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輕重緩急,我們先對付莫問,”景陌將手裏的信扔進了床下的炭盆裏,你奉天的事,有鄉關那幾十萬精兵在手,趙秋明想造反,無疑是癡人說夢。“


    顧星諾低聲道:“我隻怕不是趙秋明想造反。”


    “嗯,”景陌將顧大少伸在被外的手,輕輕拿起放進了被中,說道:“你到苗地尋醫,我到赤陽城參加厲嘯遠的壽宴,大家都有事做,莫問又怎麽可能閑著?”


    顧星諾說:“你確定是莫問?”


    景陌一笑,說:“沒有他的幫忙,景阡那個廢物怎麽可能臨朝聽政?”


    顧星諾撇嘴也是一笑。


    “就等這雨停了,”景陌看著窗外的雨,低語了一聲。


    大雨一下便是五日。


    大當家幫著顧星朗就著雨水洗床單,跟顧星朗抱怨:“這雨再下去去,我們會不會被淹死?”


    顧星朗看著越洗越糟的床單,嘀咕道:“這怎麽越洗越花呢?”


    大當家把床單往地上的積水裏一扔,說:“駙馬爺你夠了啊,這樣吧,等出了苗地,我賠一床新床單給你,隻比這個好,不會比這個差。”


    床單泡在積水裏,看著更是髒兮兮的了。


    顧星朗蹲著身伸手去撿,床單他也不是買不起,可他媳婦不樂意多花這個錢啊!


    顧三少把床單的一角都拿在手裏了,一隻白狼從對麵竄了出來,一口交住床單,拖著就往後路。


    顧星朗一時沒在意,讓白狼把床單叨走了。


    大當家長出了一口氣,跟顧星朗說:“駙馬,這下子行了,讓大巫賠床單,讓咱們公主去談價,一定能談個好價錢回來。”


    顧星朗扭頭看看大當家,說:“眼著就要跟莫問決一死戰了,你還有心情記掛床單?”


    大當家(#‵′)凸


    拉著他蹲這兒洗床單的人到底是誰?!


    這貨是駙馬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


    顧星朗站起了身,說:“我去看看那隻狼把床單拖哪裏去了。”


    大當家:“嗬嗬。”這到底是誰在記掛著床單?


    等顧星朗走出了屋簷,落在他身上的雨點突然之間就變得稀少了,顧三少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天。


    大當家這時喊了一聲:“公主,雨停了哎!”


    玉小小這個時候正守在灶台前,顧林掌勺炸鵪鶉,小林子炸好一隻,公主殿下吃一隻,所以油鍋開了半天,鍋前要放鵪鶉的盤子裏,一隻鵪鶉也沒有。


    顧林聽見大當家喊雨停了,就跟玉小小說:“公主,雨停了!”


    玉小小一口下去咬掉半隻鵪鶉,說:“停就停唄,這會兒路沒幹,我們走不了。”


    顧林於是接著專心致致地炸鵪鶉。


    玉小小說:“小林子,你手藝這麽好,要不要考慮一下過來跟我混日子?”


    顧林拿著長筷子的手一僵。


    玉小小說:“我出兩倍的工錢!”


    顧林說:“公主,我是跟著大少爺的人。”


    “這有什麽?”為了口吃的,玉小小開始堅持不懈地挖顧大少的牆角,說:“我給你漲工錢,還包你吃住,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顧林……,他跟著大少爺也是包吃住的啊。


    “考慮好了?”一隻炸鵪鶉下肚後,玉小小問顧林。


    顧林心說,這麽短的時間,我能考慮出什麽來啊?“公主,”小林子跟玉小小說:“大少爺身邊需要人照顧,我不能離開大少爺啊。”


    玉小小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人,聽顧林不願意跟著自己混日子,心裏有些小失望,但玉小小還是跟顧林說:“那你以後想跳槽,我和小顧隨時歡迎你。”


    顧林很聰明地沒問玉小小,跳槽是啥意思,把炸好的鵪鶉遞給了玉小小。


    玉小小說:“哦,對了,剛才那話當著我大嫂的麵,你可千萬別說。”


    顧林奇怪道:“為什麽?”大少爺身邊是需要人照顧啊,他這話哪裏說錯了?


    玉小小看著顧林挺認真地道:“我大嫂會誤會的。”


    顧林更是奇怪了,說:“大少夫人會誤會什麽?”


    “你那話說的跟個小媳婦似的,”大當家這時走廚房裏來了,伸頭往油鍋裏看看,跟顧林說:“我說小林子,你要是個女人,你是不是得嫁給大少爺當小啊?”


    玉小小衝黑了臉的顧林搖搖頭,說:“我什麽也沒說。”


    “你胡說八道!”顧林衝大當家怒道。


    大當家說:“公主也是這個意思,你衝我吼什麽?”


    玉小小說:“我隻是說我大嫂會誤會。”


    這不一個意思嗎?顧林想把手裏的長筷子一扔,撒手不幹了,這對貨太欺負人了!


    玉小小說:“你接著炸鵪鶉啊。”


    “公主!”相竹一頭衝了進來,衝玉小小喊道:“山北哥不好了!”


    我去!


    玉小小嘴裏包著一嘴炸鵪鶉,轉身就往外跑。


    大當家也顧不上討隻炸鵪鶉吃了,跟著玉小小往外跑,問相竹說:“你山北哥怎麽了?”


    “他身子抽抽,”相竹哭著喊。


    大當家心頭一緊,這恐怕不是什麽好現象吧?


    玉小小跑進山北住著的茅屋,看見小莊和小衛兩個人按著山北的身體,山北的身體卻依舊在劇烈地抽搐。


    “公主,”小衛看見玉小小進屋,便急聲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小莊說:“是啊,方才還好好的,他突然就這樣了。”


    顧森在一旁捏放著羊皮囊,不敢停手,樣子顯得也很無助。


    金耶大巫和金烏大巫分站在木床的兩頭,都是沉默不語。


    玉小小跑到床前,伸手就先探山北的頸脈,再扒開山北緊閉著的雙眼看看,山北的瞳孔已經放大了。


    “公主,血!”小衛喊。


    大團的血從山北的嘴角湧出。


    “別沾上他的血,”玉小小叮囑小莊小衛,還有顧森道。


    相竹跑進屋來,想往山北的跟前去,被大當家抱住了。


    玉小小從兜裏拿了一隻口被密封著的長瓷瓶出來,又從就放在床頭的藥箱裏拿出自製的針管,把長瓷瓶裏的液體打進了山北手背上的靜脈裏。


    “這是何物?”金烏大巫問玉小小。


    玉小小衝金烏大巫擺了擺手,說:“最後的辦法,看看能不能讓山北過這一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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