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浩土的北部,群山連綿起伏,猶如大海掀動的波瀾,這裏山地荒蕪,多有沼澤毒蟲,瘴氣盛行。更傳言有著遠古遺留下的強大妖獸,寂靜深夜中的群山萬壑之間,似有猛獸橫行,咆哮之聲,震動山河,鳥驚散飛,萬木搖顫。


    朝廷風雨飄搖,內憂外患,統治者苛刻得剝削被統治的底層階級。統治者每日錦衣玉食奢侈異常,被統治者辛苦勞作卻缺衣少食,路邊餓殍遍野。


    受到壓迫之下,許多人迫於生計,便逃離了家園來到此處建立山寨,在貧瘠的土地勞作以獲取食物。


    雖然辛苦,但也遠離朝廷,遠離了戰亂,又沒有稅收,甚至還有些許逍遙自在的味道。


    張凡清的祖先也是如此。


    張家寨的祖先數百年前的帶著族人來到這裏,在山脈之中建立起山寨。


    山寨不大不小約有數百丈,人口不過百人,再加上張家寨世代習武,在這十萬大山邊際倒也過的不錯,甚至還有些許興盛。


    直到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獸潮襲來,連綿數百裏,幾十座山寨受難,張家寨亦在其中。


    災難麵前張家族人也沒有畏懼,男女老少都拿起武器抵抗。麵對著數不盡的獸潮,凡人的勇武終究無力抵抗,迫於無奈之下隻能逃離此處。


    張凡清以及數十個青少年幾個婦人,在父母族人的拚死掩護下,逃出了這個他們曾經的家園。


    五百多人的張家寨,隻剩下這寥寥數十人,然而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北荒之地,麵對無邊無際的荒山和為止的危險,這些人幾乎沒有自保能力。即使在獸潮中活了下來,他們又如何生存。


    但對於張凡清而已,他們還算是幸運的,至少他們還在一起有同伴可以依靠,而他卻孤身一人,跟他們走散了。


    在逃離山寨的路上,野獸的咆哮聲,父母族人與野獸的搏鬥中發出的呼喝聲,以及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張凡清心如刀割,雙眼也不知不覺得濕潤的起來,每一聲的慘叫,張凡清就覺得一陣心中刺痛。


    就在這分神之際,張凡清便不小心被橫在路上的枯樹枝扳倒,止不住的向山坡下滾去,越滾越遠,急於逃跑的眾人卻並未發現。


    張凡清一直以來性子比較清冷,不太合群,也沒有什麽知心朋友。


    和其他人比起來並不喜歡舞刀弄槍,相對於習武更喜歡讀書,除了練習內功外,拳腳功法則是能省則省,餘下的時間多半是去大長老家學習書中各種知識。


    對於張凡清的失蹤,或許不會起任何波瀾,甚至還慶幸少了一個拖油瓶吧。


    張凡清穩定身形後站起來,迷茫恐慌的四處張望,隨後又漫無目的的向著印象中的方向追去,希望可以追上同伴。


    可惜,張凡清整整跑了一個下午都沒有追上同伴,天色漸漸變暗。


    等張凡清再找到他們時,在他麵前的隻有一堆隻剩下肉沫的皚皚白骨。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但在北疆中,黑夜夜行是十分危險的事情,雖然張凡清性子清冷喜靜不喜動,但是基本的生存技巧還是會的。


    察覺到天黑後的危險,張凡清便強忍著心中的恐慌,尋找度過夜晚之地。


    張凡清找到了一個山洞,旁邊有一天清澈見底的小溪,拔出腰間的匕首,壯著膽子便走了進去。


    北疆的夜晚很冷,如果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很難熬過一個晚上。


    萬幸,山洞中空空如也,稍作修整後,便出來收拾枯樹枝,晚夜生火取暖,隨後吃了些無毒的野果果腹。


    吃完後便躺著傍晚的夜色下,心中淒苦茫然。


    想到張家寨的悲劇和為自己戰死的父母,勞累了一天的張凡清心中更是痛苦。


    僅僅一天,父母沒了,山寨沒了,族人也沒了,什麽都沒有了,仿佛天地間就隻剩下張凡清一人孤苦伶仃的活著。


    在這危機四伏的北疆,獨自一人的張凡清又該如何活下去?


    張凡清絕望痛苦之色愈加濃烈,那張自幼讀書儒雅秀氣的臉也越加蒼白。


    大霧漸起,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周圍的草蟲唧唧切切,北疆的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張凡清抹了抹臉上的淚珠,起身準備回到生火取暖,隻見天空中飛過數人,張凡清搖晃著雙手大聲呼喊。


    腳踏長劍的紫袍老者貌似聽到了張凡清的呼喊,停了下來四處張望了會,仿佛並未發現什麽,隨後飛向眾人。


    周圍的大霧越來越濃密,四周寂靜無聲,夜空也變得漆黑,仿佛沒有一片雲朵。


    大霧漸漸向張凡清靠來,周圍的一切都透漏著不尋常,張凡清蒼白的小臉上也多了一絲恐慌,慌張失措的跑進山洞。


    張凡清進去山洞後,便發現不似傍晚那般,洞穴中透漏著一絲亮光,張凡清拿起腰間的匕首,順著亮光向洞中走去。


    不過一會兒便到了亮光門口,張凡清握了握手中的匕首,大著膽子向亮光中探去。


    洞穴不大,大約二十平方左右,洞中一條靜靜流淌的山溪順流而下,地下便是一股淺淺的流水,順著石縫往外流去。


    山溪的石壁裂開了一條縫隙,亮光便是從縫隙中露出,張凡清打量了一番後,走到山溪前,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裂縫縫隙較大,一個壯碩的成年男人都沒問題,更何況張凡清,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


    一走進去,冰冷的山溪便將張凡清淋濕,耳邊是清澈的流水聲,張凡清側著身背靠石壁,緩慢的走了進去。


    頭上的流水,已經沒有了,石壁上長滿了青苔,摩擦著張凡清的身體,極為滑膩。


    漸漸的石縫越來越窄,對於瘦小的張凡清倒沒有太多壓力,走了二十多步,光線越來越明亮,隨即又走了二三十步,隻見眼前出現一條豎直的細縫。


    打量了一番,隨即走了進去,眼前豁然開朗,一個約一百平的空間擺在了張凡清眼前。


    張凡清四處大量周圍,四周石壁十分光滑,抬頭望去,隻見一塊巨石散發著刺眼的光亮。


    旁邊石壁上寫著很多文字,文字石壁之下放著一張石床,石床之上坐化一副身著玄色錦衣的白骨。


    身上的玄色錦衣用金色絲線勾勒出精美的雲紋,一把青色長劍橫放在腿骨上,一雙蒼白的手骨輕輕撫著劍身。


    忽然一股黑白之色的氤氳之息從白骨身上徐徐上升,幻化成一位英氣的中年男子。


    身穿玄色錦衣,一頭銀色的長發隨肩落下,銀絲的麵容陰冷俊美,輪廓宛若刀削。


    男子長袖輕輕一揮,周圍環境開始變化,周圍光滑的石壁變得斑駁,石壁上也長滿了青苔,來時的石縫也消失不見化為石壁。


    男子幽魂般的模樣已經將張凡清嚇得不輕,而四周變化的樣子更是將張凡清嚇得癱坐在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沒多久張凡清臉上驚恐的神情便一掃而過,回想到張家寨的悲劇,父母族人的慘死,也不再害怕了,反而壯著膽子問道。


    “你是人是鬼?”


    中年男子驚訝於張凡清神情的轉變,想到這麽年輕便有如此心境,對他讚賞不已,但沒有表露出來,隻是平淡的回答他的問題。


    “在你們凡人眼中便是鬼魂,而在我們修仙者眼裏,隻是一縷殘留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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