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嫻現在對養心殿熟得很,畢竟一連伴了七天的駕。


    但是她非常尷尬。


    從正月十九晚進入烏喇那拉·妍姝的身體,到四月初八“病愈”出翊坤宮,整整兩個半月還有多,她的好朋友都沒有來,害得她一度以為是有了。雖然曆史上繼皇後第一個孩子是乾隆十七年生的,但架不住她小產呀。不過現在宮裏的太醫應該挺靠譜的,據說是半個月的身孕都能把出來,所以劉嫻也沒放在心上,大不了順其自然嘛。


    結果第一次伴駕伴的戰戰兢兢回來倒頭就睡的劉嫻被第二天滿床的血嚇了一跳。她調了些蜂蜜水喝,就頂著越發蒼白的臉去給皇後太後請安。前腳回到翊坤宮,乾隆後腳就到了,明知她是葵水來了,竟然還點她的牌子,直接將她順到養心殿。


    剛□□的翊坤宮暫時風平浪靜,宮人不敢私下亂遞消息,容嬤嬤又樂的皇上看中劉嫻,竟沒有去敬事房登記消牌子,瞞下她月事的消息,大概是想著雖然劉嫻不能侍寢,但憑劉嫻現在的手段也不怕給皇上留不下好印象。


    所以劉嫻越覺得乾隆是在整她。


    明明女人月事在古代是汙穢的事,特別在皇宮,皇上尤其忌諱這個,偏偏乾隆殷勤的不合常理,她隻能謹慎謹慎再謹慎。


    漸漸的她覺出味來——乾隆很喜歡看她變臉——一而再,再而三,樂此不疲。


    感覺到乾隆欺過來,劉嫻在心裏翻了白眼,迅速轉過身,說道:“妍姝參見皇上。”


    “免禮。”弘曆一臉正氣越過劉嫻坐到書案前,“高無庸,上些糕點。”


    高無庸應了,親自去端,並一去不返。


    偌大的養心殿就留著弘曆劉嫻兩個。


    “磨墨。”


    劉嫻嫻熟的磨起墨來,這些天相處,她知道乾隆喜歡用磨到哪種程度的墨。


    因為四月十三日大學士鄂爾泰卒,乾隆輟朝兩日,今天的奏折不算多,很快就批閱完畢。


    “妍姝去給朕沏杯茶來,朕渴了。”


    “是。”劉嫻順從的去泡茶,茶水間,高無庸和一班宮女太監無所事事。


    “今天的茶泡的不錯,你回去練了?”


    弘曆好整以暇開始調戲劉嫻。


    “皇上喜歡就好。”


    “都說了隻咱們兩個的時候你不必拘謹。”


    “謝皇上厚愛。”劉嫻欠身,“禮不可廢。”


    弘曆想再說些什麽,殿外高無庸大聲說。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三公主求見。”


    長春宮


    一大早,妃嬪請過安,皇後帶妃嬪到慈寧宮轉了一圈回到長春宮後,德嬤嬤招呼大小宮女麻利的打掃長春宮,力求完美不見一絲灰塵。


    今天是四月十五,按規矩,是皇上臨幸皇後的日子。


    伺候皇後沐浴更衣,德嬤嬤翻出半舊不新的粉嫩宮裝,為皇後簪上絨花通草,略施粉脂。


    長春宮嚴陣以待。


    不久,小順子臉色不好的回了長春宮。


    “回皇後娘娘,皇上,皇上翻了嫻貴妃的牌子,嫻貴妃已經在養心殿伴駕了。”


    德嬤嬤氣急敗壞,“什麽?!娘娘,奴婢說得可錯?嫻貴妃果然是高氏都忌憚三分的狐媚子,不過長的端莊,還不知心裏有什麽花花腸子。高氏才去了不足百日,她也才解禁七八日,就已經把皇上籠絡過去,十幾年的奢妒形象都讓她轉過來了,這要是讓她生下小阿哥,哪怕隻是個小格格,皇上隻怕一門心思隻有她了!”


    皇後撫著指套,抿嘴沉思,“嬤嬤慎言,這話要是傳出去,本宮也救不了你。”


    “就像本宮之前得寵那兩月一樣,皇上怕是對她有愧。本宮要是為著這些去和皇上鬧,就是皇上不生本宮的氣,太後那首先就過不去。”


    “難道就任皇上為她壞了規矩?娘娘,今兒個可是十五!”


    “本宮知道。恩,去,把福兒叫來。本宮為皇上熬煮了小半夜的鴨湯,等著她一起送過去。”


    德嬤嬤樂滋滋的去了。


    魏令梅在長春宮的地位很尷尬。按說她是給皇上侍過寢,封過貴人的,隻因為皇上一時不快貶回宮女。雖說是皇上金口貶回宮女,但在後妃冊上明明白白還是有她的名字,隻待十一月冊封禮一過,即使貶回宮女,她也是一介貴人。魏氏以前是皇後的洗腳宮女,現在雖被貶回宮女,卻不能再做回以前的差事,皇後膈應她,隻讓她做個針線宮女仍舊呆在後殿,不在麵前晃蕩也算舒心。


    魏氏卻不是甘於平淡的。她從五歲開始到進宮整整七年,都在學習各種伺候人的技巧,那是青樓秘而不宣的絕技,更有人仔細教導她笑、哭、嗔、怒、怨、憂、說話、穿著。以前她不知道為什麽她爹要請人教她這些,直到她進了宮,看見了寵冠後宮的高貴妃,她才驚覺自己經過□□的樣貌儀態舉止竟有八分像高貴妃,她又想起進宮前教導她的嬤嬤說漏嘴會讓她的家族有大作為,直至選秀前夜嬤嬤終於鬆口講明了利害關係,囑咐她藏拙,到時自有人會讓她平步青雲。她就知道她是被人當做棋子。


    當棋子便當吧,誰知以後誰是棋子呢。她想的是好的,隻是她身後的人卻從未露過麵,魏氏隻得暗中和父親聯係為反水做準備,自己也靜下心等待幕後人的指令。果然,乾隆十年正月二十,皇上臨幸長春宮,皇後卻偶染風寒,皇上在長春宮內散心,正碰上沐浴後的魏氏,一夕承歡,第二天,皇上就封了魏令梅做貴人,皇後為顯大度,提議正月二十三為高貴妃晉封皇貴妃舉行的冊封大典加上她的名字,隻是正式的冊封禮還是在十一月。


    之後的事卻是急轉直下。先是高皇貴妃薨,再是高皇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爾青姑姑殉葬,皇上封閉儲秀宮,最後卻是高皇貴妃以貴妃禮葬,無諡號,享妃子祭,最最讓魏氏震驚的是皇上一句話就將她貶回了宮女。空有貴人的名號,做著宮女的事,如果皇上沒有在十一月正式的冊封禮前想起她,即便她在冊子上有貴人的名頭,這宮裏和皇上春風一度的宮女還少嗎?她說不得就被流放冷宮,什麽平步青雲,什麽家族振興,都將是過眼雲煙,她怎麽甘心!


    魏氏自己也清楚,沒有等到幕後人的指示,也不知她是被放棄了還是對她的考驗。她隻知道皇後是她重新回到皇上身邊的踏板和希望,她一定要討好皇後,才有機會謀求以後,隻是這個討好不能流於表麵,一定要讓皇後覺得她是真心對待,而不是為了搶皇上。


    魏令梅想了很久,終於被她想到——除了皇上,皇後還有一個心肝寶貝——三公主。


    有了魏清泰內務府的門路,不過一月,三公主福兒,未來的固倫和敬公主就對魏令梅的遭遇很是同情,將她提到身邊。這邊皇後派人來請,三公主便帶著魏氏來見皇後,然後一行人就去了養心殿。


    養心殿


    弘曆皺眉,皇後怎麽會來?還帶著福兒。他念頭很快,視線掃過侍立一旁的劉嫻。


    “宣。”


    劉嫻不動聲色退到禦案下,皇後牽著三公主,由小順子攙著進殿來。身後是四個大宮女,一個教養嬤嬤,並小宮女數人,留在殿外未進來。


    皇後給弘曆請安,劉嫻給皇後請安,三公主給弘曆和劉嫻請安,一輪下來,劉嫻直把耳朵豎的尖尖,看皇後這架勢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的,隻是這香味是...?


    三公主爽朗的笑著快步走到弘曆身邊挽住他的手臂,“皇阿瑪,兒臣可是巴巴的向您討吃食來了。”


    “哦,難道你皇額娘還少你口吃的?”弘曆寵溺的點點三公主的鼻子,“朕倒是不知道朕這有什麽值得你來討。說吧,是看上皇阿瑪什麽了?”


    三公主可憐兮兮的望了皇後一眼,“兒臣哪有。是皇額娘啦,她做了好吃的卻不o兒臣吃,兒臣隻好來求皇阿瑪,隻盼著皇阿瑪吃得好能賞兒臣一些。”


    弘曆戲謔的看著三公主,問皇後:“皇後是做了什麽好吃的,把朕的三公主饞成這樣?”


    “不過是蓮子冬瓜老鴨湯,福兒許是聞著香覺得新鮮,平日裏也不見得巴巴的要吃。”


    “皇額娘~”三公主羞紅了臉,“讓皇阿瑪聞聞,一定比我還饞。”


    弘曆點點頭,“那便端上來讓朕看看。”


    三公主招呼魏令梅上鴨湯,自己早早坐在弘曆身邊。


    劉嫻在一旁隱形人一樣饒有興致觀看。傳聞乾隆是極喜歡吃鴨的,尤其是老鴨湯,在這個每道菜最多隻能吃三口的膳食製度中都被人找到最愛,也不知是他自己招搖的好,還是身邊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太多。皇後都為了討他歡心親自下廚,瞧瞧這份體貼,當然了,皇後是不是親自她不知道,可這話說得多漂亮~看來她還有的學呢。不過...


    劉嫻輕瞥乾隆,心裏暗爽,今天可是十五啊,這份鴨湯吃下去,我倒看你今晚怎麽交公糧。再好的東西,也是要吃對時候的,消暑的就該夏秋之際吃嘛~不然消得可不就是你身上那把□□?轉念一想,要不,以後乾隆再翻她牌子,她也讓他吃這些?她十幾年的主婦可不是白做的。


    弘曆看著端上來的蓮子冬瓜老鴨湯,突然背心一涼,抬頭卻仿佛看見高氏,心驚之餘不由得眼神狠厲。


    魏令梅低眉順眼端上湯,正好遮住三公主的眼,本想抬頭眉目傳情一下,卻發現皇上看她的眼神很冷,她大驚失色,手一抖,鴨湯眼看就要全部倒在奏折上,對麵橫伸出一隻手將湯盅大力推開。


    “啊!”


    “啊!”


    魏令梅還未反應過來,隻見迎麵而來的湯盅,條件反射的側退一步,正踩在三公主腳尖上。三公主自幼嬌貴,不妨被魏氏踩在腳尖上,一陣鑽心的痛,狠力推開魏令梅,忍不住大叫。魏令梅被一推,整個人一歪倒在地,被鴨湯潑個結實,也禁不住慘叫。


    一切發生得太快,皇後隻覺得心忽上忽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見鴨湯沒有潑到皇上暗自慶幸,轉頭卻見嫻貴妃跪在地上。


    “臣妾無理,請皇上恕罪。”


    弘曆卻是忙甩開三公主的手,上前扶起劉嫻,溫和的說:“朕恕你無罪。”


    劉嫻順勢而起,“謝皇上仁慈。噝~”


    “怎麽了?是傷到哪了?”弘曆放輕手腳,仔細打量劉嫻上下,隻見劉嫻手背上幾點紅印,衣袖濡濕,“高無庸,傳太醫!”


    “臣妾沒什麽事,倒是三公主,好像傷了腳。”劉嫻不著痕跡抽回手,轉移乾隆和皇後的注意力。我說皇後,你不要再看我了,你女兒還傷著呢,聰明的就快表示一下你的慈母之心。


    果然皇後驚呼,“福兒!”


    “皇額娘,兒臣沒事。”三公主聲音似是隱忍,眼神卻有些落寞。


    “福兒燙到哪了?讓皇阿瑪看看。”弘曆還是很疼這個女兒的,執起手關切的詢問。


    三公主倒底年幼,委屈的說著腳疼,對著弘曆卻是真的感動了,一片慕儒之情。


    魏令梅顧不得許多,匍匐在地,頭磕得嘣嘣響,不一會就流血了,交口不迭的說道:“奴婢該死,皇上恕罪。”


    弘曆看都沒看一眼,“拖下去,杖責一百。”


    魏令梅嚇得魂都沒了,哪還顧得上偽裝,她爬到弘曆腳下,抬起驚慌失措眼淚縱橫的秀氣臉龐,配上額頭點點紅絲,盡顯淒美之色,“皇上開恩,奴婢無心的,求皇上饒命。皇上~!”


    最後那一句皇上蕩氣回腸,直將人的心提起來拽了三拽。


    弘曆似有所覺,皇後卻是盯著魏氏若有所思。


    “皇上,臣妾管教無方,請皇上恕罪。”皇後竟是跪下來,劉嫻本就站在一旁還好,三公主卻是跳離弘曆身邊,側身避開。


    “臣妾送湯來,本意想讓皇上舒心,卻沒想到弄出這些事來,反而驚擾了皇上,再者魏氏已封貴人,雖貶為宮女,卻沒有除去玉牒,若真的當做宮女使喚,後宮卻無前例,臣妾隻好將她帶在身邊。都是臣妾的不是,請皇上恕罪。”


    “皇阿瑪。”三公主雖不知皇後為什麽要幫魏令梅開脫,但想到是自己將人帶來,自沒理由不帶回去,魏令梅也的確夠慘,於是斟酌著開口,“令梅向來都很小心的,許是昨夜沒睡好,都怪兒臣,不該纏了她一宿。皇阿瑪,兒臣已經不疼了,你就饒了她吧。”


    “真的不疼了?你可是哭了呢。”


    “真的不疼了,就剛開始疼了一會。”


    “妍姝,你看呢?”


    劉嫻低眉順眼,“臣妾不敢妄言,但憑皇上做主。”


    “既然皇後和公主都給你求情,”弘曆摩挲著奏折的邊沿。


    魏令梅心裏一喜,皇後臉色平和,隻手微微握拳。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下去,杖責四十。”


    魏令梅還想喊,被堵住嘴拖下去。


    “皇後跪安吧,福兒也回西三所好好休息幾日。”


    皇後和三公主老老實實跪安,離開養心殿。


    養心殿又隻剩下弘曆劉嫻兩個。


    “你的手給朕看看。”


    劉嫻詫異的抬起頭。


    “哼!”弘曆頗有些得意的攤開劉嫻的手,露出燎了幾個水泡通紅的手心,“你以為朕沒看到?就你那點小伎倆,還想騙朕?”


    “妍姝不敢。”


    “讓太醫看看,一會把高麗上供的燙傷膏拿去。”


    “謝皇上。”


    翊坤宮


    未時剛過,劉嫻帶著包成饅頭的右手回到翊坤宮,把容嬤嬤嚇得直喊阿彌陀佛。


    東側殿,容嬤嬤小心拆著紗布,心疼的埋怨道:“這是怎麽弄的?又和皇上吵起來了麽?”


    劉嫻側倚著,專注的盯著容嬤嬤看,“長春宮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你說她什麽時候求情不好,為誰求情不好,偏偏是那個時候那個人。這回樂子可大了,咱們正好看出好戲。”


    “傷的還不是您自個兒?”容嬤嬤沒好氣的說,“娘娘不心疼,嬤嬤我疼,這要是留了疤可怎麽好!”


    劉嫻定定的看著容嬤嬤,“嬤嬤,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容嬤嬤老臉一紅,不做聲了。


    “一個宮女差點把湯倒在奏折上,那是皇上剛批閱立馬要送去軍機處的奏折,我順手一推救了奏折,雖然傷了手,也算大功一件。”劉嫻肅著臉,“可長春宮那位看錯眼,以為湯沒潑到皇上就萬事大吉,還想救那個宮女,就連三公主都明裏暗裏幫著她。”


    “什麽宮女這麽大臉麵,引得皇後公主都幫她?”


    “嬤嬤還記得爾青嗎?”


    容嬤嬤沉默小會,“記得。”


    “魏氏應該是高氏固寵的工具。試問,這宮裏除了高氏自己,還有誰能□□出和高氏言行舉止差不離的人?”劉嫻張張手,“高氏早在藩邸就被人絕育,她即已知道就一定會培養出一個人來為她生孩子,這個人可以不漂亮但一定要和高氏相似,最重要她要能進宮且身份低下,將這樣一個人從小培養,□□的由內到外都和高氏相仿,之後一旦這個女人進了宮得了寵生下孩子,因為孩子的母親身份低下,皇後又有自己的孩子,高氏作為貴妃可以很自然的將孩子養在她名下,到時子以母貴,憑著皇上的寵愛,高氏的養子是可以和皇後嫡子爭一爭的。可孩子的母親是高氏的複製品,皇上寵愛的自然還是高氏。”


    “這個計劃幾乎是天衣無縫。可惜高氏高估了太後和皇後的忍耐,計劃剛剛開始,高氏就被皇後弄死,而太後出麵硬生生扭轉整個局麵。當然了,高氏不會想不到若自己死了會怎麽樣,她死了計劃自然就變了,這個宮女將變成皇上思念懷念朝思暮想高氏的工具,高氏知道是誰害得她,所以那個宮女才會被分到長春宮,要知道高家是內務府世家,內務府包衣世家從來都是盤根錯節牽一動百。高氏讓皇上在按祖製留宿長春宮而皇後正巧風寒的時候臨幸一個小宮女,這個小宮女和高氏又有那麽一點相似,你說皇後會怎麽想?”


    “皇上雖人在長春宮,心卻在儲秀宮。”


    “嬤嬤說的對,所以皇後會很糾結,她一方麵痛恨這個借著她爬上龍床的宮女,一方麵又會欣喜這個宮女很得寵,那意味著皇上不再獨寵高氏。”


    容嬤嬤輕聲提醒,“娘娘,高氏已經死了。”


    “對,這就是重點。高氏去了,而作為懷念工具的宮女,曾經的魏貴人,卻被我們的計劃毀了。”劉嫻斂下眉,“沒有高氏,魏貴人隻能是魏貴人,可她似乎不甘心。嬤嬤,你說,皇後要做什麽呢?”


    “啊!”


    “可憐三公主,同時成為她們兩個爭寵的工具。”劉嫻輕挑右眉,“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還有皇後,怎麽突然這麽浮躁呢?嗬,後宮幹政可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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