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張凡清看著眼前的白發男子,心神一震,緊跟著跪拜起來。


    顧惜君望著張凡清露出一絲柔和的微笑,伸出手掌輕輕抬動,隨即一道輕盈的黑色真氣就將張凡清托了起來。


    “凡清,起來吧,咱們師徒好久不見,沒想到一見麵為師借了你大半真氣。”


    張凡清應聲搖了搖頭,雙手抱拳的向著顧惜君開口說道。


    “徒兒的一切功法就是師父給的,哪裏談的上借?”


    “凡清,你還是沒變,還是這麽古板。”


    聞言,顧惜君輕笑一聲,隨後轉頭望向了一旁的小藥師,眼神中流露出異樣之色。


    而她身旁的金翅翼虎,感受到顧惜君那可怕的氣息,更是四肢顫抖,害怕的癱軟在地。


    望著麵前的麵容冷清,帶著強大氣息的顧惜君,小藥師小臉露出一絲驚慌,立刻拱手向著顧惜君行禮道。


    “晚輩趙幼伶參見前輩…”


    聽到趙幼伶的聲音,看到她那副熟悉的臉龐,顧惜君眼神一滯,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數息過後,這才緩緩囔囔低語道。


    “真像你啊…”


    張凡清與趙幼伶聞言一愣,還不等二人有所反應,顧惜君手指輕輕劃動,一道黑色細線隨之在趙幼伶的手臂上劃過。


    “啊…”


    趙幼伶黛眉微皺,發出一聲嬌哼聲,手臂上也流出一絲血液。


    見此情景,張凡清頓時一愣,隻是還未等他發出心中疑惑,突然間情況發生巨變。


    隻見天魔真氣所化的絲線,瞬間便被那絲鮮血所吞噬,片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此異象,張凡清神色一驚。


    而顧惜君望向趙幼伶的眼神沒有一絲冷清,反倒露出從未見過的慈祥之色,隻見他聲音嘶啞的開口道。


    “瑾瑜…沒想到為父竟然還能再見你一麵,你跟你母親真的好像…”


    趙幼伶看著顧惜君充滿慈愛的目光,神情一愣,緊接著開口道。


    “前輩…你認錯人了吧,我不叫瑾瑜,我叫趙幼伶…”


    聞言,顧惜君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


    “我不會認錯人的,你跟你母親長的太像了,況且你那噬靈之體便是你母親世代流傳的血脈,更何況我能感受到你的血脈是與我有所聯係的,當年你母親死後,我為了替她報仇得罪了太多了,沒有辦法隻好將你托付給我師兄薑明,沒想到一別就是百年之久…”


    聽完顧惜君的話語,張凡清神色一緊,沒想到這女子竟是師父的女兒…


    趙幼伶神色有些驚訝的說道。


    “我確實不是你女兒,我現在年齡未過百年,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我父母也已經離世了,不過我的師尊倒是叫薑明,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前輩的師兄了…”


    顧惜君應聲一愣,像是明白了什麽,瞳孔瞬間放大,神情也變得落寞起來,整個人立刻蒼老了起來。


    “你母親不應該是修仙者麽,怎麽僅僅百年的時光就隕落了?”


    見到顧惜君如此神情,趙幼伶頓時有些詫異,難道他真的跟自己的母親真的有關係?


    可是在聽到他的話語後,眼中瞬間失去了光彩,神色暗淡的開口道。


    “我很小的時候,爹娘為了保護我死了,被他們殺死了…


    我想為他們報仇,我問師尊,但師尊不肯告訴我,師尊隻是說我鬥不過他們…


    這大半輩子我都跟著師尊一起東藏西躲,可是還是沒能躲過他們的追殺,雖然僥幸躲過一劫,但是師尊也受了很重的傷勢,時日無多了…”


    說著說著,趙幼伶忽然淚眼朦朧起來,神情落寞,像是失去所有一般,眼神之中隻剩下絕望的神色。


    聽到薑明即將逝世的消息,顧惜君隨即有些慌亂起來,連忙開口催促道。


    “幼伶,快…快帶我去看看師兄!”


    聽到顧惜君急促的聲音,趙幼伶突然神色一變,眼中閃過凶狠之色,帶著憤怒的開口道。


    “你們別想騙我,你們的目的就是想找到我師尊是吧,我不會帶你們去的!”


    張凡清見到趙幼伶的如同驚弓之鳥的樣子,心頭一緊,眉頭緊鎖。


    沒想她的一生竟過得如此淒慘,年少時父母雙亡,大半輩子都在四處奔波,躲避著別人的追殺,如今自己的師尊也要逝去,心中的苦悶與淒涼,又有幾人能懂?


    想到這裏,張凡清頓時感到一陣淒涼之意,他們之間是如此的相似,同樣的年少喪失雙親,有著相同的血汗深仇。


    不同的是,她還有著師尊的陪伴,而自己自從離開洞窟之後,這數十年都是自己一人獨自前行…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聽到張凡清的話語,趙幼伶冷笑道。


    “你怎麽可能理解我,你明白父母死在自己麵前的模樣麽,你知道躲躲藏藏的感受麽,你能感受師尊每天都處於痛苦之中等待著死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苦麽?你不懂!”


    說著說著,趙幼伶忍不住大聲怒吼起來。


    聞言,張凡清頓時神情落寞了下來,無盡的淒涼之意再次湧入心中。


    看著張凡清神情的變化,趙幼伶突然有些疑惑起來,這時一旁的顧惜君突然開口道。


    “他能理解…他十五歲的時候族人全部都死在了他的麵前,同樣的也被到處追殺,我與他相遇後也僅僅隻教了他三年,還是以神魂的狀態教授他的功法,直到今天都是他獨自一人,而我一直都沉睡在玉墜之中…”


    聽到顧惜君的解釋,趙幼伶看向張凡清的眼神也變得平靜了些許,但是還是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不會帶你們去的,我不相信你們,我現在的親人也隻有師尊了,也隻剩下師尊了…”


    顧惜君能明白她心中的擔憂,大半輩子的躲躲藏藏早已使得她不再相信任何一人,突然冒出一個自己師尊的同門師弟,又怎麽敢輕易相信,頓時三人沉默的僵持起來。


    “你來此就是為了鳳凝血玉果吧,雖然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幫助到你,不過既然對師伯有有益,那就全部交給你吧!”


    隨著張凡清的話語落下,四枚鳳凝血玉果從他手中飛向了趙幼伶的手中。


    接過鳳凝血玉果後,望著二人冷清的麵容,趙幼伶也有些遲疑起來。


    顧惜君輕輕一歎道。


    “你幫我向師兄傳達一下,不孝師弟顧惜君求見。”


    趙幼伶望了望手中的鳳凝血玉果,又看看了二人,眼中露出糾結之色。


    她害怕這是一個圈套,但是自己卻十分需要鳳凝血玉果來挽救她師尊的性命,如果這二人確實與她有關,那個白色男子的實力如此強大,或許還能救下師尊的性命…


    遲疑片刻後,終究還是不忍師尊逝去,立刻開口回道。


    “你們在此等我一會,我回去詢問師尊…”


    聞言,二人立刻點了點頭。


    見到二人神色如常,趙幼伶這才騎上一旁的金翅翼虎,轉身向著遠處飛去。


    半個時辰後,二人依舊待在原地,直到趙幼伶的氣息徹底消失,張凡清與顧惜君二人這才向著她離開的地方飛去。


    “這丫頭…”


    顧惜君一邊憑借著自己留下的手段追去,一邊不斷歎息,心如刀絞般極為難受。


    化神境的強者何其強大,若想在一個靈寂境修士麵前施展一些小手段簡直易如反掌,隻是沒想到趙幼伶也是十分謹慎,竟然來來回回試探了半個時辰。


    由此可見她大半輩子過得有多麽艱難,每時每刻都在小心謹慎著,害怕因為一時疏忽大意慘遭厄運,而她越是小心謹慎,顧惜君就越是心疼,畢竟這是他與妻子的最後的一絲血脈…


    張凡清也有做過一絲手腳,隻不過不是在鳳凝血玉果上,經過自己的手,趙幼伶必定會檢查一番,到時候引起不信任那就極為麻煩了,因此就將注意打在了金翅翼虎身上,憑借著漆黑大地的遮掩,在它身上留下了一絲天魔真氣。


    一路無話。


    轉眼來到了處山林之間,而金翅翼虎留下的天魔真氣也再次完全消失不見。


    顧惜君突然抱拳向著山林拱手道。


    “師兄,不孝師弟顧惜君來了…”


    刹那間,原本鬱鬱蔥蔥的山林突然開始發生一絲微妙的變化,張凡清隨即跟著顧惜君的腳步一同走了進去。


    一路走去,山林亦如自己所見到的那般模樣,張凡清依舊沒有看出任何破綻,卻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異樣,透過未來瞳甚至能夠隱隱看到周圍流出的絲絲真氣。


    顧惜君一邊領著張凡清走著一邊開口解釋起來。


    原來這是一種極為精妙的陣法,而他的師兄一直以來在陣法上造詣極高,自己對於陣法的了解也全是他教的,若不是薑明主動顯現陣法真氣,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破解也極為困難。


    不多久,二人走入一石壁之中,眼中景象頓時大變。


    此時的二人已經進入了一個較小的峽穀之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


    走到院門發現並未鎖上,張凡清輕輕將院門推開,趙幼伶與一位身著白衣的頭發斑白的垂暮老者,此時正端坐在一顆碩大的柳樹旁的石亭裏,金翅翼虎則是趴在來垂暮老者的身旁,感受著他的撫摸。


    顧惜君看著眼前蒼老的老者,冷清的麵容也有所動容,嘶啞的聲音柔情的向他呼喊起來。


    “師兄…不孝師弟顧惜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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