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娜走後,劉嫻揉揉眉心,覺得疲憊。


    “和婉走了?”弘曆悄無聲息的進來。


    劉嫻給弘曆請了安。


    “都囑咐妥當了?”得到劉嫻肯定的回答,弘曆歎息,“原以為福兒是最不用操心的,竟是連和婉都不如。”


    “福兒和額駙之間發生了什麽,咱們也無從得知。橫豎他們這一鬧,這次爵位之爭科爾沁那邊一定鬆懈下來,等塵埃落定,把他們留在京城,咱們再好好開導,總是會好的。”劉嫻想著想著,麵露難色。


    “怎麽了?”


    “這兩天心裏堵得慌。”劉嫻苦笑,“明明肚子裏有的是關心的話,卻說不出口,拉拉雜雜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我看以後皇上還是不要事先和我說了,省的我嘴笨,反而壞了皇上的事。”


    弘曆也知道是為難了妍姝,但這種事哪裏有人比她更有資格去辦,便轉了話題。


    “福兒的情況真有你說的那麽差?”


    劉嫻聲音突然高了,“當然!臉上血色全無,衣服穿在身上顯得鬆垮,我不過關心她幾句,居然就高興的要哭出來了!色布也是,大冷的天居然放著懷孕的妻子不管,還騙她說是去辦差,八成是去了八大胡同!以前看著是個好的,現在看來倒是走了眼!若不是看在福兒一心維護色布的份上,我非要在您麵前告他一狀不可!”


    弘曆喝茶掩蓋嘴邊的笑,難道你現在不是在告狀?


    “我本以為福兒是個心直口快的,現在竟也是受了委屈肚裏藏。和額駙離了心,還心心念念的全是他。本來該我去勸一勸,可這種事我說了又像是在笑話她。皇上就不同了,您是福兒從小就崇拜愛戴的皇阿瑪,您一句話一定勝過我千言萬語。”


    劉嫻見弘曆無動於衷,有些著急,“皇上!你倒是給個說法,該怎麽辦呀!福兒現在這樣子,孝慎姐姐在下麵哪裏會安心?”


    “等。就照你說的,把他們先留下來,再慢慢開導,總會好的。”弘曆放下杯子,“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孝慎的忌日,到時我會去和她說說話。”


    “這樣就好。”劉嫻歎氣,“福兒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了,性子模樣什麽的沒的說,居然還會被額駙嫌棄,瑞寧可怎麽辦?”


    弘曆爽朗的笑出聲,“你怎麽就開始想這些了?瑞寧才六歲,我看瑞寧挺好的,是你太嚴厲了。”


    劉嫻剛想反駁,隻聽西配殿一陣噪雜,容嬤嬤跑進來。


    “嬤嬤,那邊是怎麽了?”


    “回皇上、娘娘的話,是幾個阿哥不見了!”


    劉嫻歎氣,揮手讓容嬤嬤下去。


    弘曆見劉嫻這樣子皺皺眉,“不見了?!”


    “沒什麽,一歲多的小孩子,正是到處亂走亂爬的時候,稍不留神就鑽到桌子底下或是躲在櫃子裏。西配殿已經都鋪上毯子,也凍不著他們,那些宮女太監們也已經找習慣了,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就會找到的。”劉嫻解釋,卻看見容嬤嬤還在一旁,“嬤嬤,還有什麽事嗎?”


    “十阿哥來了。”


    劉嫻和容嬤嬤對視,“那麽...不見了,是指?”


    “十阿哥帶著阿哥們捉迷藏呢。”


    吐血!劉嫻就知道,小十一和小十二都是安分守己的孩子,哪裏會鬧得這樣人仰馬翻,隻有小十永h一來,翊坤宮就雞飛狗跳。


    舒妃就是看準了小十的破壞力,才毫無芥蒂放任永h來翊坤宮的吧。


    “讓她們多派些人手,永h大些,能躲的地方也多,一定要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弘曆看著劉嫻氣急敗壞的樣子,突然對能讓一向疼愛孩子的劉嫻變臉的永h有了興趣。


    此時不單單是翊坤宮人仰馬翻。和敬公主府也是熱鬧非凡。


    塔娜一大早被拉起來沐浴更衣,從頭到腳妝扮一新,沒給塔娜詢問的機會,青色小轎一頂,晃晃悠悠的將塔娜抬到和敬公主府的後門。


    隨行的嬤嬤正是劉嫻選給烏日娜的宋嬤嬤,噙著和煦的笑容,要門房通報和敬公主府的嬤嬤。


    成嬤嬤可算是福兒身邊最體麵的人了,她是福兒的乳娘,隨後又成了教養嬤嬤,福兒出嫁,她順理成章的成了陪嫁嬤嬤。平常這事也不值得她去管,可今天福兒一早就心情不佳,讓她去找來已經嫁人的曉涵。這不,剛回府,就見門房急衝衝的往裏走。攔下一問,得知是和婉公主的陪嫁嬤嬤到訪覺得蹊蹺,便決定親自去一趟。


    沒成想,宋嬤嬤卻和成嬤嬤是有交情的,兩人小時一起長大,就是嫁了人也是有聯係的。因成嬤嬤被選中做了四貝勒府三格格的奶娘,後來又進了宮,這才斷了聯係。


    見了麵,宋嬤嬤和成嬤嬤隻遲疑了一會,就雙雙抱頭痛哭,最後竟撇下塔娜進府敘舊。


    還好宋嬤嬤還記掛著差事,敘舊的差不多後,把塔娜的事說了。隨後卻是把烏日娜和德勒克的計劃也說了,要成嬤嬤配合一二,


    成嬤嬤想起如今府裏的詭異氣氛,覺得讓公主出口氣也好,忙不迭的答應了。


    什麽?額駙怎麽辦?誰讓額駙不會做人呢。雖然公主府都是公主把持,召不召見都是公主的一言堂。但成嬤嬤是誰?她是公主的奶嬤嬤呀!再怎麽,在公主麵前也是有幾分薄麵的,額駙居然就沒給過一次額外打賞,那不是叫她們鄙視你麽!


    塔娜就這樣順利的抬進了公主府。


    福兒正在無聊的投壺玩呢。成嬤嬤麵露不忿的走進來。


    “嬤嬤,怎麽了?誰給你氣受了?”


    成嬤嬤遞上一張紙,咬牙切齒的說,“公主這次可不能姑息額駙!以往隻是眼睛黏在族裏的狐媚子身上,現在公然的把人瞞下,做那金屋藏嬌之事!”


    福兒甩開紙,臉色不變,“塔娜?誰給你的?”


    “是和婉公主府上的宋嬤嬤給奴婢的。”成嬤嬤偷覷了一下福兒的臉色,斟酌道,“宋嬤嬤說,這個塔娜是額駙昨日在和婉公主那看上的,兩人卿卿我我眉來眼去,若不是額駙急著回府,隻怕當時就向和婉公主要了去。和婉公主不敢留著塔娜,但又怕額駙來要,就送來咱們府上,交由公主定奪。”


    “眉來眼去?”福兒輕輕的說,“額駙昨日怎麽會在和婉那?”


    “宋嬤嬤說是和碩額駙在酒樓看見額駙,兩人一見如故,和碩額駙又向額駙炫耀小阿哥,額駙被激起小性才去的。知道公主的召見,還在那沐浴去酒氣,塔娜就是那時纏上的。”


    福兒用杯蓋在杯沿劃拉出刺耳的聲音,說話不疾不徐,“宋嬤嬤呢?”


    “宋嬤嬤說,和婉公主羞愧難當,她也從未做過這種事,羞於見您,隻將塔娜和這賣身契留下,就走了。”


    福兒放下茶杯,重新拿起箭來投壺。


    成嬤嬤正奇怪公主的反應為何如此平靜,隻聽“咚”的一聲悶響,成嬤嬤抬頭一看,心驚肉跳。


    隻見公主方才拿在手上的箭直直的戳在門板上,侍女去取,卻取不下來。


    “哼!”福兒冷哼一聲,“掛燈籠,召額駙!”


    “那個塔娜,送到馬廄去!等等....放著,帶到大堂。”


    今日色布騰巴勒珠爾的眼皮一直在跳,跳的他心緒不寧。


    “你臉色不好,昨日沒休息好嗎?”德勒克內心狂笑,拍著色布騰巴勒珠爾的肩,“你兒子這麽早就開始鬧你啦?以後一定是個活潑的。”


    色布騰巴勒珠爾沒好氣的推開德勒克,憑窗t望,突然定住。


    德勒克好奇的看去,是個狂奔過來的小廝。色布騰巴勒珠爾向這個小廝走去,兩人說了會話,色布騰巴勒珠爾招呼都沒和德勒克打一聲,就走了。


    德勒克也不介意,反正一會他就會遭到報應的!我真的不介意!


    話說色布騰巴勒珠爾聽了小廝的話,急匆匆趕回公主府。


    進了府,一路上仆役侍女們憐憫的眼神讓色布騰巴勒珠爾心惶惶。


    一進大堂,隻見福兒閉著眼,身後是曉涵在伺候著。


    曉涵是福兒自己選的婢女,穩重大方,很的福兒的器重,隻是她已經嫁人了,怎麽這個時候出現在公主府?


    隻見曉涵給色布騰巴勒珠爾使了個眼色,做了個梳頭的動作後,繼續為福兒捶背。


    色布騰巴勒珠爾知道是女人問題,可是他除了福兒沒有別的女人,就是在科爾沁多為了大計裝的好嬌顏,也在事後被福兒教訓了好多次,還每回都被拿來說嘴,那時一旁伺候的侍女仆役很多,所以福兒都很給麵子的隻是下暗招——掐腰。


    可這次居然隻有曉涵這個不會在公主府呆久了的留下,也就是說這次的事必是萬分嚴重。


    福兒還笑得出,“聽說額駙看上個姑娘,是蒙古的。”


    色布騰巴勒珠爾皺眉,“什麽蒙古姑娘?你不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福兒站起身,差點撞到曉涵,“曉涵,去,把那個女人帶上來!”


    塔娜很快就被帶上來了,一雙眼秋水盈盈的望著色布騰巴勒珠爾。


    被這樣一雙眼凝視五秒,若是乾隆鐵定就上前詢問“姑娘貴姓,可以一起泛舟遊湖嗎?”,可她碰到的是色布騰巴勒珠爾。


    “這是誰?”


    福兒還未開口,塔娜哀鳴,“額駙!你不記得奴婢了嗎?奴婢是塔娜呀,昨日和您共浴的那個塔娜呀!”


    共浴?!我勒個去呀!色布騰巴勒珠爾看見福兒臉色刷的沉下來,不住地咒罵。老子明明是自己洗的!你也就在老子走的時候遞了塊玉佩呀!


    “共浴?”福兒居然還是忍了,“也是本宮考慮不周,本宮懷孕已久,額駙想必夜深寂寞,這個塔娜即是額駙喜歡的,又‘共浴’過,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替她開了臉做額駙的房裏人吧。”


    聽見福兒加重了聲調說“共浴”,色布騰巴勒珠爾再呆也知道福兒是吃醋了,心裏高興,麵上露出喜色。


    塔娜見色布騰巴勒珠爾高興,她心覺終於熬出頭了,額駙真的喜歡她!


    福兒卻是恨得牙癢癢的,猛一拍桌子。“人呢!都死到哪去了!”


    色布騰巴勒珠爾忙上前執起福兒的手吹氣,“拍那麽重,當心手疼!怎麽就不顧著身體。”


    福兒重重的收回手,快速吩咐了擠得大堂滿滿當當的奴仆侍女去準備納妾事宜。


    色布騰巴勒珠爾這才反應過來福兒這是要幫他納妾!


    無論色布騰巴勒珠爾怎麽表示他一點納妾的心思都沒有,福兒都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的色布騰巴勒珠爾在大堂走來走去,看見塔娜,眉頭鎖的死死的。


    上前一步,剝除塔娜的衣服。塔娜極力掙紮,嘴裏說著不要,卻是兩頰緋紅,看的福兒瞠目結舌,捂著心口說不出話來。


    終於脫得隻剩褻衣褻褲,色布騰巴勒珠爾大喊。


    “圖朗!”


    門口閃現一個侍衛,全然不顧塔娜的尖叫。


    “堵了嘴,扔出去!”


    塔娜的聲音消失,人也消失了。


    在福兒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色布騰巴勒珠爾抱起福兒進了臥房,曉涵識相的和成嬤嬤摒退了眾人,相視一笑。


    色布騰巴勒珠爾和福兒是怎麽交流最後是否達成共識,請大家自由的~


    總之第二天德勒克見到色布騰巴勒珠爾的時候,隻見他嘴角裂開,嘴唇紅腫,耳後還有幾道抓痕,德勒克拍他肩膀時還會時不時縮一下。


    但奇怪就在於,明明是被暴打一頓的樣子,色布騰巴勒珠爾的心情卻很好,簡直是好極了。


    離得近的德勒克都可以聽見色布騰巴勒珠爾在輕聲哼著歡快的蒙古歌謠。


    剛想套話,色布騰巴勒珠爾卻歎息,“女人啊~”


    德勒克想,還是不問了。


    德勒克最近沒事就會到龍源樓點上幾碟點心,一盤羊肉,向窗外張望。他留意很久了,總是在這條街作威作福的少年和他的跟班。


    說是少年都是抬舉他們了,都大約十歲,少爺是個肥嘟嘟很可愛一團孩子氣的男孩,跟班卻是個若不是剃了頭都不知他是男孩的孩子。


    德勒克覺得有趣是因為兩個小子想學人做紈絝子弟。


    德勒克自幼長在蒙古,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自己也向往上戰場建功立業。可這兩個明明眼神幹淨幼稚的孩子居然立誌做紈絝子弟,讓德勒克很費解。因此每天都在龍源樓坐等兩人出現。


    通常兩人都是午時前後出現,並肩走。胖一點的那個就搖著扇子(不冷嗎?),拎著鳥籠,看見漂亮姑娘就上去拿扇子抬起對方的下巴,說句“美人,在等我啊~”,等漂亮姑娘掩麵而去,他就很得意;另一個男生女相的就相對沉默些,但也會上去說幾句“美人好香啊~用的什麽胭脂?”的挑逗之語。這些若是十六七歲的旗人做,尚可稱為調戲良家婦女,可這兩個看著才十歲出頭,小胖子可愛,另一個比他調戲的女子還要美,做起來隻會讓人覺得好笑。因此這條街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有的甚至還沒等小胖子說話就先掩麵而去,留下兩個少年呆愣原地。


    今天情況似乎不同。兩人一前一後出現。小胖子一直在追小跟班,小跟班竟然隻顧往前衝,渾然不顧小胖子跟不跟得上。


    等到了近前,德勒克才看見小跟班嘴角破裂眼眶烏青形容狼狽。


    “皓祥,你幹嘛要忍?你是他弟弟又不是他奴才,憑什麽要幫他做這做那的?”多隆急得直跳腳,“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多隆!”皓祥停下來,隻叫了一聲多隆,多隆就聽話的閉嘴靠過去,“別說了。”


    “哦。”多隆憋屈的應了,但很快又屁顛屁顛的跟在皓祥身後,“皓祥,你看都已經午時了,咱們去龍源樓吃東西吧,上次你不是說想吃蟹黃包嗎?”


    不由分說,多隆拉著皓祥就上了龍源樓。


    德勒克眉毛一挑,越來越有意思了。


    也不知多隆說了什麽,或是皓祥做了什麽,總之兩人用過午膳從包廂出來又有說有笑的了。


    德勒克見兩人走遠,剛想走,聽到鄰桌人說話又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藍衫人問:“剛才那兩個小公子是誰呀?可憐見的,那樣漂亮的娃娃被打成這樣。”


    紫衫人回答:“那是這條街上的小霸王,專做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胖點的是德郡王家的多隆,漂亮的是碩親王家的富察·皓祥。”


    “碩親王?就是那個‘捉放白狐’的碩王?”


    “還有幾個那麽不要臉的王啊?”紫衫的不屑的撇嘴,“咱們滿人狩獵雖不說要滿載而歸,但幾百個人出去,幾頭獵物還是要打來意思一下的。那家子沒規矩的,初獵放跑了獵物不說,居然還找借口說是祖宗家法,四處宣揚仁義道德,真是丟盡八旗的臉。”


    “我久不回京,到底是個什麽事?你給我說說。”


    德勒克在心裏點頭,我也很想知道,難道就因為皓祥放走獵物,唔,一隻白狐,就被碩王嫌棄了?


    紫衫人詳細的將“捉放白狐”一時說了,中間難免添上一些個人意見。


    “這麽說富察·皓祥就因為初獵空手而回被碩王厭棄了?”


    德勒克豎著耳朵聽。


    “才不是!”紫衫人揮揮手像是在趕什麽髒東西,“你以為我為什麽說碩王不要臉?富察·皓祥是碩王的第二子,側福晉所出,是故事裏那個要哥哥送帽子的小阿哥。他因為哥哥放跑了獵物沒得到帽子鬧了點別扭,被碩王罵做沒有愛心,平日在碩王府也是跟在哥哥後麵做小廝,這傷不用說一定是被他哥哥打的。”


    “你怎麽知道?”


    “那家辭的一個武師傅是參加過大金川之戰因傷致殘的士兵。那小子和我有些交情,一次喝醉了說的。那個碩王真不是個東西,堂堂親王,居然要庶子給嫡子做陪練童子,被打的七葷八素的還要被罵做不上進,嫡子在家有文武師傅教著,庶子隻能去官學,還要時不時請假回來給哥哥當靶子。有次終於贏了,我朋友本以為碩王會誇獎一下小兒子,誰知第二天,小兒子就病了,後來才知道是被打了板子。我朋友是個直性子,一言不合就撂了挑子。之後京城再沒有人去碩王當武師傅。好像聽說碩王把自己的一個親兵撥給嫡子做武師傅,切,能教出什麽好?都教的初獵走空了?”


    “還有這種阿瑪?真是作孽。怎麽那個庶子和德郡王家的走到一起了?我記得德郡王和碩王一向不和,他們....”


    “多隆那小子從小就喜歡漂亮的東西,見了他額娘就笑,一見他阿瑪就哭,皓祥長得白白淨淨的,那時正遭了打,多隆以為是個受苦的女娃娃就帶回去了,又認為皓祥是被家人拋棄,非要德福晉留下她,結果第二天被他阿瑪追著滿院子打,據說是碩王在皇上麵前告狀,說是德郡王教子行凶,拐帶他家的小兒子。”


    “原來是那件事,這個我知道的。”藍衫人點頭,“不被阿瑪主意,想要做出點什麽得到重視,難怪要來當惡霸,隻是這小小年紀的,可惜了。”


    “是啊,我朋友說,那個皓祥是個練武的材料,就是多隆也是很好的,隻是,唉。”


    德勒克摸摸下巴,意味深長的笑了。多隆,多隆不是皇後身邊那個蘭公主的表哥麽?恩,回去說給烏日娜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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