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盛景明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乾昭稚很不對勁。


    吃飯的時候沒有喊他,還是他自己主動上桌子吃的,去哪裏都開始不願意帶著他了,特別是去何嬸子家都是他巴巴的跟在乾昭稚屁股後麵的。


    盛景明抿著嘴唇坐在何牧的小書桌旁邊,不高興的看著何牧,嚇得何牧一動不敢動,實在沒辦法了才小心翼翼地問盛景明:“大少爺這般不高興是所謂何事?”


    何牧不問還好,一問簡直就是撞在了槍口上。


    盛景明不客氣地說:“幹你何事?”何牧這個書呆子都看得出來他不高興了,乾昭稚還看不出來?


    聲音有點大,把在外麵嘮嗑的乾昭稚和何嬸子都給驚動了,特別是何嬸子,她一進來看到麵色不悅的盛景明,扯著何牧從椅子上下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盛景明的麵前。


    “牧子,快給大少爺道歉,求大少爺饒了我家牧子吧,他還小了,不是故意衝撞您的,大少爺消消氣,我這就教訓他!”


    巴掌聲應聲響起,一下一下的落在了何牧身上,何牧低著頭不敢吭聲,絲毫不為自己辯解幾句,就這麽任由何嬸子硬逼著他求饒。


    何嬸子哭的梨花帶雨的,心疼兒子,卻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錯誤攔到了何牧身上。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乾昭稚突然有點恍然大悟般的感覺,明白了這幾天自己的慪氣其實都是在做無用功。


    因為盛景明根本不知道她在不高興些什麽。


    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她不高興了。


    乾昭稚笑了一下,把盛景明從何嬸子家裏拉了出來,往家裏走去的腳步飛快。


    一回到家,乾昭稚就把盛景明摁在了床上,拉了張椅子在盛景明對麵坐好,她一臉認真:“盛景明,我們談一談吧。”


    盛景明懵了一下,然後點頭。


    今天在何嬸子家發生的事情,更加的讓乾昭稚認識到自己和這裏的人的思想差距有多麽大。


    在乾昭稚的意識裏,盛景明即使是個大少爺,但是一點也不影響自己對他發脾氣,指使他去幹活。


    但是其他人不一樣。


    他們都對盛景明畢恭畢敬,不敢對盛景明大聲說話,一切都好像和盛景明還是陸家大少爺的時候一模一樣。


    是,乾昭稚一點也不否認盛景明和陸家的血緣關係,但是人家都把你趕出來了,自己就別還像以前一樣高高在上了好嗎?


    但是小村子裏的人對盛景明恭恭敬敬的神色,一點也不能夠讓盛景明認清現實。


    包括盛景明自己都還覺得自己還是個大少爺。


    乾昭稚深吸一口氣,說:“你為什麽被趕出來?”


    一問到這個問題,盛景明就不願意說話了,裝聾作啞。


    “你不願意說原因也行,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想著要回陸家?”


    一記重錘擊在了盛景明的心上,他抬起頭看著乾昭稚,不知道為什麽,在對上乾昭稚冷靜的眼神的時候,他突然有了一絲心虛。


    乾昭稚笑了,盛景明那躲避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盛景明,真的對那個拋棄他的家庭抱有幻想。


    “想回去嗎?我可以教你。”


    這就是一個陷阱,但是即使是這個,盛景明也還是毫不意外的跳了下去。


    “想。”毫不猶豫,且堅定。


    一大早上乾昭稚出去洗衣服的時候,以往人滿為患的河岸邊居然反常的一個人都沒有。


    乾昭稚怡然自得的洗衣服,嘴裏還哼著小調。


    何嬸子猶豫著走上前,臉上是散不開的愁雲,問她:“是不是大少爺生氣了?要不我再帶著牧子上門道歉,都是牧子不好,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乾昭稚放下了手中的搗衣杵,笑著說:“沒有的事,你別多想,我那天看著牧子在念書,是不是打算去念私塾了?”


    何嬸子到底比不過乾昭稚會來事,不過是乾昭稚三言兩語的扯開話題,何嬸子就把盛景明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何嬸子笑的驕傲:“是啊,孩子他爹以前就是個秀才,雖然去的早,但是也是這村子裏唯一的秀才呢。”


    何嬸子的夫君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秀才,當年進京趕考的時候雄心萬丈的告訴她說等著做狀元郎夫人,讓她等著他回來。


    結果何嬸子盼啊盼啊,卻隻等來了他的死訊,不過好在,夫君還給她留下了一個聰明懂事的兒子,也算是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把何牧楊大成才,就是何嬸子最大的祝願了。


    乾昭稚的幾件衣服很快就洗好了,往家走的路上,遠遠的就看到陸家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著什麽,透過人群中的細縫,乾昭稚看到了縮成一團的盛景明。


    乾昭稚勾起嘴角衝著盛景明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後施施然的離開了。


    盛景明皺著眉頭看著圍在眼前的一群人,然後咬咬牙,閉上眼睛就往後麵倒去。


    乾昭稚躲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盛景明的表演,甚至還點評了他浮誇的演技。


    唐氏是最喜歡看熱鬧的人了,她一件事情不妙了,扯開了大嗓門喊著說:“來人呐來人呐,大少爺暈倒了!”


    結果喊了老半天都沒有人出來一下。


    有個好心的說要去把乾昭稚叫過來,讓她把大少爺帶回去,乾昭稚趕緊往家裏跑回去,等到那人來了的時候,乾昭稚把門緊緊閉上,說:“大少爺暈倒在了陸家門口,讓陸家人把他接回去不是更利索?何苦來勞煩我呢!”


    不管那人怎麽勸說,乾昭稚硬是不肯去把盛景明接回來。


    眼見著兩方人馬都不樂意接手管盛景明,一些吃瓜人士最終還是散場了,誰也不想到最後惹上麻煩。


    盛景明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他暈乎乎地倒在地上,夜晚有些涼,他裹緊了身上的衣袍,還好昨晚乾昭稚叫他出門的時候穿多了幾件衣衫,要不然現在就冷死了。


    是的,乾昭稚說想了個辦法可以幫他重回陸家。


    於是大晚上的把他趕了出來,讓他在這裏賣慘裝可憐。


    乾昭稚跟他說:“父母都是疼愛孩子的,最怕孩子吃不飽穿不暖,隻要你明天往哪裏一暈,一餓,你爹娘肯定會出來把你接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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