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強勢又任性,但還從未決定過別人的人生。


    當然,還沒到這麽誇張的地步,安揚想了想,決定再等等。


    “不急。”


    她瞬間就冷靜下來,認真反思了一下,發現自己有些上了頭。


    那瞬間她笑自己,也對吳山自我吐槽道。


    “我這真真假假的前男友們都多得可以組兩隻足球隊了,真沒想到我會對自己比自己小三歲的男孩子上頭。”


    吳山如哥哥般安撫她。


    “芸芸說他對你極為溫柔,誰對溫柔鄉不迷糊呢?”


    安揚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兩人又聊了幾句,眼看著時間不早了,安揚也該準備出發去機場了,吳山叮囑她錄節目“注意安全保持聯係”,兩人結束了通話。


    -


    打開門,安揚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門口的秦讓。


    她詫異,“怎麽不敲門?”


    “敲了,兩次,沒回應。”


    秦讓乖巧地比了個“二”的手勢,安揚想可能自己剛剛打電話太專注沒聽到,揮揮手這事算過,隨後她把自己的行李箱拉了出來。


    -


    “我來。”


    秦讓很自覺地把自己的行李換到了左手,右手則接過了安揚的箱子,完全沒讓安揚操心。


    從出門到機場,從換機票到登機,這些無一例外地全被照顧到了,安揚有些不大習慣,但當她看著秦讓從空姐手裏接過咖啡再遞給自己時……


    “嘖,秦讓讓,今天的你過於殷勤,那句老話怎麽說來著……”


    等空姐一走,安揚壓低聲音對身邊的秦讓道。


    秦讓仿佛有三頭六臂,安揚隻需要高坐釣魚台,就有人幫她把其他事情全都處理掉了。


    這感覺倒是不討厭,就是誇張了點。


    “來吧,給你三分鍾,坦白局,說你今天幹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


    安揚真的隻是開玩笑隨便問問,秦讓似乎當了真。


    他低著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偏頭看著她。


    “好像真有。”


    “昂?”


    安揚揚起尾音,下巴微抬,斜睨著他,一副等下文的樣子。


    秦讓忽然湊過去,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今天早晨忘記了早安吻,真對不起。”


    ……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一口狗糧。


    兩人的悄悄話聲音不大,但是攝影機架在旁邊拍著呢,攝影師離得也不遠,下意識地往這邊看了一眼。


    安揚莫名其妙的緊張,她反手就摁住秦讓的腦袋把人推開——不是撇清關係,反而像是有點害羞了,騰地血湧上臉頰,通紅。


    她輕咳了一聲,沒說話,隔空和攝影師對視著。


    還好攝影師沒聽清楚秦讓的話,隻和安揚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轉開了視線,安揚則不動聲色地掐了秦讓的腿根一把。


    “矜持點,記住了。”


    小男生就是黏黏膩膩的,昂。


    秦讓咬著咬了下唇,薄而潤的唇在近距離下彰顯著明晃晃的勾.引,安揚瞬間想起了那個躁動的夜,掐在腿上的手又重了一點。


    她說——


    “弟弟要聽話,不然姐姐揍你哦。”


    不要隨意散發魅力,姐姐真不是聖人,會做出什麽事情,真的不保證。


    安揚和秦讓各懷心思,目光膠著地對視了好一會兒,秦讓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視線。


    但他還是得到了好。


    他坐在走廊靠左,順利牽到了安揚的左手,兩人十指緊扣,飛機震顫轟鳴,開啟了這一期的蜜月旅行。


    -


    跨國飛行實在漫長,再加上中途還要轉機,等到了意大利的時候,誰也沒有出發時的興奮和意氣風發。


    安揚挎著肩膀和秦讓一起等行李,等到行李箱從傳送帶裏轉出來,秦讓看到她倦怠的樣子,把自己的行李箱遞給她。


    “來,坐著。”


    安揚和秦讓的行李箱是同款,一銀一黑,不過秦讓的箱子明顯地比安揚輕。


    安揚也不推遲,跨坐在行李箱上抱著拉杆就靠上去。


    “真不喜歡出國,飛那麽長時間,還要倒時差……”


    -


    安揚嘀嘀咕咕,秦讓卻絲毫不抱怨。


    他等攝影師錄完了素材,左手推著安揚的行李箱,右手拉著自己的但坐著安揚的行李箱,認真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但是等會兒有好吃的披薩,你不是說看了攻略的嗎?”


    飛機落地米蘭的第一天,隻有今晚的酒店是節目組定的,除此之外,其他全都是自己發揮。


    候機的時候安揚就在翻米蘭的美食攻略,說要去吃正宗的披薩,喝最好喝的卡布奇諾,現在蔫噠噠的,真的是……


    秦讓的安慰起了一點點作用,安揚打起了精神,在等出租的時候拉著秦讓道。


    “給我五分鍾,我還是大佬。”


    -


    安揚真的隻花了五分鍾——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再出來時整個人神清氣爽步履生風,攝影機的鏡頭對著她,她嫻熟地衝著鏡頭打了個招呼,隨後擁著秦讓坐進了出租車裏。


    “米蘭,時尚又風情。”


    到了國外才知道,國內那些xx風情街真的隻是模仿了個皮毛。


    不是說國外好,而是這些沉澱了幾百年的街道裏蘊含的情調,並不僅僅是類似的建築就能定義。


    路過廣場,喂得肥胖的鴿子偶爾被遊客驚動,呼地一下撲騰起翅膀,落在了另一個地方。


    街頭藝人賣力地表演著才藝,圍觀的人鼓掌,還有小孩往錢箱裏放下紙筆。


    繁雜華麗的古建築一路蔓延開去,中間夾雜著參天大廈,古典和時尚在交織……


    安揚看著窗外閃過的景色,手悄悄地伸過去,握住了秦讓的。


    她沒回頭,攝影機錄著她的側臉,迷蒙又絕美。


    那一刻她仿佛入了戲。


    另一側,秦讓癡癡地看著她的側臉,心跳劇烈,難以平息。


    他無法理解,為何一十七年過去,他還是無法抑製對安揚的情緒。


    甚至說,越靠近,那喜歡便越洶湧得厲害。


    他想,這是不是就是世人說的命中注定?


    他緩緩地收緊了手,把安揚的手包裹在掌心裏,想借此把自己的心跳傳遞過去。


    而安揚也似乎有所感應。


    她從窗外收回了視線,眼睛眨了眨,緩緩微笑。


    一切像電影一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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