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軒……”


    微弱的聲音傳入耳朵,顧擎軒的神經瞬間緊繃。


    他死死握著千雪的手,溫柔地說:“我在,千雪,你終於醒了。”


    千雪睜開眼睛,虛弱地微微一笑道:“我、還活著嗎?”


    “你還活著,千雪,抱歉,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千雪緩緩起身,雙手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暖,似乎能將前些日子的寒氣全部驅逐一般。


    許久後,她才緩緩撲進他的懷中,喃喃道:“還能見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顧擎軒摸著她的腦袋,微笑著說:“三日後我就要出征了,等我回來,就舉行大婚,屆時,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再也沒人敢對你如何了。”


    千雪疑惑道:“出征?你要離開了嗎?”


    顧擎軒點了點頭,說:“這也是沒辦法的,千雪,乖乖呆在這裏,等我回來。”


    一向聽話的千雪此時忽然起身,看著他,認真搖了搖頭,說:“不,這一次,我想跟你一起走。”


    顧擎軒眉頭微蹙,疑惑道:“你知道什麽叫‘出征’嗎?”


    千雪微笑著說:“知道,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但是,我想留在你身邊。”


    顧擎軒看著她,舉棋不定。


    外出征戰,他沒有萬全的把我保護她。


    留在都城,將軍府免不了還會繼續出手。


    無論怎樣,都不是最好的決定,此時此刻,他想不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看著他糾結的樣子,千雪抬手,輕撫他的眉間,小聲說:“擎軒,你可以教我修行,教我劍術的,我不想一輩子靠你保護,成為你的拖累,如果可以,我也想用自己的力量,保護擎軒啊。”


    “修行很苦,你知道嗎?”


    “我不怕,隻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好。”


    三日後,顧擎軒帶著千雪出征了。


    大軍一路向南,走了半個多月。


    某天安營紮寨剛定,顧擎軒忽然對著一個準備退出營帳的人怒喝一句:“你給我過來!”


    那人先是一愣,然後小心翼翼轉過身,撓著腦袋走到顧擎軒麵前。


    “把你這張臉給我扯了。”


    聽到這不耐煩的命令,那人尷尬地笑了笑,扯下臉上的皮質麵具,露出和顧擎軒一模一樣的臉,笑嘻嘻地說:“我都弄成這樣了,你怎麽還能認得出來?”


    顧擎軒抓起杯子向他丟過去,怒喝道:“誰許你跟著來的?”


    顧川澤接住杯子,放在桌子上,用略帶撒嬌的口吻說道:“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嘛,再說了,千雪不是也跟著來了。”


    顧擎軒歎了口氣,說:“自寧遠國創立以來,便有王族之人不可出征的祖訓。”


    “那哥你還不是違背了。”


    顧川澤忽然正色道:“哥的目標是一統九州,征戰就在所難免,如果隻是靠將軍府,難免大權旁落,你這次選擇自己出征,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有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回去。”


    顧川澤繞過桌子,走到他麵前,正視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王兄遲早是要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屆時無論什麽理由,都不可能再出征了。而我不一樣,我會永遠成為你的左膀右臂,代你出征。”


    一旁的千雪托腮,眨著大眼睛問道:“你不是要修仙嘛,就不可能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吧?”


    顧川澤一時語塞,看了看千雪,又看了看顧擎軒,耍無賴道:“成仙了也未必就要離開這裏吧?反正我不管,我不回去,我就要跟你們在一起。”


    而後生怕顧擎軒趕他走一樣,立馬往外跑。


    邊跑邊說:“就這麽定了啊,不能反悔了啊,不能丟下我啊。”


    看著他消失的地方,顧擎軒深深歎了口氣,將身體靠在椅背上,許久都沒有說話。


    千雪小心翼翼問道:“為什麽王族不能出征?”


    “因為詛咒。”顧擎軒抬頭,閉著眼睛說,“先祖創國之時,受到敵人詛咒,王室血脈不得上戰場,否則,十戰九亡。”


    “這個詛咒……確有其事嗎?”


    “沒有人去驗證過,誰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當初先王就是不相信這個詛咒,親自出征,若不是有顧言爺爺的舍命相救,恐怕就驗證了這個詛咒。”


    聽完顧擎軒的話,千雪低頭不語,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顧擎軒疑惑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問道:“嚇到了?”


    千雪輕輕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眼睛,說:“不怕,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千雪微笑著,卻沒有說出內心真正的想法。


    “如果詛咒是真,我希望自己有能力在那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像顧言的祖父一般,代你去死。”


    顧擎軒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微微皺眉,正要追問。


    千雪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你說過要教我修行的,我能修行什麽呀?”


    “劍術。”


    顧擎軒成功被轉移注意力,解釋說:“和仙魔的五行法術不同,人隻能修行劍術,根據流派不同,劍術又被分為很多種,比如現在修行人數最多的三才劍法和三合劍法,還有一些雖然小眾,但實力強大的流派,比如青萍劍法和純陽劍法等等。”


    一連串的名字讓千雪一頭霧水。


    她小心翼翼問道:“那……擎軒修行的是什麽流派呢?”


    顧擎軒微微一笑道:“沒有流派,自創的劍法,我命名為斬月。”


    “我可以學這個嗎?”


    “可以,我教你。”


    從這一天起,顧擎軒一麵帶領大軍攻城略地,一麵悉心教導千雪修行,一麵暗自感歎:這孩子,真是個天才。


    斬月是顧擎軒自創的劍法,一共有十六式。


    因其攻防兼備,戰無不勝,被許多人所覬覦。


    為了增強國力,顧擎軒曾將斬月的前五式公布於世,供世人修行。但這麽多年來,除了顧川澤勉強學會了第一式之外,其他人通通無功而返。


    但千雪僅僅四年的時間,就已經學會了十四式。


    看著千雪修行的身影,顧川澤不滿地嘟囔道:“哥你也太偏心了吧,我才勉強學了第一式,你怎麽就把後麵的全都教給千雪了?”


    顧擎軒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別在這給我賣慘,我不是沒教過你,你學會了嗎?”


    顧川澤坐在石凳上,啃了一口手裏的梨,口齒不清地吐槽道:“說來也奇怪啊,斬月這麽多年,都沒人能學會,怎麽千雪就學得這麽快。看她這樣子,我時常在想,她會不會是你身上的一部分變化而來,所以才能學得這麽快。”


    顧擎軒反唇相譏道:“咱倆從娘胎裏就在一起,要說是一部分,你才應該是我的一部分吧?也沒見你能學會。”


    顧川澤氣急,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於是隻得氣咻咻對著訓練場上的千雪大喊:“顧千雪!我要和你單挑!”


    千雪停下來,回頭看了看顧擎軒,而後對顧川澤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川澤正要過去,卻被顧擎軒拉了一把,跌坐在石凳上。


    顧擎軒招了招手,說:“過來休息一會兒吧。”


    千雪笑眯眯地湊到他身邊,喝了口茶,撒嬌地說:“擎軒為什麽不讓我和川澤交手?”


    顧擎軒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微笑著說:“因為現在的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哦。”


    千雪眼神漸漸垂下去。


    顧擎軒又說:“不過已經很厲害了,如果再把後麵的兩式學會,就可以打敗他了。”


    千雪疑惑地看向顧川澤,問到:“川澤修行的什麽流派?居然隻有後斬月的後兩式才能打敗他?”


    顧川澤一臉驕傲地說:“我當然也是自創的啦,我命名為劈星。”


    “披星?”


    “對。”


    “披星……戴月?川澤,你是在什麽情況下發明的這個劍法?”


    顧川澤一頭霧水。


    顧擎軒哈哈大笑著說:“在他不好好念書,大半夜被父王罰跪的情況下。”


    “哥你太偏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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