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嘯遠聲色俱厲地命大理寺卿追查那幫匪人的下落,又下旨調兵,宣大臣入宮。


    “他要救大殿下,”顧星朗小聲跟玉小小解釋。


    玉小小的心思這會兒在大四海酒樓上,她聽江卓君說過,害四皇子的人就是這個大皇子,心裏已經站了隊了,玉小小就不可能關心這個大皇子的死活。


    顧星朗帶著玉小小出宮,站在宮門前,還跟守宮門的禁衛問了一下去大四海酒樓的路怎麽走,然後顧三少帶著媳婦直奔大四海。


    玲瓏公主這才離宮,厲嘯遠也離開了皇後殿,走在路上,朱雀國君就問太醫:“玉玲瓏真的救了厲淵?”


    玉小小為厲淵縫合傷口,上藥,打針,這位太醫是全程旁觀的,回厲嘯遠的話道:“陛下,玲瓏公主替三殿下止了血,三殿下隻要過了今晚發熱這一關,那三殿下的xing命就一定無憂了。”


    “她給厲淵用的是什麽藥?”厲嘯遠問。


    太醫搖了搖頭,說:“那種器具臣從未見過。”(木頭鍾管,鐵針頭,融合了現代科學和古代手工業者的智慧精華,大人你怎麽可能見過?==)


    “去查那種藥,”厲嘯遠道:“如果厲淵這樣的傷,用那種藥就可以醫治,朕就一定要得到這種藥。”


    太醫明白厲嘯遠的意思,三皇子這種無救的傷口如果可以救的話,那這藥到了軍中,無異於是軍中將士們的救命良藥了。


    “玉玲瓏是如何縫合傷口的,”厲嘯遠又道:“你們也都看見了,不會就照著她的手法練習。”


    “臣遵旨,”這太醫領旨道。


    景陌陪景氏皇後坐在厲淵的床榻前,景氏皇後隻留了兩個親信嬤嬤下來,把其他的宮人太監都遣了出去。


    景陌看包裹著厲淵傷處的白紗沒有血跡滲出,跟景氏皇後道:“姑母放心吧,玲瓏公主不會說大話,她說三殿下無事,三殿下就一定會無事的。”


    景氏皇後看著自己昏迷中的兒子,搖一下頭,垂淚道:“陌兒,姑母現在悔了。”


    悔什麽?不該帶著厲淵爭朱雀的這個皇位?景陌輕聲一歎,道:“姑母,你們生在皇家,有些事是逃不過去的。”


    “可我沒有這個本事,”景氏皇後道:“現在我想明白了。”


    景陌問:“姑母你想明白什麽了?”


    景氏皇後手放在厲淵的身上,輕聲道:“隻要淵兒活著,我就什麽也不求了。”


    “這個剌客,”景陌說:“姑母懷疑哪一個?”


    景氏皇後抬眼看景陌。


    景陌小聲道:“就算不爭,姑母和三殿下也是要想辦法活下去的,若是這個凶手將來登上了皇位,姑母和三殿下要怎麽辦?”


    景氏皇後道:“厲浩被人綁了。”


    景氏皇後說厲浩,景陌便道:“姑母懷疑龍貴妃和皇長子?”


    “這母子二人害了江妃和厲洛,”景氏皇後搖頭道:“我左防右防,還是讓淵人被人害了。”


    “能肯定是龍貴妃嗎?”景陌問。


    “其他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景氏皇後說:“不過龍妃母子的嫌疑最大。”


    “那厲浩被綁,會不會是他們母子的苦肉計?”景陌說道:“洗脫自己的嫌疑,還能嫁禍其他的皇子?”


    景氏皇後咬牙。


    景陌看著自己的姑母道:“姑母,你若想報仇,我可以幫你。”


    “好,”景氏皇後說:“你替我找到厲浩,殺了他。”


    景陌說:“姑母想好了?”


    “我的兒子當不了皇帝,但我的兒子還活著,”景氏皇後喃喃道:“她想她的兒子成皇,與我兩宮並立,我讓這個女人無子傍身。”


    景氏皇後的臉上滿是淚痕,但神情平靜,景陌笑了一下,道:“那就把風聲放出去,到時候,就算我殺不了厲浩,其他的後妃和皇子也會下手的。”


    景氏皇後點一下頭。


    “姑母,”景陌往景氏皇後的近前又坐了坐,小聲道:“三殿下還需要你照顧,所以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景氏皇後沉默了半晌,突然問景陌:“玉玲瓏會不會為了她的姑母和七皇子,故意騙我們淵兒傷到了要害,此生痊愈無望?”


    景陌說:“姑母,公主若是為了玉妃母子,她不救三殿下就是,何必多此一舉?”


    景陌這話,讓景氏皇後最後一點的希望也喪失了。


    “姑母總歸是皇後,”景陌說:“日後登基為皇的皇子隻要是個心地寬厚的,敬姑母你這個嫡母,你和三殿下的日子就不會難過。”


    景氏皇後看了景陌一眼,這個侄子是在勸她另選一人,助其成皇了。“七殿下?”景氏皇後試探著問景陌。


    景陌一笑,小聲道:“姑母,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麽不讓龍妃母子成事的好。”


    景氏皇後和景陌坐在厲淵的病榻旁密議的時候,玉貴妃坐在自己的祥瑞宮裏,問站麵前的嬤嬤:“公主和駙馬怎麽到現在也不過來?”


    這個嬤嬤神情有些無措,低聲道:“娘娘,公主和駙馬出宮去了。”


    “什麽?”玉貴妃下意識地就要起身。


    嬤嬤忙一躬身,攔住了玉貴妃,說:“娘娘,如今大殿下也出了事,宮中事多,公主和駙馬定是因此才暫時不來見娘娘的。”


    玉貴妃坐著想了一會兒,跟這個嬤嬤道:“你去找皇後娘娘要一個出宮的令牌,你去找玲瓏,就說我想她。”


    這個宮嬤嬤忙道:“奴婢這就去。”


    “隻是不知道,這個侄女想不想我了,”玉貴妃歎道。


    嬤嬤說:“娘娘,聖上對公主和駙馬一定有吩咐,娘娘還要擔心什麽?”


    玉貴妃衝這個嬤嬤揮了一下手。


    嬤嬤忙躬身退了出去。


    玉貴妃坐在光線暗沉的宮室裏,看著腳下的地麵出神,這個侄女能在皇後薑氏死後,把趙秋明和趙妃鬥倒,這個侄女的手腕有多厲害就可想而知了,“玉玲瓏,”玉貴妃念著這個名字,這個侄女會給她帶來什麽?會是最終的鳳臨天下嗎?


    玉小小這個時候站在大四海酒樓的樓下,看著還沒到飯點就已經高朋滿座的酒樓,跟顧星朗說:“小顧,我感覺這種酒樓,飯錢一定不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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