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走後,很快天幕落下,我等一行人各自回房,夜半我便醒了過來,一看四周,隻有王洪趴在桌上酣眠,我不忍打攪他,徑直靠在了床頭之上,我摸了摸胸口,總覺還是有些不大舒適,轉頭一瞧又看見了靠在我床邊的劍匣,我想伸手去拿,一時間又想起那夜那一刻,伸出去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此刻已是沒有了瞌睡,我百無聊賴,一瞬間,我想到那本《八脈鎖心決》,老夫子說,這書能夠幫助我平心靜氣,修行內力,於是,我悄悄起床,在包袱中找到了他,我開始認真的看起來,可是對上麵的字我是一個也不識,好在裏麵畫了不少禪定、打坐、武術姿勢,字不認識,畫總能懂,我便照著上麵所畫,一五一十練了起來。


    閉眼、調息、淡念,氣沉丹田,以意念引導真氣流動,意者氣之使,意有所到則氣到,每到不安處,則微閉氣,以意引氣到疾所而攻,片刻,便頓感微妙,身上穴位如暖陽照拂,氣血悠然和善,我好似找到了奇徑妙法,對著書頁,一股腦的練了下去。


    不知不覺間,天已微亮,我收了收這本心法,穿好衣物,輕輕打開房門,想要出去透透氣,可剛邁出一步。


    “你醒啦”


    我一看,原來是白澤早早就蹲在門口,“小白,你怎麽……”


    “那本八脈鎖心決你要好好練,他能幫你築牢基礎,如今你體內幾股真氣相互角逐,說不定那個時候就一命嗚呼,這本書能讓你活的久一點”


    “是啊,我剛剛練了一揮,立刻覺得全身輕鬆,很是愜意”


    “那,那快石頭,看到了嗎”白澤這個一塊幾丈遠一人高的巨石。


    “嗯,看到了”


    “你在不許打碎它的同時,用真氣將其舉過來”


    “小白,開什麽玩笑,這擺明不可能啊”


    “沒有什麽不可能,你是不是不行?”


    “什麽,不行?男人從來就沒有不行”


    “看我的”我立馬紮下馬步,右手手心向上緩緩伸出,眼睛裏死死盯著那巨石,“起”那石頭紋絲不動。


    我看不行,立馬另一隻手也伸了出去,“給我起”石頭微微顫動。


    “心若輕則萬物輕,心若重則萬物重,人看這世間萬物,就是每一樣都看得太重,跳不出一層又一層的鎖鏈,你若能夠將他看成一片羽毛,他便是一片羽毛,好好感受你體內的真氣,體會他們在你血液中的流動”


    聽完白澤的點撥,我慢慢的閉上了雙眼,而就在此時,所有人都悄無聲息的打開了門,靜靜的看著我。


    “平心靜氣、吐納匯融”慢慢的我再將我的手掌伸出,我感到一股氣力從我的十指之間流出,源源不斷,像一條條線一般,直直的插入了那巨石的底部,就像是我手掌的延伸,而那石頭當真就如同變成了一頁紙,雖未睜眼,但在我的心中卻輕如鴻毛,心中一個默念,“起”果然,那石頭便輕而易舉的被舉起,慢慢升至空中。


    頓時,我覺好玩,便在胸前翻轉手掌,那巨石便在空中翻轉,隨著我的手勢加快,那巨石便如同一片樹葉一般,在空中飛舞旋轉,我猛地一擊,一下就向前推去,巨石如飛一般的速度直直撞向崖臂便的寨樓。


    “不好”王洪大吼一聲。我立馬被驚醒,才知道我隻顧好玩,就要闖禍。


    然就在石頭將要撞上寨樓之時,卻突然間停了下來,先是停止旋轉,而後慢慢落回了原地,我一看,原來是遲來雙指一指,而後一個回勾,那石頭便乖乖的回到了原處。


    “我說,小子,這是我的寨子,不是你胡來的地方”


    “不好意思,劍神前輩”


    “啊,恭喜啊,三兒”杏兒立馬就從房內跑了過來。


    劍神轉眼間來到我的跟前,“小子,不錯,有我當年剛剛習武時的風範”


    “就他?”杏兒噗呲一下笑了,“劍神前輩,你是開玩笑的吧”


    “我沒開玩笑,我年輕剛學武的時候還不如他”


    “聽到沒,杏兒,你看我是不是很牛”我故意彎了彎手臂,露了露拳頭。


    “別得意,前輩這是鼓勵你呢”


    “我遲來從不說謊,雖然我不知道這小子體內的強大力量從何而來,但我敢斷言,這小子將來的成就定在我之上”


    “可、可他大字都不識一個啊,怎麽練武”


    “哈哈哈,是嗎?誰說大字不識就沒有好處了,你看他這不也練得挺好的嗎?”


    “那是書中有畫”我一扣腦袋慚愧的說。


    “哈哈哈,識字自是有識字的好處,可也往往導致很多人專注其意,而忘掉其形,這天下習武者何其多哉,可為何巔峰者少之又少,除了悟性、體質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們被武學放大了心魔,心中的執念太重,對武學的記載內涵過於癡迷,殊不知真正的武學往往返璞歸真,去繁就簡,古人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個“一”才是真正的武學。不過,這不識字也是不行,走入武學,必先曉其意,而後跳出其意,方能有所成”


    “說得好”老夫子聽到遲來這一番話,感同身受。


    “劍神的話你可記住了?”王嶽侖對著我說。


    “記住了,王叔”


    “從今天起,你就開始學識字兒”


    “可這裏誰會啊?”


    “我會”一個纖細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眾人一看,原來是海棠姑娘。


    “哇,好美”她一步一步朝我走來,好似春天的桃花次第開放,我一眼就愣住了,不自覺的微笑著。


    “恭喜侯公子”還未注意,她便到了我的跟前行完了禮。


    “世子、世子?”王洪碰了碰我的手。


    我才恍然大悟,“姑娘有禮、姑娘有禮”我連忙回禮。


    杏兒瞧見了,“王叔、前輩你們那個不會,都可以教三兒嘛”


    “這等小事怎能勞煩各位前輩,就由小女子代勞,保證侯公子能學有所成”


    “對,她說得對”


    “對什麽對?”杏兒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耳朵。


    “疼疼疼,杏兒這裏還有人呢”我一把拿下了杏兒的手。


    “楚楚,不得無禮”王嶽侖也立馬製止。


    “不知這位姑娘是……”我疑惑的望了一圈周圍的人,最後將眼神定在了她身上。


    “哦,小女子譚海棠,是老夫子前輩就下來的商戶之女”


    “哦,原來如此”


    “我覺得海棠這姑娘機警,挺適合的”老夫子說。


    “嗯,不錯”遲來理了理胡須。


    “那就這麽定了”


    “我看行”王洪說。


    “哼……”杏兒故意說了一聲。


    ““那就有勞姑娘了”


    “公子客氣,這是我的婢女凝香”


    “見過侯公子”


    “見過凝香小姐”


    凝香笑了,“還是侯公子有禮貌,不像有些人,你說同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差距咋這麽大”


    “你……”杏兒指了指凝香,凝香則對著杏兒做了一個鬼臉。


    “好了,趕緊上路吧”遲來讓我們回房收拾行李,片刻之後,眾人便一同出發了。


    遲來命人帶來無情等人,給寨中的弟子做了告別,“這無情寨就交給你們了,或者改一個名字,你們等我,我會回來的”


    “師父、師父”女弟子們眼淚汪汪。


    “回去吧”遲來與眾人告別。


    我們一行人再次踏上路途。


    遲來帶著我們從另外的機關道路出了寨子。


    “這怎麽來的路和回的路不一樣啊”


    “當然,這是我們多年的傑作,讓來的人,來得走不得”被解開鎖鏈廢去武工隊額無情嘲笑著說。


    “快走、快走,出了這大山,你們以後就自尋歸處,莫要想到回頭,現在你們沒有武功,回去我可不敢保證我的弟子會不會殺你們,況且,沒了功力,過那道道機關,你們也過不了”


    “你好狠心”無情拖著虛弱身體說道。


    “廢話少說,我言之已到,你等好之為之”


    不久我們便到了山腳。


    “這裏有兩條路,你們自己選,走吧”


    無情隻得帶著寥寥無幾的幾個死黨,選了一條路,一瘸一拐的離去。


    “寨主,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走一步看一步,遲來,你給我記住了,有朝一日我定百倍還於你”無情咬牙切齒在十來個忠心於她的弟子麵前發誓,然後慢慢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走吧,我們也該上路了”遲來轉過頭說。


    “前麵是什麽地方”


    “我記得好像有個鎮子叫福來鎮,今夜我們就到那裏歇息,過了福來鎮,便是出了儋州,到了幽州地界,去那紫椿觀也就不遠了”


    於是大家快馬加鞭,不停向前趕,終於快到夜幕之時,到了這福來鎮。


    “勾魂鎮”王洪指著牌坊上的名字念到。“不對啊,這裏不是福來鎮嗎?怎麽變成了勾魂鎮”王洪對著老夫子說道。


    “想必是時隔多年,我記錯了”


    “不,我記得也是福來鎮”遲來說道。


    “那怎麽……”


    “管他呢,這一路上餓壞了,先進去找點吃的,美美的睡一覺再說”


    我們幾人牽著馬,就進了鎮,可誰成想,明明家家戶戶亮著燈火,聽到我等的馬蹄聲立馬就閉了燈,我們都都覺得很是詫異,“管他呢,先去找客棧”,可是越走越發現不對勁,“怎麽家家戶戶都關著門啊,這才什麽時辰”


    “對啊,這才酉時”


    “我上去問問”我看到一個男人從窗戶裏探出頭看著我們。


    “小哥,我打聽一下……”話還沒說完,“嘭”的一聲窗戶一下子就關上了,燈也滅了。


    “咦,真是奇怪”


    “我看這個鎮子有點問題”白澤說道。


    “有什麽問題”


    “說不上來,不過大家小心”


    果然,我們剛轉過一個轉角,便發現路口處擺放了十幾口棺材,火盆裏的活還在燃燒,紙錢漫天都是。


    一個人披著壽衣垂著頭跪著棺材麵前,“啊”凝香一聲大家。


    “什麽人”嚇了眾人一跳,還以為有什麽東西。


    “走,去問問”我碰了碰杏兒,“要去你去”


    海棠也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說小姐們,就是我去,你們也得放開我啊”


    他們緩緩鬆開了手,我正準備問路,“世子,還是我去吧,你們在這裏等我消息”王洪突然冒出一句,嚇了我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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