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克的計劃很簡單,設計陷阱,以阿金為餌,將墨荊釣出來。


    簡單,快捷,高效!


    就算墨荊是個魚人,也隻需要把阿金引得深入內陸就行。


    原本他的計劃是設下陷阱,將墨荊等人一網打盡的,但幾天前一億的懸賞狠狠的震撼了他,他神色恍惚的在這裏喝了三天酒,直到偷聽到剛才的談話才又突然振奮了起來。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阿金!”克利克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隻要我提出想和他談談,無論如何,他一定會來見我一麵!”


    baby-5和巴法羅麵麵相覷,低頭看向桌子上的電話蟲。


    “少主,我們要和這家夥合作嗎?”baby-5詢問道,平心而論,她是很渴望報複墨荊的,但這種時候還是要以堂吉訶德家族的利益為準。


    “有意思!”聽筒內傳來了多弗朗明哥的聲音,此時他已經再度冷靜了下來。


    “所以,現在隻缺一個能抓住墨荊的人了嗎?”


    baby-5眼睛一亮:“少主,你準備再派幹部支援了嗎?”


    電話那頭的多弗朗明哥沒有立即解答,反而問她:“你想要誰來支援?”


    “當然是迪亞曼蒂!”baby-5對早有腹稿,迫不及待的道:“陸地上那個墨荊隻能和卡普的副官博加特打成平手,迪亞曼蒂加上我和巴法羅來一定能抓住他!”


    “蠢貨!”電話內傳來了多弗朗明哥毫不留情的嗬斥:“你已經丟了一條手臂,家族還死了兩個幹部……現在的東海誰也不知道藏著什麽,你是想讓家族幹部繼續去送死嗎?”


    “那怎麽辦映”巴法羅忍不住道。


    “我們不是還有生意夥伴嗎?”電話中,傳出了多弗朗明哥惡意滿滿的聲音:“那可是四皇凱多啊,東海的銷售點毀了,他也該出一份力吧,飛六胞不是很閑嗎?別說對付一個賞金一億的海賊,就算兩三億也不會有問題吧?”


    電話的另一頭,baby-5和巴法羅滿頭大汗,拍賣行不是他們兩個毀的嗎,意思是要推到墨荊身上是吧,連四皇的便宜都敢占,不愧是少主!


    要知道,飛六胞雖然不是四皇凱多麾下最強的部下,但光從賞金上看,每個都和多弗朗明哥(十年前)不相上下,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堂吉訶德家族的幹部能比的,就連迪亞曼蒂在對方麵前也不值一提。


    現在兩人已經不擔憂能不能抓到墨荊了,轉而開始憂心援軍會不會因為敵人太過弱小而覺得受到了輕視,反而怪罪他們!


    ……


    兩天後,


    東海,霜月村,霜月道場。


    中央的訓練場上,兩道身影激烈交鋒。


    其中一人穿著一身簡單的劍道衣,下半身的長褲破破爛爛的,但攻勢極為猛烈,手中的木刀忽快忽慢,時而溫柔似水,時而淩厲鋒銳,節奏變幻莫測,給人的感覺極為難受。


    正是墨荊。


    另一人帶著眼鏡,穿著標準的劍道服裝,一臉溫和的笑容,此時神情專注,以守為主,不時後退,腳步的變化沉穩老練,以訓練場為中心,將墨荊的招式盡數擋下!


    此人正是霜月道場的主人,霜月耕四郎。


    兩人交手數十分鍾,雖然都未盡全力,但都以將各自劍術的精髓展現出來。


    圍在訓練場周圍的小學徒們一個個睜大眼睛,向往無比。


    突然,墨荊後撤一步,用力一斬,一道暗淡的半月形劍氣呼嘯著射向耕四郎!


    但耕四郎卻完全沒有避讓的想法,反而不慌不忙的伸刀一引,竟將那劍氣接引到刀身上,旋身一撩,全數奉還!


    甚至速度和威力都更上了一層樓!


    墨荊眼睛頓時一亮,深吸一口氣,全神貫注,精神高度集中——一副迥然於視覺的畫麵呈現在他腦海中,隱約間,一條灰色的裂縫在襲來的刀芒上時隱時現。


    “嗅到了!”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手中的木刀飄然斬過,似乎沒用什麽力,但整片刀芒卻無聲崩潰,化作紛亂的氣流吹在一臉迷茫的小學徒們臉上。


    墨荊正欲再上前,耕四郎突然抬手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他扶了扶腰,一臉無奈的笑著道:“年紀大了,再打下去身體就不行了。”


    墨荊抽了抽嘴角,收起木刀。


    什麽身體不行了,隻是單純的想偷懶吧!


    看著耕四郎已經開始招呼著下麵興奮的小學徒開始練劍,墨荊搖了搖頭,朝耕四郎比了個手勢,rua了rua幾個小學徒的毛糙腦袋,在他們崇拜的目光中走出到場,一路走向了道場後方的小山坡。


    這是他在霜月道場待的第三天,原本隻是想找個地方等等卡普,看他是不是真的放棄了追擊,但沒想到意外碰到了驚喜。


    霜月耕四郎!


    一個劍術強到讓他看不透的男人。


    紅外視覺中,耕四郎體內的能量波動隻是和他差不多的程度,但交過手之後,墨荊很明白,自己的劍技不如耕四郎。


    三天的時間裏,兩人比試了七八場,每次都點到為止,每戰都對墨荊啟發極大,耕四郎似乎習慣了教導劍術,並不吝嗇將自己對於劍道的理解分享給墨荊。


    對此,墨荊當然也投之以李,報之以桃,將自己對於水之道的領悟分享給耕四郎。


    於是就有了每次道場課程結束之後的小飲。


    “真過分啊,把別人的招式還回去。”墨荊端著一碟酒水討論著之前的戰鬥。


    這招原理上不難,有點像他開發的“天際流”,但想要做到,條件卻異常苛刻,對觀察力,時機的把控,力道的把控等有著極高的要求,就算在墨荊看來也是妙至毫巔的技巧。


    “哈哈哈,也比不過你那什麽都能斬斷的一刀吧!”耕四郎笑著回應,“光是那一斬,恐怕就已經超越‘術’的範圍了吧!”


    他說的是墨荊依靠「特質:嗅死」做出的攻擊“隙”。


    如果真的能斬斷萬物,那確實是極其可怕的技巧,可惜並不是,今天墨荊能夠一刀斬斷刀芒,一個原因是刀芒來自於他,另一個原因是經曆了三天的戰鬥,他對耕四郎已經十分熟悉。


    就像做大數據分析一樣,樣本數量越多,越有可能分析出對方的弱點。


    兩人互吹了一波,雙方都很滿足。


    墨荊乘機問出了那個許久以來一直困擾他心頭的疑惑:“我練刀至今,雖然一直能感受到突飛猛進的進步,取之不盡的靈感,但有些時候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就覺得一些招式,總是浮於表麵,似乎還可以更強,但實際上招式已經開發到了盡頭,這是怎麽回事?”


    耕四郎沉吟了片刻,緩緩道:“可能是‘心’的不足吧!”


    “心?”墨荊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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