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破雲說道:“是的,不僅認識,我們還算是遠房親戚。”


    “我的人已經在全力搜捕那些荒野獵人,你們都受了傷,需要趕快回城去接受專業醫治,就不要在此地多逗留了,我先送你們回去。”


    趕往盛天市的路上,早已經疲憊不堪的沈樂,坐在越野車的後座上閉目養神,默默思索著。


    薑夢菲見車上除了他倆外,就隻有司機,便小聲問道:“為啥不讓我說實話?那鄭奪和鄭梟……”


    “說了有什麽用呢?”


    沈樂睜開了眼睛,看向車窗外濃稠的黑夜,繼續道:“你沒看柳天璣他們都沒吱聲麽?鄭奪和鄭梟的公開死因,必須是因公犧牲,這關乎於先驅者管理局和鄭家雙方的臉麵。”


    薑夢菲想了想,就也沒有繼續再堅持,但她心裏還是非常的氣憤。


    畢竟如果沈樂沒有及時趕到的話,她的清白之身一定是被鄭梟給占了。


    要是那樣,她真的會惡心到自殺。


    一路無話,沈樂回到養老院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


    進入收發室,便看到關二爺依然是雷打不動地肝著遊戲。


    “二哥,玩著呢,我太累了,先睡了哈。”


    關二爺頭也不抬,問道:“得了多少賞金啊?”


    氪金大佬最關心的事,果然還是錢啊!


    “不知道呢,任務可能會被定為失敗,一分錢都沒有。”


    “給你買皮膚的事情先緩一緩,我再想想辦法……”


    說著,沈樂就睡著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其他人可沒有他這樣的好命,而是都在各自麵對著一場風暴。


    …………


    盛天市,盛州區防衛軍統戰部,地下七層的秘密審訊室。


    柳天璣坐在審訊椅中,看著對麵的三名問詢人員,平靜說道:“事情的全部經過,就是這樣的。”


    “根據你的陳述,我們是不是可以認定,沈樂在已經確定了鄭梟並沒有通敵的情況下,依然殺死了他?”


    柳天璣的眼神從平靜變成嫌惡,但還是說道:“可以認定。”


    “柳中校,關於您陳述的情況,我們會跟您小隊中的另外兩名隊員,以及經曆了此事件的所有人進行核準,希望您不要對我們有所隱瞞。”


    說完,三位問詢人員收拾了文件,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審訊室單向透視鏡後麵的觀察室內。


    一位消瘦的、雙鬢泛白的中年軍官,已經連續觀看了柳天璣三人的問詢過程。


    中年軍官名叫連成峰,是盛州區防衛軍,信息安全部的最高負責人。


    這位在整個大夏國的情報係統裏,都能排得上名號的大特務頭子,正是這次秘密押運任務的主要策劃者之一。


    現在任務出了如此嚴重的泄密事件,他的責任不可謂不大。


    所以他必須要掌握,任務執行過程中的全部細節。


    好在是,柳天璣和另外的兩名隊員,都是家世清白且可以信任的自己人,無須動用刑訊的手段。


    問詢人員拿著文件來到了觀察室,不等他們開口匯報。


    連成峰直接說道:“所有資料列為最高機密文件封存,沒有我的書麵批示,任何人不得閱覽。”


    “還有,找到那些幸存下來的平民,下封口令。再給他們改名換姓,分別送到不同的次元壁穩定區去。”


    “將軍,鄭家已經在等著結果了,關於鄭梟的實際死因……”


    “不用管鄭家,至於那個敗類究竟是怎麽死的,鄭家還不配來跟我要說法,你們就抓住鄭奪這根線給我查。”


    “7天,我要結果,要不然咱們就一起上軍事法庭吧。”


    …………


    先驅者管理局,局長辦公室。


    麵色略顯憔悴的薑夢菲,一通唾沫橫飛、繪聲繪色地,給局長步長生講述了這次任務的全部過程。


    說到鄭氏兄弟時,她是拍桌子加踢凳子,添油加醋地痛斥了他們的罪惡行徑。


    並將他們稱為,先驅者管理局之恥,大夏先驅者之辱!


    步長生則是一臉的興致缺缺。


    沒辦法,他人至中年,保溫杯裏常年泡著枸杞,熬夜這種事情,真的是有些不適合他。


    同時,步長生真的是很疑惑:為啥這銀發小妞,根本不像是個經曆了大半夜的鏖戰,並且還受了重傷的傷員。


    難道這就是年輕威力嗎?


    不得不說,沈樂的回春丹的藥效,當真是恐怖如斯。


    步長生趁著薑夢菲口渴喝水的間隙,趕忙說道:“夢菲啊,事情我大概清楚了,咱們就先到這裏。”


    “今晚之所以是在我的辦公室裏,由我親自對你進行問詢,其中意思你明白吧?”


    “明白,沈樂說了,那兩個畜生的死會被定義為因公犧牲……”


    步長生心中高興,覺得沈樂確實是個懂事的小夥子。


    他笑著說道:“對嘍!記住哈,一切都要保密!要是鄭家的人找上你,就算是昧著良心,也要說些好聽的,誇鄭奪和鄭梟英勇奮戰啥的……”


    鄭家別墅。


    古樸的書房中,燈火通明,聚滿了人,偶爾間還能聽到幾聲婦人的抽泣聲。


    年過古稀,但精神卻依然矍鑠的鄭鵬馳,手裏捧著鄭梟的相框,不停地摩挲著,眼淚隱隱在眼眶裏打著轉……


    鄭梟的父親鄭雄,滿眼血絲地說道:“父親…先驅者管理局和信息安全部已經是統一了口徑。”


    “而且,信息安全部還以調查線索為由,扣住了鄭梟和鄭奪的屍體……”


    鄭鵬馳猛地一拍桌子,冷喝道:“欺人太甚!那姓連的和姓步的,這是看我老了,以為我好欺負了!”


    鄭雄繼續道:“陳破雲給我的消息是,鄭奪應該是中了劇毒死的,而鄭梟則是被人砍了腦袋,而且還將腦袋擺在了祭台上……”


    鄭鵬馳喝道:“給我查!到底是誰汙蔑鄭奪通敵,往我鄭家頭上扣屎盆子!”


    “還有,一定要把砍了梟兒腦袋的家夥找出來,我就是拚了老命,也要將他碎屍萬段,讓他受淩遲之苦!”


    “誰也保不住他!”


    鄭鵬馳一直是身居高位。


    而且人老成精,很多事情他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其中的貓兒膩是怎麽樣的。


    尤其是鄭梟的死,如果是荒野獵人幹的,根本不會做那種割頭祭祀的事情。


    這個時代的人,普遍是不信神的。荒野上的那些與天爭命的野人,更是早就忘記了神這個字該怎麽寫!


    殺了鄭梟的肯定是“自己人”!


    而且先驅者管理局和信息安全部,都想要保這個人!


    此時,熟睡中的沈樂突然打了兩個噴嚏,但卻是沒醒。


    也就沒有聽到腦海裏,係統對他的提醒:菜雞主人請注意,本係統檢測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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