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涯在劉管家走後,在遠處屋簷的一角,獨自酌飲,“總算黑了”他站起身直了直身體,將酒壺向腰間一別,“行動”,他幾個跳躍飛縱,轉眼之間就到了李府的屋簷之上。他小心翼翼、腳下似羽,生怕發出一點兒響動,萬一此地正是侯驍的藏身地,豈不很容易驚動那老頭兒。


    然,他不知道的是,恰恰這屋中來了一位功力不久前突破忘憂境的高手,他飛簷走壁,騰形換影,自認為萬無一失,進來已快一刻時間,沒有任何反應,他打算挨著搜索掌燈的房間,看侯驍是否在其中,看了一間又一間。突然,“咻”一支枯枝,以眨眼之勢從段無涯背後襲來,“什麽人”王嶽侖大喝一聲。


    段無涯正偏著腦袋撥弄門窗,刹那感到後背殺氣洶湧,他急忙閃躲,順勢一個倒懸,向後飛翻,幾轉功夫,便至王嶽侖眼前,段無涯一腳從空中翻下,以泰山壓頂之勢,直直的朝著王嶽侖的頭頂下去,王嶽侖雙手交叉舉過頭頂,橫檔,瞬間便被強力壓至單膝跪下,地上石磚“哢嚓”,破裂飛散。


    我們幾人聽到響動,急忙從各自負責的門前,趕了回來,“怎麽了,怎麽了?”我一臉稀奇的前來看個究竟,黑夜間,這身影好生熟悉,“啊”我看見了他腰間的幾個酒壺,在熠熠點點的燭光中,晃動閃爍,“他,他他他他……”我指著他,一時間結巴,竟忘記了他叫什麽?“好你個段無涯,我們沒來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王洪、屠軍,一下子就瞧出了來人,段無涯一瞧形勢不妙,此刻正好壓製住腳下這個人,不如……,他立馬再向下一運氣,王嶽侖即刻被壓製,畢竟忘憂境還是有高低啊,對於一個剛入忘憂境的高手而言,針對段無涯這樣忘憂境巔峰的人物,還是很吃力的。


    眾人見狀,正準備一擁而上,哪知段無涯突然腳在王嶽侖身上一點,朝著院外飛去,“休走”屠軍扔出重刀,刀刃劃破黑夜,發出“咻咻咻”的沉悶之聲,直朝段無涯麵門而來。段無涯立馬運氣,眨眼之間,腰間酒壺酒水壺塞彈起,一滴酒水繞至指甲,段無涯便飛邊退,手指輕輕一彈,那滴酒水便如浩然氣勢,撞向旋轉的重刀刀尖,重刀立刻被彈飛,“小心”王洪一把撲過來,將我一下拉開,“好險”,那刀重重砍在我麵前的梁柱之上,留下了深深的凹槽。


    段無涯在退中,瞟到了我的存在,心中一陣歡喜,此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他並不想與王洪、屠軍等人衝突,如今陛下有新指令,跟他們的恩怨,以後有的是時間算。待王洪護過我時,王嶽侖聽到是“段無涯”,心中仇怨,頓時燃上心頭,段無涯此刻已飛出府牆,“哪裏走,拿命來,段無涯”,王嶽侖一個飛縱上了房頂,他要跟他拚命,他要為我的爹娘報仇,他要追上去,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正欲跟上,豈料一個聲音從房中傳來“窮寇莫追,你不是他的對手,你走了,再來個高手,他們怎麽辦”,沒錯,老夫子傳音給王嶽侖,急忙製止他衝動形勢,“王叔,不要追了,快下來”“爹,你不是他的對手,下來,我們從長計議”“是啊,王叔,下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什麽報仇,什麽不晚,我和王洪等人聽得雲裏霧裏。


    隻有李書和杏兒懂得王嶽侖心中的苦楚與怒火,好在王嶽侖大事麵前還是分得清輕重,尤其是老夫子的話,點醒了他,他不能再讓杏兒和我陷入危險。“段無涯,你給我記著,有朝一日我定會割下你的人頭”,說完,一個跳躍,回到院中。


    段無涯逃離李府之後,心中盤算“好險,這個人到底是誰?功力雖不如我,但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他們那一幫人,豈不是很容易命懸當場,還有那老頭,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要是他在出手,什麽結果就不言而喻了,也得虧自己應付得當,那人的枯枝飛來之時,我本欲直接翻過院牆,銷聲匿跡,枯枝我自能躲開,可,我若一跳,那人必定從後麵糾纏,可能想走就走不了了,不如先發製人,先行壓製,再找時機逃脫,讓他沒有反應時間,這不,真是一舉兩得,很輕易就誘出了侯驍的住處”,段無涯想到這裏,心中一陣高興,“走,現在該是辦事的時候了”他準備按照皇帝的旨意,將消息傳於幾波進城的人,好戲就要開場了。


    王嶽侖從房頂下來之後,眾人都圍在了跟前,我率先湊上前來,“王叔,你是不是跟那段無涯有仇啊”,“沒有啊”


    “那我剛才聽見你要割下他的人頭”


    “那是因為他對你們不利,就是我的仇人”


    “哈哈哈,王叔你太好了”我一下子就抱了上去。


    “下去”


    “我不”我故作嬌態的說道。


    “你給我下來”杏兒一把扭過我的耳朵,“哎呀,疼疼疼疼疼”,我被揪了下來。


    “現在什麽時候了,你還有時間開玩笑”


    “生活不就是為了笑嗎?生活不笑人生還有什麽樂趣?”我虛頭巴腦冒出一句話。


    “好了,都嚴肅點,熬過今晚就對了,隻要先生調息完畢,立馬離開青州城”王嶽侖說。


    眾人點頭,“現在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


    “好”,眾人散去。


    而此時,一個被大家忽略的身影,悄悄出現在了我的房間,這就是李管家,原來,方才李管家正愁如何下手之時,段無涯的到來,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他知道這很可能是他唯一的機會了,他趁著大家應付段無涯的時刻,悄悄來到我的房間,臨時找了一塊重量相當的盒子,來一個偷梁換柱,他小心翼翼的來到劍匣身旁,躡手躡腳操起包裹,然後又戰戰兢兢的放回準備的包裹,轉身朝門外走去,然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在老夫子的聽力之中,他早就知道有人進了房間,也知道有人動了劍匣,畢竟這劍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擁有過,對於一個頂尖的劍道高手,不說名劍,就是普通劍,他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更何況還是跟自己有過一段緣分的明月無情劍。


    他立馬傳音,“放下劍匣,饒你不死”,管家一聽,是老頭兒聲音,頓時驚出了一生冷汗,他不得不、很不情願的將劍匣放回了原處,“抱歉、抱歉,打擾了、打擾了”管家邊退便鞠躬作揖,唯唯諾諾的掃興而歸。


    庭中眾人準備按照王嶽侖的安排,再次回到位置上,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想起,眾人麵麵相覷,剛剛放鬆的弦一下子又繃緊了,“李大人,李大人”一個纖細的聲音出來。


    “怎麽回事兒?是個女的聲音”王嶽侖問。


    “我去開,我去開”我高興的蹦躂起來,聽到是個女的。


    “不行”王洪、王嶽侖、杏兒齊聲喊出。


    “李大人、李大人”又是一陣敲門。


    “啊,是春草”李書聽出來了,他這才想起好多天沒見到萬巧兒了,一定是萬巧兒找他有事兒。


    李書遞了一個眼神,讓門子前去開門,“咿呀、咿呀”片刻,大門開了一條縫,春草一下就鑽了進來。


    “怎麽回事兒啊?怎麽街上熱熱鬧鬧的,到了你這兒大門緊逼,門口也沒有個守門人”春草略帶抱怨的氣氛說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小姐找我嗎?”


    “不,不是找你,是找他”春草舉著燈籠,斜著手指一指,差點頂住了我的鼻梁。


    “找我?”我驚詫般的疑惑。


    “對,就是找你”她從麵對李書,側身麵對我,這一切被李書看在眼裏,悶在心裏。


    “你家小姐,找我能有什麽事兒,上次去她那裏,差點沒被殺死,還好意思來找我”我理直氣壯。


    “咦,你這個人,這麽這麽不知好歹,要不是小姐,你們這些人早死上幾百回,要不小姐,你當初能逃得掉?”


    突然,我又感覺到我有有點理虧。春草接著說:“你知不知道,小姐為了你,茶不思飯不想,人都瘦了一圈了,就你這破鄉巴佬,也不知道我們小姐犯了什麽病,會看上你,要是我,我正眼都不會瞅你一下,哼”


    其他人聽到這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好了,好了,這是我自己的事兒,你們快走吧”我看到大家笑話,急忙支應大家離開。


    “好好好,我們走”翁紅雲領著眾人,各自回到位置之上,隻有李書和杏兒,死死盯著我跟春草,就是不肯走,王嶽侖王叔走之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並且重重的一捏,差點沒讓我叫出聲來,“你小子豔福不淺啊”,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怕我負了杏兒啊,我感到他的笑裏,一陣發冷。


    “說吧,你家小姐找我什麽事兒?”我故作姿態。


    “什麽事兒,你也配問,要不是小姐命令,我死都不會告訴你,她就是讓我來看看你,老爺說,你這兩天都在辦自己的事兒,小姐讓我來問問,你的什麽破事兒辦完了沒有,如果辦完了,明日就到府中一聚,明天老爺也會派人來請的”


    “什麽,還去,不不不,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你敢不去,你去不去,你去不去”春草摘下發簪,二話沒說就紮我的臂膀。


    “疼疼疼”一個小丫鬟,我也不好跟他一般見識,“行行行,去去去,去總行了吧”


    春草這才罷休,隨即看了李書和杏兒一眼,“哦,對了,還有你們,記得一起哦,小姐期待你們的光臨”


    李書看到這一番動作,心中很是憤懣,本來想說不去,但也好幾日沒見到萬巧兒了,自己還是想去瞧瞧的,可一聽到春草的言論,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麵對春草的邀約,他隻能壓住怒火,麵帶笑容,“代我謝謝小姐,明日一定帶三兒前去”


    而杏兒,則喜怒於形,一臉不高興,盯著我跟春草,一句話不說,臉憋得通紅。“好了,話也帶到了,我走了”


    “春草慢走”李書言。


    春草剛走,李書轉過身,眼神一點兒都不與我交流,徑直從我的麵前走過,一不小心,一塊破陶盆,差點絆倒了他,“什麽破盆兒,盡在這裏丟人現眼,一生爛貨還在這院裏充高端,誰弄過來的,趕緊給我清了”他莫名其妙對著陶盆兒和下人一頓無名火。


    杏兒卻死死的盯著我,還是什麽話不說,“哼,你去吧,看明天不吃死你”,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莫名其妙待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住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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