果你真抹不開麵子又沒有適合他的職位,讓他來石動電子吧,看在哥哥你的麵子上,我虧待不了他的。”


    “小事小事,還勞不到石動大小姐你費心呢。”歌特笑著擺擺手,心裏卻緊張起來。


    (來電話的人,八成就是娟子了。以她的性格,不碰上天大的難事是不會來電話聯係我的。那麽,難道她那邊出了什麽大事?)


    “怎麽辦,連歌特先生這邊都不能打電話過去了…”


    心情鬱悶到極點的娟子,幹脆回到房間裏打開筆記本電腦上網。這是她唯一從原先的宿舍帶出來的貴重東西,也是唯一可以排遣她煩悶的東西。


    “我咧,這事兒也太離譜了吧?”“就是啊,居然有這麽混帳的家夥存在…”“可惜我們都是貧民,幫不了你什麽啊…”


    本來是想發泄一下不快的,沒想到網也越上越煩,娟子嘟著嘴巴把滑鼠一推,準備斷線關機。


    “猛獁,如果你說的是確有其事的話,我有辦法幫到你。”


    一條意外的消息,在娟子再度握上滑鼠準備關機的瞬間跳了出來。那是“日暮黃昏”,這個聊天室的管理員。


    “喂喂,黃昏,那是我的台詞吧!”“高天原人”也蹦出來了,一串古怪的文字表情緊隨其後。


    “巧得很,明天上午我會跟著我的領導去你們那一帶視察分社工作,到時候,我會向他提出去你們的學校看一下,必要時幫忙入股這所學校的。以我所在的那個企業的實力,區區秋野株式會社根本不夠格和我們較量,你就安心等著看好戲吧。”


    “真的可以嗎?”娟子的心裏一暖,對方如果不是在說謊的話,這簡直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不過,什麽企業這麽財大氣粗?不會是梅比烏斯吧?


    “那個,黃昏,難道你是梅比烏斯或海馬財閥的高層嗎?”


    “不是啦,怎麽會這麽問?算了,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絕對嚇你一跳哦!”


    “不是就好…”娟子暗自舒了一口氣,懷著感激的心情在鍵盤上敲下了感謝的話語。雖說放了心,但她對對方的來頭仍然有些警戒。


    “不是梅比烏斯又不是海馬財閥,實力遠勝秋野株式會社的集團企業…”


    娟子迅速的在腦中搜索著那些本打算塵封的記憶,但最後的結果,除了歌特薩多財閥之外,仍然沒有一家會社能對號入座。


    “難道這個‘日暮黃昏’小姐會是歌特總裁身邊的小哈妮?八年了,她確實也長成大丫頭了。不過,現在她應該在西歐留學才是,怎麽會突然回來?而且,那個‘日暮黃昏’小姐的口氣也和這孩子不太相像…”


    這天晚上,娟子又一夜無眠。一方麵是因為興奮,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疑惑。這麽龐大的集團…總讓她有不好的預感,雖然現在她對容貌做了修飾,但畢竟沒有太大的改變,還是怕別人認出來。想來想去,她決定明天躲在暗處觀察一下再說。想到這裏,娟子自己也不由苦笑,明明沒做錯什麽,卻弄得像做賊一樣東躲西藏的,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第二天早上似乎沒什麽事情發生,一切都很平靜。娟子在暗自擔心的同時,卻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就在早上的第三堂課的休息鈴打起的時候,教學樓下傳來了騷亂。


    “娟子老師!”隔壁班的藤田老師一下子跑進了教室,腳步是如此之急,幾乎撞到從門口湧出的學生們,“快點去看看,有熱鬧看了!”


    “熱鬧?”娟子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但腦中很快就跳出了一個念頭:是了,“日暮黃昏”他們來了。


    透過窗子望下去,下麵簡直是人頭攢動。中井校長和教導主任這些校領導全跑出來了。那股激動勁簡直比迎接首相還厲害。走進校門的一行人大多穿著黑色的西裝,隻有走在最前麵的一男一女例外。男子的年紀已經不小,頭發花白,身上穿著一身藍色的西裝,女子的年紀卻很輕,穿著也隻是一套簡單的米黃色休閑裝配牛仔褲,比起其他人來,顯得隨意了許多。


    什麽叫五雷轟頂?沒體會過的人可能不知道。不過,現在娟子正真真切切的體會著名副其實的“五雷轟頂”的感覺。因為…


    走在最前麵的兩個人,正是歐德蘭財閥的總裁高鈿友作和那天一直在他們夫妻身邊的小霞!


    天啊,小霞難道就是“日暮黃昏”?這玩笑開大了吧!


    娟子怔在窗前發呆,藤田老師對她說了什麽,她都沒有聽到。直到她猛然反應到自己的失態時,樓下的操場上已經隻剩下課間休息的學生們了。


    “他…他們去了哪兒?”


    “哎?娟子老師你剛才不是看著他們進了辦公樓的嗎?那麽你剛才是在發愣了?我和你說的話你難道沒有聽到嗎?你看那個老頭子不愧是連校領導都驚動的高層人士,就連身邊都跟著年輕漂亮的秘書,天知道那個女人和他是什麽關係。話說回來,這個老家夥怎麽會突然想到來這裏參觀的,萬一他興趣大發要來看教學樓,我豈不是還要動員學生一起大掃除,這種勞民傷財的事情真是罪過罪過。娟子老師你知道那個老頭子是哪裏的人嗎?一會兒我就去打聽一下,回頭給你第一手資料。話說回來,如果是個可以拉上關係的家夥就好了。我正為兒子的學習問題苦惱呢。萬一將來考不上大學,和那個老家夥套套近乎也許可以混個好工作也說不定…”


    藤田老師是個非常饒舌的女人,因為長得像《望鄉》裏的女主角阿崎,所以在學校的其他人口中得了個“阿崎婆”的稱號,隻不過,這個稱號沒有人敢當著她的麵喊出來就是了。遺憾的是,在多話八婆這方麵,這位年輕版大嬸絲毫沒有阿崎婆的自覺與操守…


    “啊,是吧…”對於幾乎淹沒自己的口水,娟子隻是喃喃的應了這麽一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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