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秋和陳俊趕到天空公館的時候,何晰和馮雪正在對唱林俊傑的《小酒窩》。陳俊一屁股坐到何又冬身旁,望著正拿著麥克風唱情歌的那兩個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杜思秋坐到何又冬的另一邊,暗暗伸手擰何又冬的胳膊,在他耳邊興師問罪:“怎麽搞的,幹嘛讓他們唱這歌?你看現在多尷尬。”


    本來朋友一起來唱k,湊合著唱情歌很正常,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偏偏馮雪是個有著水汪汪大眼睛的漂亮姑娘,與誰對視都是含情脈脈,尤其在唱歌的時候,又顯得深情了幾分。叫人見了會誤以為是男有情女有意呢。


    何又冬聳聳肩,無奈的說:“他們倆願意唱,我怎麽阻攔。”


    她也真是無語了,伸手又要擰他。何又冬下意識地躲開,直說別鬧。陳俊以為他們倆是小情侶打情罵俏,自己坐一旁吃水果,也不出聲阻撓。杜思秋怕馮雪和何晰這一唱會壞了事,自己坐在那兒幹著急,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切歌。


    何又冬那家夥跟木頭腦袋似的,也不曉得跟陳俊解釋一下,兩兄弟一回頭,話題又扯到工作上去了。果然是十足十的工作狂。


    杜思秋氣結,隻好陪著何又熙玩手機遊戲,玩孩子氣的切水果。


    好不容易等到一曲小酒窩唱完,杜思秋剛想喊陳俊上去和馮雪對唱,誰知她和何晰唱得還挺過癮,一口氣都沒歇,又接著唱王力宏的《好心分手》。


    她滿意地點點頭,嗯,這首還差不多,快快唱完快快分掉吧。聽著聽著她也真是無語了,一首分手歌,他們竟然有本事唱出濃情蜜意。唱得旁人直掉雞皮疙瘩。


    杜思秋在下麵拚命對她使眼色,誰知那丫頭卻一眼都不瞧她,目不斜視。哎,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崩潰!這媒人的活兒真心磨人。


    何又熙又玩完一局切水果,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秋秋姐,你什麽時候再來我家啊,我媽媽嘮叨著很久沒見你了呢。”


    “啊是嘛…是挺久了,那我找個時間去拜訪她吧。”


    與此同時,她想到的是她爸爸媽媽,她姐姐,甚至是她哥哥。


    過幾天是她哥哥的忌日,她該回家了,每年的這一天,他們全家人都會去給她哥哥杜柏霖掃墓。


    “來來來,你們倆來一首!”一曲好心分手唱完,那兩個家夥終於肯放下麥克風。馮雪忙慫恿杜思秋和何又冬上去唱。


    “何先生,該咱倆唱歌了,別再談工作行麽。”她朝何又冬扮鬼臉,他也孩子氣地豎起眉毛微笑:“好好好,陪你唱,唱多久都行。”


    兩人在點唱台邊上商量著點什麽歌。杜思秋一時想不到唱什麽歌,撓撓頭問:“點什麽啊?”


    “隨便,你做主吧。”何又冬又無所謂地聳聳肩。


    “要不,唱我的心裏隻有你沒有他?”


    “這個…太俗了吧。”


    “可惜不是你?”


    何又冬又搖頭,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你倒是給個主意啊。”


    “onlylove。”


    “什麽啊,英文歌就不俗了嗎。你簡直是崇洋媚外。”兩人講著講著簡直要當場在那裏鬥起嘴來了。


    何晰開始不耐煩了:“喂喂喂,唱個歌而已嘛,你們倆幹嘛商量個半天!”


    “最後一次機會,再說說看。”杜思秋盯著他說。何又冬點頭。


    “新不了情!”這一次他們是不約而同說出口的,杜思秋望了望他,與他相視而笑。


    兩個人默契十足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站在麵前,袒露心跡。


    何又冬嗓音有些低沉,他唱歌太好聽了,跟她第一次聽到他唱《夠鍾》一樣,深情,迷離。


    一曲唱完下來,才發現陳俊已經走了。杜思秋一時摸不著頭腦,忙問馮雪怎麽回事。她回答說陳俊剛才打了個電話,隻說臨時有事,就走了。


    頓時有種白忙活了一場的虛脫感。再看看馮雪和何晰,兩人坐得那麽近,她這一看就知道原因了。肯定是他們倆聊得太投機,把陳俊冷落了,人家不走才怪呢。


    陳俊一走,剩下這幾個“大人”都不上去唱了,一群人倒在沙發上,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何又熙說各位哥哥姐姐怎麽都不唱啦,沒人唱我可不客氣嘍。


    杜思秋皺著鼻子笑:“得嘞,你唱吧唱吧,沒人搶。”


    本來約好的開四個小時的包廂,有近三個小時都是何又熙那丫頭在唱。今天才發現她是名副其實的麥霸,真的,唱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完了幾個人從天空公館出來,又接著去咖啡館坐了一會兒,才有了各回各家的打算。何晰送堂妹何又熙回去,何又冬則送馮雪和杜思秋。


    杜思秋和馮雪一起坐在車後座,人少了,這時她才從馮雪臉上注意到一絲若隱若現的倦意。


    “怎麽,娘娘困啦?”


    “嗯,待會本宮睡著了可不許叫醒我啊,勞煩你倆背我上樓。”她一隻手懶洋洋地撐著腦袋。


    “沒問題,有何又冬呢。”杜思秋笑嘻嘻地望一眼何又冬。


    他頭也不回地抗議:“不得了啊,又把我當苦力。”


    “這是你的分內事,ok?”


    馮雪立刻站隊列,幫著她說:“沒錯,分內事。哈哈!”


    “杜思秋,你真的是女人嗎,怎麽對你男朋友我這麽凶。”


    “我本來不就是這樣麽,別說你還沒看清我的真麵目啊。”從認識到現在,她好像都沒對他溫柔過。


    “不,是越來越凶。”他的話語中透出一絲戲謔:“不怪你,是我自己看走眼了。”


    “這叫得到的,都有恃無恐。”


    這就是杜思秋和何又冬的日常對話,他們倆唇槍舌劍的功夫可謂是越磨越了得了,有事沒事非得爭論個沒完,當然也不乏樂趣。


    到了杜思秋所在的小區後,她們請何又冬上去坐一會兒。這是他第一次來杜思秋的出租屋。他一進門最先發現的是她臥室裏那個高大的沙包,臉上添上了幾分好奇的光。


    他問:“這沙包是…你在練拳擊嗎?”


    “我這個人有經常夢遊的毛病,你忘啦。”


    “所以呢,和這沙包有關係?”


    “當然,它可以阻止我出門。我呢,在夢遊的時候隻有找得到可以抱住的東西,才能夠自動停下來。”她一邊撥弄著頭發,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何又冬卻是恍然大悟過來,想起那一次去參加完她前男友彭滔的婚禮回來,她喝得爛醉,在他家過夜就夢遊了,在客廳漫無目的地遊走,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後來正是擁抱著他,才安靜下來不動了。


    這種習慣也真是怪詭異的。


    而實際上,她在夢裏,一直都隻是在尋找一個溫暖的,可靠的懷抱罷了。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何又冬便告辭回家了。


    這時馮雪已經洗漱完畢,恰好從浴室裏出來。


    “何又冬走了啊?”她拿著浴巾擦幹頭發。


    “嗯,他回去了。”杜思秋這才想起和她講正題,嘟著嘴巴說:“你這丫頭,到底真傻還是假傻,我們今晚本來費勁心思給你和陳俊做媒呢,你倒好,把人家晾一邊,自己跟何晰玩得火熱。”


    “當然知道,我又不瞎。那你說說,你跟何又冬幫我做媒的初衷是什麽。”


    “讓你幸福啊,還能害你不成。”


    “那我要是跟何晰在一起就不能幸福嗎,為什麽非得是陳俊呢。”


    呃…這個嘛,好像也有道理喔。來老實說,這何晰胖是胖了點,也愛玩愛鬧了點,但是人品絕對是沒問題的,嘴貧是嘴貧了點,但人還是蠻厚道的。這也不錯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的是何晰?”杜思秋眨巴著期待的眼神望著她。


    馮雪看了她兩秒,突然兀自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真是要多淫蕩有多淫蕩:“哈哈哈,逗你玩呢,你看本宮像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麽,告訴你,我看準了陳俊,那是絕對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


    “所以現在是怎樣,敢問娘娘您,現在玩什麽戰略呀?”杜思秋被她整得暈頭轉向,忙裝模作樣地向她行個禮。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我這叫欲擒故縱!你沒見到麽,他好像真的吃醋了誒。嘻嘻。”馮雪笑得花枝亂顫,假如有什麽可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杜思秋隻想到欠扁這兩個字了。


    “暈,那何晰豈不是很可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什麽叫利用呢,別說這麽難聽好不好,這叫友情讚助ok?相信我,我們何晰大哥不會介意的。”


    “那行吧,我可先警告你啊,你玩歸玩,愛怎麽玩怎麽玩,可別給我玩出火來啊。”


    “ofcourse!”馮雪和杜思秋雖是年紀相仿,很多時候做事卻是比杜思秋要任性得多。但她就是這樣的女孩,勇敢灑脫,給人一看,就覺得她是有這任性的資本的。


    杜思秋也懶得去管她了。收拾睡衣和浴巾準備去洗澡睡覺。一邊回頭交代她說:“誒對了,明天我要回家一趟,在我爸媽那裏住幾天。”


    “有事?”。


    “嗯,我姐的小孩快要出生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的小外甥。”想到自己馬上要當小姨,笑容不知不覺跑到她臉頰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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