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管家背回李府後,老頭兒急忙安排為我治傷,讓府中人幫忙備了一桶沸水和一桶硬冰,又借了翁紅雲的醫針,吩咐眾人各自回房等待,眾人不舍,均想守在我的身旁。


    “你們這般守著無用,影響我運功,要是讓我分了神,這小子一命嗚呼了,我可不管”


    大家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房間,“你們放心,有我在他暫時還死不了”


    “暫時?暫時是什麽意思?”耳尖的杏兒聽出了毛病。


    “暫時嘛,暫時的意思是……你們都給我出去吧,等我把他弄醒了,再給你們說”老頭兒邊說邊轟大家出房間。


    一股腦所有人都被推了出來,門“呀”的一聲合上。


    “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去吧,我為大家安排好了房間”李書道。


    “我們還是守著吧”王洪答。


    “你沒聽說啊,守著沒有什麽用”翁紅雲接言。


    “對對對,娘親說的對,你看看你們,看看,看看,一個個的,哪個不是麵色蒼白,逞什麽能啊?”屠萬裏看到爹、娘的臉色,不免有些心痛,幫腔說。


    “對啊,屠弟弟說得對,王叔、屠叔、翁姐姐你們剛才耗費了太多的功力,先回去調息調息,這裏有我和李哥哥,你們就放心吧”杏兒言。


    王洪看了看屠軍,又瞧了瞧翁紅雲,確實大家都神情不定、虛無縹緲,他心念:隻有認真恢複,才能更好的為世子效力。


    於是,“多謝李大人”王洪便領著幾人回了房間,走之前跟杏兒特意遞去了一個眼神。屠萬裏第一次看到這般場麵的李府,從小都是在那個破爛鐵鋪蜷縮,今日總算得見大戶人家,怎能甘心就去房間窩著,他強烈請求李書,可否在府中逛上一逛,李書欣然應允。


    恰巧李青兒、問天道在一路,李書便讓二人領著屠萬裏去園中遊覽一番,起初,問天道不很情願,想著師父還在裏麵,其他人可以不守,自己怎麽也得守著,但杏兒告訴他:“你又不會什麽武功,守著更沒有好處了”,問天道這才半推半就、依依不舍的答應。


    此時隻有杏兒、李書和管家了,李書支開管家,“一路背著我兄弟,辛苦你了,下去歇著吧”,管家應諾,也下去了。


    “杏兒,我們去前麵等吧”


    “好的,李哥哥”


    二人很快至客堂。


    顯然李書想要問清楚杏兒,在他們逃出府衙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與老頭鏖戰的人是誰?那浩蕩洶湧的劍痕是哪裏來的?侯曉受傷是否與此有關,他有太多的謎題想要知道,他無形中感到一雙黑壓壓的大手把侯曉籠罩,也把自己蓋住,讓人窒息,讓人喘不過氣。


    可是還未等李書開口,杏兒便搶先一步了“李哥哥,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可是我現在隻能給你說,有些消息,以你現在的身份,還是不知道的好,一旦知道了隻會讓你進退兩難,甚至丟掉姓名,我不想你做選擇,請你相信我,我這是為了你”


    李書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撞的摸不著頭腦,人就是這樣,越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興趣就越濃,“杏兒,也請你相信李哥哥,沒有什麽事兒,不是能夠商量辦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護好你跟三兒”


    杏兒沉吟,側臉望向屋簷漏出的一方藍天,幾朵白雲在若無其事的遊蕩,好似事件、世間均與他們無關一般,可他們卻這樣影響著人的心情。她轉回了臉,“李哥哥,不是我不願告訴你,而是真的為你好,再者我已經答應了別人,不能將這些天的所見所聞對你說”


    “承諾誰了?我看你們就是不相信我”李書顯得有點生氣,可能是真的生氣,也可能是故意而為之,典型的激將法。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杏兒看到李書的臉色沉下來,心中不由的掠過一絲焦急,她不想讓李哥哥對他誤會,“怎麽辦?怎麽辦?說還是不說?說了,讓他知道了三兒可能的身份,知道了天狼軍,作為朝廷命差的他,該怎麽辦?上報還不隱瞞,殺還是不殺?倘若一道旨意下來,一定要讓他殺了三兒,他該怎麽辦?不行,不行,我不能讓這樣的境況出現,他們都是我青梅竹馬的人,決不能反目成仇”想到這裏,杏兒更加堅定了,不能將知道的情形告訴李書。


    “李哥哥,不告訴你,當真是為了你和三兒好,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李書看著杏兒用最真誠的眼神望著自己,濃烈的請求意味撲麵襲來,他太了解杏兒了,他知道,杏兒沒有騙他,他也知道侯曉的身上一定背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他還知道這小子將來很可能會跟他爭巧兒,他每每想到巧兒,就會情不自禁浮過一絲嫉妒,“這小子有什麽好?要武功沒武功、要見識沒見識,要相貌沒相貌、要財力無財力,要地位無地位,就是典型的村中人,拿什麽跟我比?”對我暗暗升起一點不滿。


    李書看著杏兒,就這樣近距離的盯著她,看得杏兒心中一陣發竊,臉色突然一轉“好了,好了,李哥哥我知道你的難處了,逗你玩呢”


    此話一出,杏兒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我還以為,還以為……”邊哭便抹眼淚,“還以為什麽?”李書含笑帶顰。“以為李哥哥怪罪我呢?”


    “好了,好了,李哥哥怎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怪罪於你呢,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好妹妹”李書將其擁入懷中,用手在她的肩膀上,反複輕輕拍打。


    然,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的門外傳來,“這裏可是李書府上?”


    緊接著,一個門子,顛顛仆仆,一個小步接著一個小步,“大人,外麵來了一個破衣爛衫的乞丐,他說他認識你,有急事要見你,硬要闖進來,我們的人正在阻攔”


    “哎呀……”一群人被人從門外擊了進來,瞬間跌落一地。


    “什麽人?”李書立馬扶開杏兒,二人一起出來。


    “你說什麽人?”來人口氣強硬,氣勢凜人。


    “這是誰呀?這聲音怎麽這般熟悉?再看此人,衣不蔽體,渾身烏髒,黑發蓬鬆,白發在中間潛伏和繚繞,上麵還掛著幾片樹葉和稻草,這不就是一個討飯的嗎?”李書和杏兒快速在腦中尋索,“不認識這樣的人啊,可要說一個尋常乞丐怎能輕而易舉,擊退自己的門衛,想必又是一個世外高人”李書想到此處,將手一揮,示意眾人不動,走上前去。


    “敢問,前輩是?”


    “好呀,你小子連我都不認識了”這乞丐撩開頭發,“來,瞧瞧,瞧瞧,看看我是誰?”


    李書靠近細瞧,半刻,“啊……王叔,王叔,是你啊,杏兒,快來看,快來看”


    “爹……”杏兒聽到李書叫王叔的那一刻,一下子就跑到了跟前,二話沒說,一下子就抱住了眼前的乞丐,“爹……爹……”好一陣講不出話來,自從出門一來,已經許久未見王嶽侖了,這種親情尤其是女子,那情緒是如此的真摯,眼淚又一次,淚如泉湧,王嶽侖抱著她,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一二,他沒想到,他也來不及想,他本來是來找李書,看一看自己的女兒是否在這裏,沒想到一來就碰了個正著,過了好久,王嶽侖見杏兒心緒稍定,才慢慢將杏兒推開。


    “爹,你這是怎麽了?”杏兒看到王嶽侖這般模樣,既心痛又可憐,邊啜泣,便用手撫摸王嶽侖的臉頰。


    “沒事兒,沒事兒,就是一路著急趕路,風餐露宿,才成了這個樣子”


    “你們都下去吧”李書將家丁遣開,並吩咐加酒加肉,打好洗澡水,為王叔洗塵。


    “到底什麽事兒,這麽著急?”


    此話一問,瞬間繃緊了王嶽侖的神經。“對了,侯曉那小子呢?”


    “在裏麵”李書言


    “走,趕緊帶我去看看他”


    李書與杏兒對望,“怎麽了?”王嶽侖疑惑的問。


    “王叔,他受傷了,正在療傷,不能去打擾”


    “什麽,受傷了,怎麽受傷的?我不是叫你好好保護他嗎?”王嶽侖對著杏兒說道。


    “這事兒不怪杏兒,對方的武功太高了”李書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從我的傷勢上看的出來,這不是杏兒所能及的,於是就幫忙打了圓場。


    王嶽侖一想,也是,在村中遇到的人物就是這般厲害,更何況在外麵呢?自己不也正是擔心女兒和侯曉的處境,才急忙辭別山魈,奔赴而來嗎?


    “是誰在為他治傷,有沒有把握?需不需要我幫忙?”王嶽侖邊說邊讓李書引路。


    “爹,你不要急,是老夫子,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厲害,有多厲害?我沒看到那小子,我不放心,走快點,帶我去”


    然這話,傳到了,正在療傷的老夫子耳中,一股氣流浩然從房中襲來,瞬間,強威之力,將院中花葉,盡相震碎,散落一地,跌至王嶽侖腳前,王嶽侖大吃一驚,刹那便不再向前,故作鎮定,“好了好了,有人治也好,也省了我不少力氣,水呢?我的洗澡水呢,安排好了嗎?哈哈哈”


    “爹”杏兒拽了一下王嶽侖衣角,暗示怎麽說這也是在別人家裏。


    “怕什麽,李書的家不就是我們的家嗎?哈哈哈哈哈”


    “對對對,王叔說的對,這就讓你帶你去”


    李書讓下人帶王嶽侖前去洗漱,留下杏兒尷尬對著李書一笑,“不好意思了,李哥哥,你知道的,我爹他……”


    “知道,知道,就喜歡王叔他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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