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大的綠色池塘,旁邊有一棵高大的槐樹,一旁還有幾株開的正盛的桃花,掩映著後麵一間間黃土壘成房屋。如果不是這裏的每個村民,都是滿臉的腫塊,倒也算得上一個景色宜人的村子。


    陳慕之和梁文心在齊家父子的熱情招呼下,吃了些他們山上采來的野菜、竹筍。兩父子還煮一點穀子粥,陳慕之和梁文心推脫著不用,讓他們父子吃了。然後便隨著他們,沿著林中小路步行了好一會,到達了村口。


    村子裏現在鬧哄哄的一片,一個胡子花白的村長模樣的人,帶人挨家挨戶的收集糧食草藥,鬧的雞飛狗跳的,有的關門閉戶、有的嚎啕大哭,還有些交過的蹲在牆角愣愣的發愁。


    年紀小的孩子倒還不知道愁的滋味,大好的春光裏,在村口呼群結伴在黃花裏捉蝴蝶。突然間看到村裏的大叔從樹林裏走出,旁邊跟著兩個天仙似的人兒,沒見過大世麵的小孩子都看得癡了,嘴裏含著大拇指,鼻涕都掛到了嘴邊的圍觀。


    離著老遠,齊老漢就大喊:“村長!我把神醫請回來了!”


    連喊了幾聲,整個村的人都圍了過來,被圍在裏麵的梁文心和陳慕之小聲咬耳朵,“師父,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高調了,我感覺他們像是在看耍猴。”


    “沒辦法,師父我的魅力實在太大了。”


    陳慕之心想,“我看這人是沒辦法了。”隻好叫過齊老漢,說道:“我姑姑喜歡清靜,有屋子嗎?叫村裏管事的人來了解一下就行。”


    “應該的,應該的。”


    齊老漢跟村長商量了一下,最後請陳慕之和梁文心進了村子裏最大的房子——祠堂。也是村子裏最豪華的一處地方,門前柱子上還刻了一副傳統的楹聯“忠厚傳家遠,詩書繼世長”。有一個天井,兩間偏房。大堂上十幾根柱子支撐著屋頂,裏麵是一張寬大的長桌,村裏麵幾個領頭的老人,請著梁文心和陳慕之上座。


    村裏的其他人也沒散開,齊齊聚在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連屋外的大槐樹上都爬著人。


    梁文心靈氣鬱結,但是醫術本領還在,替幾人稍微看了下,便找到其中症狀,問道:“是否是同一天起的血腫?”


    得到眾人一致的答複後,梁文心說道:“每個人的吃穿住行皆有不同,所以問題出在村裏共用的水源上。”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為首的村長顫顫巍巍的問道:“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隻是這附近多山,村裏平常用水都是水池旁的水井取的,要是去遠處的河道取水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齊老漢接口道:“神醫自然有方法,你們看我臉上,一下子就治好了。”


    陳慕之說道:“會不會跟你們說的那神官有關係?”


    眾人雖然心裏多有悱惻,但是也不敢多說些什麽,以免觸怒“神靈”。,當務之急是先去毒。


    陳慕之也轉頭看向梁文心,梁文心略思考了一下說道:“身體內的毒,我這自有藥可解,但是水中的毒,需要配合大量的草藥,才能解毒!”


    “神醫你就說罷,需要什麽,我們都找來!”


    “是啊,是啊。”


    “先去河邊取一大桶清水,回來燒開後,我這邊把解毒藥放進去,每人喝一口解毒。另外還需要赤茯苓、蒼耳、防風、鬼針、蛇床子這幾味藥,越多越好。祛毒之後,還需要徐長卿搗爛外敷。”


    有一個族老遲疑道:“神醫,我們這時代采藥為生,這些清毒的藥,以前也試過,不僅沒好,而且更加嚴重了。”


    “自然還有我這一味藥做藥引。”


    “行!這些都是山裏常見的草藥,我們村世代采藥為生,各家應該都有些,這就安排人去。”


    齊家眾人紛紛散去,把門口眾人都趕出來幹活,唯有村長和兩個老人留下來同梁文心、陳慕之談天。


    梁文心睜著一雙美目盯著外麵的大槐樹看了一會,問族長:“你們村這大槐樹有些年頭了吧。”


    “是啊,自小就有這棵大槐樹,聽祖上說自從有這個村子,這樹就一直在呢,不知道有幾百年了。”


    “走出去看看。”


    齊家村子裏的人,都四散忙去了,此時走到近前才發覺槐樹真真不小,樹圍丈許,樹幹如龍,雖然未曾發芽,但仍然有遮天蔽日的氣派。


    梁文心繞樹三匝,端起下巴沉吟不語,陳慕之跟在身後,見狀問道:“師父,這樹有古怪?”


    “是,”梁文心回道,有轉頭問不遠處的村長,“這已經是陽春三月,此樹為何還沒有發芽?往年也是如此嗎?”


    幾個老人這一提醒也是覺得奇怪,天天看著倒沒發現什麽,此刻一想,往年的話,應該早些就發芽才對。


    “慕之,當日言兒閉關時就說你擅長畫符,可有辟邪鎮妖的符籙?”


    “此樹有妖?”陳慕之驚詫道。


    “倒也不是,不過看上去有些像被靈獸寄生的跡象。”


    “弟子沒畫過鎮妖符,不過上次掉出來三階天雷符的《神霄太乙雷書》裏有種低階辟邪符的畫法,應該是真的,而且不太依賴雷靈根,但是要一點‘雷擊木’做符種才能繪製。”


    梁文心帶著陳慕之回到祠堂,村長問道:“神醫可曾看出些什麽?”


    梁文心微微皺眉說道:“你們村差點就要滅門大禍了!”


    村長連忙問怎麽了,梁文心略路的講了幾句,並不想透露修行路的身份,問道:“你們村裏可曾有被雷劈中過的木頭?”


    一個老人接口道:“有有有,早些年山上有一顆大棗樹,結果有一年大雨,被雷劈斷,後來抬下來,在村東頭的木匠家放著,這有用嗎?”


    陳慕之道:“隻要一點就可以了,還需要一件靜室。”


    村長讓人趕緊去吧“雷擊木”搬來,另外著人在祠堂偏房打掃出一間靜室。


    不多時,村裏麵的人“嘿咻嘿咻”的把被雷劈的棗木放在木板車上推了過來。


    陳慕之和梁文心出去一看,好家夥,長一丈多,樹圍兩尺有餘,陳慕之略有些苦笑道:“隻需要一點就行了,不需要這麽費盡。”


    齊老漢跟著一起推車過來,說:“以前就覺得沒用,既然神醫能用到,就直接搬過來,以後放在祠堂就行。”


    陳慕之要求他們把雷擊木推進祠堂的天井院子裏,所有人不得觀看窺視,村長見他年紀雖小,但說話鄭重其事,連連應允。


    梁文心又讓他們取來一個搗藥罐,一個白瓷碗。


    關上院門,陳慕之取出飛劍,輕輕一劃,從樹幹上切下一塊半尺大的雷擊木收入儲物袋,由以後使用。


    又刮下一些黑色木屑,和梁文心進入靜室,取出赤木靈駒筆、紅絲山水硯、另外《神霄太乙雷書》、朱砂符紙等等材料,開始第一次繪製天雷辟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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