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阿尼·葛雷
一切都要從我登錄了女號開始說起 作者：龍井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王雪峰睜開眼睛，清冷的月色灑在床頭。
此時他的左瞳是黑色，而右瞳卻是紅色，看到色彩世界的同時還能看見透視的世界，就像把寬熒屏一分為二，同步觀看似的……
這種能力並沒有殺傷力，但卻比殺傷力更加有用。
他很快將郵件瀏覽了一遍。
半晌，他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
直到天微微亮，楓葉上的露珠被風吹到玻璃窗上，麻雀的聲音才化作了鬧鍾。
蕭何是被餃子的香氣誘惑醒的。
她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摸索香氣飄來的方向。
“起床了，今天有任務哦！”
王雪峰端著一盤熱好的餃子走了過來。
蕭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抓。
“漱口洗臉洗手再吃。”王雪峰把盤子高高地舉起來，故意不讓她摸到。
“……”她隻能埋怨地哼聲。
“今天的任務是解救賈博，阿寧再見不到爸爸就要哭了。”王雪峰對於蕭何的“起床困難症”有非常效率的手段。
後者一聽，果然精神一振。
她連忙坐起身，從床邊高凳上的洗臉盆中捧了幾口水到嘴裏。
“咕嚕咕嚕……噗——”
漱口，洗臉，洗手，一氣嗬成。
“確定了嗎？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她一邊擦臉一邊問。
“有很多要注意的，但得先看看敵人的規模再做決定。”
“好！”
-
諾金大陸東南方向。
這裏是全大陸地形最複雜的地方。
有高萬米的山峰，也有深萬米的峽穀；有鬱鬱蔥蔥的森林，也有寸草不生的戈壁。
這裏礦產資源豐富，但卻極難開采。
蕭何和王雪峰依舊披著幽冥鬥篷，迎著朝陽穿梭在森林裏。
“前方就是目的地了。”
“小心行事。”
二人身影一閃，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鐺！”
“鐺！”
“鐺……”
一陣陣打鐵聲回蕩在靜謐的山穀中。
一名兩米多高的壯碩男人一手舉著燒紅的鐵錘，另一隻手按著一根粗大的鐵鏈，陣陣打鐵聲正是從這裏發出。
賈博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裏，頭發亂得像個雞窩。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嚐試和那位男人對話，然而始終無果。
男人就像個聾子，對身邊的一切充耳不聞，一心敲打著那條鐵鏈。
賈博身上帶的幹糧和水都快見了底，他也從來沒有提供過一頓飯、一口水。
“這算謀殺嗎？”
“可惡……這裏沒有信號，不然就可以給家裏打電話了……”
他忿忿地用石子在鐵籠上劃了一道杠，記錄著又過去了一天。
……
“怎麽樣？”
“真就隻有一個人守。”
“什麽人？”
“暫時還不清楚。”
“大致特征呢？”
“男人，又高又壯，四十來歲，正在用錘子砸鐵鏈。”
“賈博在哪裏？”
“在廟裏，像貢品一樣擺著。”
“那是一根什麽鐵鏈？”
“鐵鏈的一頭像個船錨，另一頭插進地裏，一直延伸到地底。”
“能看到拴著什麽東西嗎？”
“看不到，已經超出距離了。”
“這麽深？！”蕭何終於驚訝地轉過頭。
“嗯。”王雪峰微微點頭。
不多時，他操控偵察機偷偷拍下神秘男人的樣貌，再打開筆記本電腦，放進楊興昨夜發來的信息中進行匹配。
“死亡？”蕭何一愣，頓時反應過來。
那是“活死人傀儡”。
“阿尼·葛雷……原來他在這裏。”蕭何喃喃道：“果然和青鳥脫不了幹係。”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青鳥的對手，被控製很正常。”王雪峰解釋道：“葛雷家族的血脈之力神秘莫測，甚至可以追溯到創世紀時期，隻是這麽多年已經淡化，能覺醒的機會十分渺茫。”
“可最後還是被他覺醒了，對嗎？”蕭何問。
“也許吧。”王雪峰並沒有立馬確定。
“那他現在做的事……？”蕭何疑惑。
“暫時不清楚。”
“哎，我突然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
“我們換上初五的校服，去和他打個招呼。”蕭何眯了眯眼。
半晌，王雪峰點點頭：“好！”
他收起地上的東西，和蕭何一起“一鍵換裝”。
兩枚同樣寫著“五”字的徽章別在二人的左胸，在陽光下反射出亮閃閃的光芒……
“鐺！鐺！”
打鐵的男人目不斜視。
反而是籠子裏的賈博老遠就看到了飛來的二人。
“鐺！”
阿尼目光一凜，頭還沒抬，手裏的鐵錘就甩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終於看見二人的徽章時，他頓住了，錘子也頓住了。
一陣勁風從蕭何二人麵前吹過，卻沒有任何傷人的傾向。
失去了打鐵聲的山穀十分寂靜。
阿尼僵硬地抬起頭
“你們，是，初五，學院，的，學生。”
“前輩好。”二人不動聲色地行了一個禮。
“你們，來，做什麽，是誰，讓你們，來的。”
“老師希望您能回去。”蕭何一臉誠懇地瞎掰。
“老師……老師……老師……”
阿尼不停地重複著，目光越來越渾濁。
廟裏的賈博早已瞪大了眼睛。
他不明白這個怪人為什麽明明不理自己，但看見蕭何二人時卻又這麽主動地交談。
許久，阿尼低下頭，繼續打鐵。
蕭何和王雪峰對視一眼，不由得有些詫異。
王雪峰默默地繞開了阿尼，就像個平常人一樣慢慢跨進廟裏。
蕭何始終注意著後者的動作，一旦他要發難，她必定會第一時間阻攔。
然而她再次失算了。
阿尼真就像什麽也沒看見一樣，把他們倆人當成了空氣。
王雪峰走到鐵籠前，一槍打碎了鎖頭，把裏麵的賈博拉了出來。
“謝謝！謝謝！”賈博感動得無以複加：“我差點就以為我要死在這裏了……”
“別說話，跟我走。”
“嗯嗯。”
眼看他們二人順利地走出大門，蕭何頭上的疑雲越來越大。
她再次看向阿尼，隻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就像裏麵的籠子根本不歸他管似的。
她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鐺！”
阿尼勤勤懇懇地敲擊著。除了和二人打過招呼，對“人質”逃跑的事情始終無動於衷。
-
直到一處安全的地方，三人才停了下來。
賈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跑這段路就讓他沒了半條命。
“你怎麽樣？還好吧？”王雪峰關心地問。
“呼！呼！他們這群人！怎麽和鬼一樣？！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賈博不由得破口大罵。
“他們？”王雪峰立刻抓住了關鍵詞。
“對啊，像門口那樣的怪人，至少有幾百個，多的我還沒看清呢！”賈博一提起來就後背發涼。
“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蕭何問。
“沒有，我懷疑他們隻是想餓死我。”賈博咬牙切齒地說。
“那其他的怪人去哪裏了，你知道嗎？”蕭何又問。
賈博仔細地想了想：“那條粗大的鐵鏈下有一個洞，那些怪人拉著鐵鏈的一端，一個接一個地跳下去了。”
聽罷，二人頓時皺起了眉頭。
葛雷一脈的最大特征就是力氣很大，但前提是他們的祖先，而不是如今的後代。
阿尼·葛雷屬於現代的後裔，哪怕覺醒了力量，純度也遠遠不及他的先輩。
“所以那些怪人是被複活的古人？！”蕭何震驚。
傳說他們的祖先力大無窮，能開山，能移海，就連最初的諾金大陸，都是他們一塊塊拚湊起來的。
隻是最後被飛龍族占據，結果不知道多少個萬年後，他們的後人才帶著祖訓來搶回他們的地盤。
這便有了本時代初期人族與飛龍族的惡戰。
“諾金大陸是遠古時期被葛雷家族的人所製造，如今阿尼·葛雷出現在這裏，其他人則拖著一條神秘的鐵鏈，跳到地下去了……？”
蕭何仔細地整理著思緒。
“莫非……最近大陸的變化和他們有關？！”
“這個可能性極大。”王雪峰回道。
“那青鳥故意吸引我們過來……”
蕭何沒有說完，顯然還有些猶豫：“總不能讓我們旁觀吧？”
“而且，如果她能猜到我們會猜到她想做什麽……”
“那麽她一定知道我們會阻止。”
“如果她明明知道我們會阻止，卻隻留一個人在這裏等我們，那就是縱容我們阻止。”
“所以……我們不能阻止？？”
說完這一大堆話，蕭何才默默地抬頭看向王雪峰。
“難道不阻止就能阻止她的計劃了嗎？”後者調皮地眨眨眼，似乎故意想跟她繞一下。
“可如果阻止，不就成為她計劃中的一環了嗎？”蕭何一時半會兒也不敢決定。
“但如果她猜到我們猜到她猜到了我們的對策，然後賭我們不阻止呢？”王雪峰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那她為什麽要引我們過來？”蕭何麵無表情，語言係統仿佛已經放棄了掙紮。
王雪峰抬頭望向遠方：“若她真這麽自信，那麽故意吸引我們過來的唯一理由，就隻有……炫耀。”
聞言，蕭何不由得有些發怔。
“假設已經到了值得她炫耀的地步，那是否證明了事態也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她有些口幹舌燥。
王雪峰終於點了點頭：“至少在她的心目中是這樣的。”
“她在愚公移山？”蕭何完全放飛了自己的想象：“讓幾百人拉著這塊大陸跑？”
“跑可能跑不動，稍微移動的意義也不大。”王雪峰搖頭。
“那就是想把諾金大陸拉沉？可那樣對她也沒有好處吧？”
“沒什麽好處，但陸地上99%的人都會死。”王雪峰老實回答。
“難道？她想要人類死？”蕭何不解。
王雪峰想了想：“除去日月時代交替，她做的每一件大事，都會導致人類大量傷亡。不管是各種年份的複蘇，還是出錢雇人挖出桑麥奎的本體冰龍……”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姑且算她的目標是毀滅人類，那她的動機又是什麽呢？”
他沒忘記未來的自己有提醒過：青鳥是殺不死的，她和創世神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創世神的職責是在創造世界之後時刻維護世界的運轉。如果有人這麽不開眼，三番五次地想將這個世界置於死地，作為創世神又怎麽會袖手旁觀？”
聽了他的話，蕭何有些茫然。
“可如果創世神不袖手旁觀，又怎麽會留青鳥這種成長型的禍害存活到現在？”
“那麽我們先大膽地猜測，創世神的目標其實是……毀滅這個世界的全部生靈，讓這裏成為一顆沒有生命的星球。”王雪峰沉聲道。
“不會吧？！他要毀了自己創造的世界？！”蕭何詫異。
“假設真相真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他微微頷首道：
“青鳥為什麽死不了？為什麽她能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布局？為什麽她做一切事情都是這麽自信？為什麽她就算失敗，也不會落入下風？因為她知道背後的人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那我們應該怎麽贏？”蕭何忽然認真起來，她對這個說法接受得很快。
“說到贏……”王雪峰扭頭看了看賈博。
“呃，抱歉抱歉，我給你們添麻煩了。”賈博撓撓頭，也明白他這個眼神的意思。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裝備上機械翼姑且能飛一段路，但更有可能會被各種飛禽走獸襲擊。
在野外原始森林，普通的人類幾乎沒有自保能力。
“你先送他回去吧。”王雪峰率先開口道。
蕭何頓時沉默了下來。
她害怕王雪峰有危險，但又不能將賈博棄之不顧。
“我用傳送卷軸帶他回去，你在這裏等我好嗎？”
“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此時他的左瞳是黑色，而右瞳卻是紅色，看到色彩世界的同時還能看見透視的世界，就像把寬熒屏一分為二，同步觀看似的……
這種能力並沒有殺傷力，但卻比殺傷力更加有用。
他很快將郵件瀏覽了一遍。
半晌，他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
直到天微微亮，楓葉上的露珠被風吹到玻璃窗上，麻雀的聲音才化作了鬧鍾。
蕭何是被餃子的香氣誘惑醒的。
她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摸索香氣飄來的方向。
“起床了，今天有任務哦！”
王雪峰端著一盤熱好的餃子走了過來。
蕭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抓。
“漱口洗臉洗手再吃。”王雪峰把盤子高高地舉起來，故意不讓她摸到。
“……”她隻能埋怨地哼聲。
“今天的任務是解救賈博，阿寧再見不到爸爸就要哭了。”王雪峰對於蕭何的“起床困難症”有非常效率的手段。
後者一聽，果然精神一振。
她連忙坐起身，從床邊高凳上的洗臉盆中捧了幾口水到嘴裏。
“咕嚕咕嚕……噗——”
漱口，洗臉，洗手，一氣嗬成。
“確定了嗎？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她一邊擦臉一邊問。
“有很多要注意的，但得先看看敵人的規模再做決定。”
“好！”
-
諾金大陸東南方向。
這裏是全大陸地形最複雜的地方。
有高萬米的山峰，也有深萬米的峽穀；有鬱鬱蔥蔥的森林，也有寸草不生的戈壁。
這裏礦產資源豐富，但卻極難開采。
蕭何和王雪峰依舊披著幽冥鬥篷，迎著朝陽穿梭在森林裏。
“前方就是目的地了。”
“小心行事。”
二人身影一閃，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鐺！”
“鐺！”
“鐺……”
一陣陣打鐵聲回蕩在靜謐的山穀中。
一名兩米多高的壯碩男人一手舉著燒紅的鐵錘，另一隻手按著一根粗大的鐵鏈，陣陣打鐵聲正是從這裏發出。
賈博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裏，頭發亂得像個雞窩。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嚐試和那位男人對話，然而始終無果。
男人就像個聾子，對身邊的一切充耳不聞，一心敲打著那條鐵鏈。
賈博身上帶的幹糧和水都快見了底，他也從來沒有提供過一頓飯、一口水。
“這算謀殺嗎？”
“可惡……這裏沒有信號，不然就可以給家裏打電話了……”
他忿忿地用石子在鐵籠上劃了一道杠，記錄著又過去了一天。
……
“怎麽樣？”
“真就隻有一個人守。”
“什麽人？”
“暫時還不清楚。”
“大致特征呢？”
“男人，又高又壯，四十來歲，正在用錘子砸鐵鏈。”
“賈博在哪裏？”
“在廟裏，像貢品一樣擺著。”
“那是一根什麽鐵鏈？”
“鐵鏈的一頭像個船錨，另一頭插進地裏，一直延伸到地底。”
“能看到拴著什麽東西嗎？”
“看不到，已經超出距離了。”
“這麽深？！”蕭何終於驚訝地轉過頭。
“嗯。”王雪峰微微點頭。
不多時，他操控偵察機偷偷拍下神秘男人的樣貌，再打開筆記本電腦，放進楊興昨夜發來的信息中進行匹配。
“死亡？”蕭何一愣，頓時反應過來。
那是“活死人傀儡”。
“阿尼·葛雷……原來他在這裏。”蕭何喃喃道：“果然和青鳥脫不了幹係。”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青鳥的對手，被控製很正常。”王雪峰解釋道：“葛雷家族的血脈之力神秘莫測，甚至可以追溯到創世紀時期，隻是這麽多年已經淡化，能覺醒的機會十分渺茫。”
“可最後還是被他覺醒了，對嗎？”蕭何問。
“也許吧。”王雪峰並沒有立馬確定。
“那他現在做的事……？”蕭何疑惑。
“暫時不清楚。”
“哎，我突然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
“我們換上初五的校服，去和他打個招呼。”蕭何眯了眯眼。
半晌，王雪峰點點頭：“好！”
他收起地上的東西，和蕭何一起“一鍵換裝”。
兩枚同樣寫著“五”字的徽章別在二人的左胸，在陽光下反射出亮閃閃的光芒……
“鐺！鐺！”
打鐵的男人目不斜視。
反而是籠子裏的賈博老遠就看到了飛來的二人。
“鐺！”
阿尼目光一凜，頭還沒抬，手裏的鐵錘就甩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終於看見二人的徽章時，他頓住了，錘子也頓住了。
一陣勁風從蕭何二人麵前吹過，卻沒有任何傷人的傾向。
失去了打鐵聲的山穀十分寂靜。
阿尼僵硬地抬起頭
“你們，是，初五，學院，的，學生。”
“前輩好。”二人不動聲色地行了一個禮。
“你們，來，做什麽，是誰，讓你們，來的。”
“老師希望您能回去。”蕭何一臉誠懇地瞎掰。
“老師……老師……老師……”
阿尼不停地重複著，目光越來越渾濁。
廟裏的賈博早已瞪大了眼睛。
他不明白這個怪人為什麽明明不理自己，但看見蕭何二人時卻又這麽主動地交談。
許久，阿尼低下頭，繼續打鐵。
蕭何和王雪峰對視一眼，不由得有些詫異。
王雪峰默默地繞開了阿尼，就像個平常人一樣慢慢跨進廟裏。
蕭何始終注意著後者的動作，一旦他要發難，她必定會第一時間阻攔。
然而她再次失算了。
阿尼真就像什麽也沒看見一樣，把他們倆人當成了空氣。
王雪峰走到鐵籠前，一槍打碎了鎖頭，把裏麵的賈博拉了出來。
“謝謝！謝謝！”賈博感動得無以複加：“我差點就以為我要死在這裏了……”
“別說話，跟我走。”
“嗯嗯。”
眼看他們二人順利地走出大門，蕭何頭上的疑雲越來越大。
她再次看向阿尼，隻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就像裏麵的籠子根本不歸他管似的。
她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鐺！”
阿尼勤勤懇懇地敲擊著。除了和二人打過招呼，對“人質”逃跑的事情始終無動於衷。
-
直到一處安全的地方，三人才停了下來。
賈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跑這段路就讓他沒了半條命。
“你怎麽樣？還好吧？”王雪峰關心地問。
“呼！呼！他們這群人！怎麽和鬼一樣？！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賈博不由得破口大罵。
“他們？”王雪峰立刻抓住了關鍵詞。
“對啊，像門口那樣的怪人，至少有幾百個，多的我還沒看清呢！”賈博一提起來就後背發涼。
“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蕭何問。
“沒有，我懷疑他們隻是想餓死我。”賈博咬牙切齒地說。
“那其他的怪人去哪裏了，你知道嗎？”蕭何又問。
賈博仔細地想了想：“那條粗大的鐵鏈下有一個洞，那些怪人拉著鐵鏈的一端，一個接一個地跳下去了。”
聽罷，二人頓時皺起了眉頭。
葛雷一脈的最大特征就是力氣很大，但前提是他們的祖先，而不是如今的後代。
阿尼·葛雷屬於現代的後裔，哪怕覺醒了力量，純度也遠遠不及他的先輩。
“所以那些怪人是被複活的古人？！”蕭何震驚。
傳說他們的祖先力大無窮，能開山，能移海，就連最初的諾金大陸，都是他們一塊塊拚湊起來的。
隻是最後被飛龍族占據，結果不知道多少個萬年後，他們的後人才帶著祖訓來搶回他們的地盤。
這便有了本時代初期人族與飛龍族的惡戰。
“諾金大陸是遠古時期被葛雷家族的人所製造，如今阿尼·葛雷出現在這裏，其他人則拖著一條神秘的鐵鏈，跳到地下去了……？”
蕭何仔細地整理著思緒。
“莫非……最近大陸的變化和他們有關？！”
“這個可能性極大。”王雪峰回道。
“那青鳥故意吸引我們過來……”
蕭何沒有說完，顯然還有些猶豫：“總不能讓我們旁觀吧？”
“而且，如果她能猜到我們會猜到她想做什麽……”
“那麽她一定知道我們會阻止。”
“如果她明明知道我們會阻止，卻隻留一個人在這裏等我們，那就是縱容我們阻止。”
“所以……我們不能阻止？？”
說完這一大堆話，蕭何才默默地抬頭看向王雪峰。
“難道不阻止就能阻止她的計劃了嗎？”後者調皮地眨眨眼，似乎故意想跟她繞一下。
“可如果阻止，不就成為她計劃中的一環了嗎？”蕭何一時半會兒也不敢決定。
“但如果她猜到我們猜到她猜到了我們的對策，然後賭我們不阻止呢？”王雪峰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那她為什麽要引我們過來？”蕭何麵無表情，語言係統仿佛已經放棄了掙紮。
王雪峰抬頭望向遠方：“若她真這麽自信，那麽故意吸引我們過來的唯一理由，就隻有……炫耀。”
聞言，蕭何不由得有些發怔。
“假設已經到了值得她炫耀的地步，那是否證明了事態也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她有些口幹舌燥。
王雪峰終於點了點頭：“至少在她的心目中是這樣的。”
“她在愚公移山？”蕭何完全放飛了自己的想象：“讓幾百人拉著這塊大陸跑？”
“跑可能跑不動，稍微移動的意義也不大。”王雪峰搖頭。
“那就是想把諾金大陸拉沉？可那樣對她也沒有好處吧？”
“沒什麽好處，但陸地上99%的人都會死。”王雪峰老實回答。
“難道？她想要人類死？”蕭何不解。
王雪峰想了想：“除去日月時代交替，她做的每一件大事，都會導致人類大量傷亡。不管是各種年份的複蘇，還是出錢雇人挖出桑麥奎的本體冰龍……”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姑且算她的目標是毀滅人類，那她的動機又是什麽呢？”
他沒忘記未來的自己有提醒過：青鳥是殺不死的，她和創世神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創世神的職責是在創造世界之後時刻維護世界的運轉。如果有人這麽不開眼，三番五次地想將這個世界置於死地，作為創世神又怎麽會袖手旁觀？”
聽了他的話，蕭何有些茫然。
“可如果創世神不袖手旁觀，又怎麽會留青鳥這種成長型的禍害存活到現在？”
“那麽我們先大膽地猜測，創世神的目標其實是……毀滅這個世界的全部生靈，讓這裏成為一顆沒有生命的星球。”王雪峰沉聲道。
“不會吧？！他要毀了自己創造的世界？！”蕭何詫異。
“假設真相真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他微微頷首道：
“青鳥為什麽死不了？為什麽她能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布局？為什麽她做一切事情都是這麽自信？為什麽她就算失敗，也不會落入下風？因為她知道背後的人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那我們應該怎麽贏？”蕭何忽然認真起來，她對這個說法接受得很快。
“說到贏……”王雪峰扭頭看了看賈博。
“呃，抱歉抱歉，我給你們添麻煩了。”賈博撓撓頭，也明白他這個眼神的意思。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裝備上機械翼姑且能飛一段路，但更有可能會被各種飛禽走獸襲擊。
在野外原始森林，普通的人類幾乎沒有自保能力。
“你先送他回去吧。”王雪峰率先開口道。
蕭何頓時沉默了下來。
她害怕王雪峰有危險，但又不能將賈博棄之不顧。
“我用傳送卷軸帶他回去，你在這裏等我好嗎？”
“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