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明盯著一大群人離開的背影,即使他沒有回頭看,依然能感受到從四麵八方投來的灼熱視線。


    他歎了口氣,經此一事,貴妃娘娘更是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可惜,沒誰在乎。


    離開的隊伍漸漸走遠,人影逐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等盛景明率先離開宮門外,其他人才敢陸陸續續四下散開。


    一直盯著這邊動靜的乾昭稚見此情景,不由得握緊拳頭。


    她發現盛景明身上有一種她沒有的東西:自信。


    人人皆知盛景明是太監,但他出現在眾人麵前時,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讓人不敢侵犯他的權威。


    如果盛景明知道她的想法的話,肯定笑得不行。


    他隻是個假太監,需要自卑嗎?


    乾昭稚從城牆上離開,遠遠就看見了等候在一旁的南元,心下打著鼓,又覺得自己此行目的達到,總之內心情緒複雜。


    南元微微彎腰,道:“長公主,掌印有請。”


    “謝南公公,勞煩公公帶路了。”


    乾昭稚不敢受南元的禮,所以稍微側身躲開了。


    明麵上說的好聽點有個公主身份,但實際上她沒權沒勢,膽大妄為的人完全可以不將她放在眼裏。


    比如,盛景明。


    乾昭稚可不想得罪盛景明身邊的人,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南元領著乾昭稚七彎八拐,然後走進了一個偏僻的寢宮。


    “長公主,掌印已在此等候多時了,還請進去吧。”


    南元推開發黴的木門,瞧著發愣的乾昭稚,不由得開口催促。


    當盛景明熟練的來到這裏的時候,南元嘴裏發苦,簡直有苦說不出!


    身為盛景明身邊的大太監,居然不知道掌印何時來過了這麽一處私密地方,真是太失責了!


    他恨不得立刻衝進去,緊緊跟在掌印身側,但掌印吩咐了,隻允許乾昭稚自行進入,所以他隻好含淚守在門口…


    乾昭稚看著牆角爬滿了的青苔,遲疑道:“南公公,請問掌印找我所為何事?竟讓掌印屈尊降貴在此等候。”


    “長公主說笑了,小人哪能知道掌印的事呢,還請長公主快快進去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乾昭稚也不好再推遲,她回頭瞧著雲舒一臉擔憂的模樣,柔聲道:“不要怕,掌印是溫和賢良的人,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南元和雲舒齊齊看著乾昭稚,不明白乾昭稚怎麽能如此平靜的說出這般虧心的話…


    哪怕南元是盛景明身邊親近的人,也覺得此話實在違心。


    乾昭稚深吸口氣,抬腳走進內院。


    越往裏走,吱吱呀呀的割據聲越來越清晰,乾昭稚覺得有點像骨頭被利刃來回拉扯的聲音。


    讓人毛骨悚然。


    在這種環境的熏染下,乾昭稚不可控製的想起了外界盛傳的有關於盛景明的傳聞。


    據說,乾興帝去世的頭一天晚上,整個大乾陷入了一種理所應當的情緒。


    大乾官員不約而同的分為了兩撥人,一夥人堅定的站在貴妃娘娘的身後,支持擁護乾永安上位。


    而另一夥人跟著張清,成為堅定的保皇黨,隻忠於成功登基的皇帝。


    隻是,不管是哪一夥兒人,他們都認為乾永安登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禮部馬不停蹄的趕製乾永安的黃袍,以及貴妃娘娘等人的服製。


    貴妃娘娘掌管後宮多年,內內外外皆是她的人,所以對他們來說,乾永安登基是個實打實的好消息。


    雖然忙碌,但大家臉上都是笑意。


    在先帝去世後的第三天,盛景明也足足守靈了三天,不吃不喝,也算是對得起先帝對他的一片提拔之情。


    盛景明從靈堂內走出來的時候,本就瘦弱的身影更是襯的衣袍空蕩蕩,臉色煞白,宛如大病初愈的模樣。


    靈堂外麵,各宮奴仆滿臉喜氣洋洋,說說笑笑的談論著乾永安登基事宜。


    當晚,盛景明派兵包圍了貴妃娘娘的寢宮,拉著一大批太監宮女們跪在宮門外,手起刀落間人頭滾滾落地,鮮血飛濺在每一塊磚頭上。


    血腥味熏天!


    更猖狂的是,盛景明派金吾衛帶走了乾永安,誰也不知道被扣押在什麽地方。


    盛景明撐著病體為先帝抱不平,怒罵貴妃娘娘不懂規矩,先帝去世不過三天,她竟連臉麵功夫都不偽裝一下。


    滿宮的喜慶之意,可有半分先帝去世的哀傷?


    基於此,他傳達了先帝曾言不可讓乾永安登基的旨意,並表明要讓乾昭稚登基為帝的想法。


    聽說當晚,貴妃娘娘寢宮外的人頭落了滿地,人站在那都無處下腳。


    愛好啼哭聲一夜未斷,仿佛地獄般淒慘。


    思及此,乾昭稚打了個寒顫,站在門外高聲道:“不知掌印請我過來,可是有何要事?”


    “進來。”


    乾昭稚身子一僵,作了許久的心理準備才敢邁出勇敢的第一步。


    剛抬腳進入內室,乾昭稚看著滿牆豎起的大小不一的西洋鏡傻眼了,然後腦子裏第一個閃出的想法居然是:原來給她的西洋鏡並不是有價無市的珍寶!


    很快,這個怪異的想法被乾昭稚拋之腦後,她仔細端詳著麵前的鏡子,果斷的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這不是西洋鏡。”


    盛景明滿意的點頭,雙手背在身後,讚賞道:“不錯,這是我命大乾的工匠們製作出來的鏡子,你覺得如何?”


    乾昭稚詫異的看了眼盛景明,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話語中有點孔雀開屏求誇讚的意思,這感覺好奇怪…


    不過說實話,鏡子確實不錯。


    “從表麵上看起來,西洋鏡和這些鏡子並五不同,但是從一屋子的鏡子來看,我們在製作時效上非常占有優勢。”


    最重要的是,西洋鏡非常大,並且不能輕易分割,但盛景明做出來的鏡子卻可以有許多種大小或形狀。


    盛景明滿意極了,拿起一塊小圓鏡仔細端詳自己的俊臉。


    他是根據二十一世紀的各種形狀的鏡子作出的形狀,資本家都是唯利是圖的團體,竟然他們願意做出這種東西售賣,說明市場潛力還是非常巨大的。


    隻是,盛景明有些想不明白。


    他都願意給出這麽優越的條件了,為什麽那群工匠中,隻有大強和大林願意簽下契約書?


    簡直是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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