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他!”見那拳手抹掉了嘴角溢出的血液,爬起身來再度控製住了胖男人,阿托莉絲焦急地喚道。


    “比起這家夥,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另一名拳手從一旁走來,擺著猙獰的嘴臉,衝著被製服在地的阿托莉絲肚子就來了一腳。


    “咳唔~”腹部受到的撞擊是真實的,對方這一腳相當狠辣。


    “這一腳就夠,不要讓竄上舞台的老鼠毀了大家的一番雅興,不過這隻充滿正義感的小老鼠我們老板可並沒有打算放過哦!”空靈的聲音回蕩著,如惡魔般的低語,令阿托莉絲不禁打了個寒戰。


    “收到。”控製住阿托莉絲的那名家夥像是接收到某種命令,在用眼神製止了拳手肆意的舉動後,將阿托莉絲整個提起。


    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再期望不暴露了,見對方壓製自己的舉措出現破綻,阿托莉絲趕忙呼喚狼王以求支援。


    “無力的掙紮。”武者平淡地闡述著,隻是一揮手就以絕對的力量將虛空中形成的契約陣輕易拍碎。


    隨後直接將愣神的阿托莉絲的腦袋,狠狠地砸在一旁的另一張賭桌上:“你就給我待在這裏,看好了!”


    對方沒有扯下自己的兜帽,似乎對他們而言,自己是何身份根本不重要!阿托莉絲咬著牙,下巴強頂著桌子抬起頭來直視前方。這個位置正對著幾人對決的賭桌,而她被束縛在這裏隻能眼睜睜看著賭局中發生的一切無能為力。


    “凡妮莎小姐,那樣是沒用的。”眺望來視線落在了阿托莉絲身上,不是失望也不是愧疚,那來自喬的話語訴說著無力。


    “所以我才別無選擇。”他搖了搖頭,隨後將目光投到了自己對麵,那個已經被嚇到失禁的胖男人身上。


    “現在就由籌碼最少的彌賽雅小姐,親手葬送這個委屈的失敗者吧。”


    “!!!”空靈的聲音接下來傳達的話令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振。


    要殺死他!殺死這個與他們一樣的可憐人!還必須經由他們的手?!顫動的瞳孔一點一點移到了那位膽怯的女子身上,驚恐的目光看著拳手將一把匕首遞到了她的麵前。


    “為……為什麽……為什麽要我來做如此殘忍的事?”看著那遞到眼前的匕首,女子的情緒已經來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就是規則,參加這次對決的你們,沒有選擇。如果不想跟著立刻出局的話……”


    “我……我做!”隻是在提到失去資格的那一刹那,阿托莉絲看到女子的眼中閃過了一瞬間的堅毅。


    那絕不是害怕,她似乎也背負著什麽,背負著足以支撐著她走到現在也沒有崩潰的力量。寧願親手染指鮮血,也不願放棄,賭上了自己的人生,帶著那樣的覺悟,不論如何都要贏下這場比賽。


    “啊啊啊啊啊啊~”失敗了,沒能救下那個男人,不願直視那般慘狀,阿托莉絲悔恨地別過腦袋。隻是聽著女子壞掉的聲音,同那冰冷的匕首一樣一刀又一刀,刺進了胖男子已無生氣的軀體裏,也深深地刺進了阿托莉絲的心間。


    這是何等的屈辱,她什麽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二者淒慘地腐爛而亡。阿托莉絲討厭自己的無力,她想要相信自己也能做些什麽。


    “……時間到了。”


    但是,對局還在繼續。


    德州撲克要求玩家想象這對手手裏牌的強度,采取進攻和防禦的策略,有時也需要虛張聲勢,這個遊戲有很強心理戰的色彩。


    “壞掉了麽。”胖男人的屍體被拖下去了,在看到渾身沾滿鮮血的女子一步步回到自己的位置,臉上的恐懼蕩然無存的那一刻,喬閉上了眼睛。


    比起身體,精神先一步壞掉的話,可是沒辦法贏下去的。


    對局再度展開,但其中的兩位卻已經失去了鬥誌。親眼目睹胖男人死在自己眼前,這樣如何還能保持冷靜?


    也許下一個變成那樣的,就會是自己了,想到可能會降臨到自己身上的失敗,中年男人和中年女子都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並將情緒表現在了各自的臉上。


    “a和q”,喬的手牌與場上的公共牌組成最大的兩對,將中年男人隻的湊出一對的ak壓製了下去,從他手中奪走了大量的籌碼。


    如今的喬手裏已經攢握了足足24000的籌碼,場上已經沒有人比他所掌握的籌碼更多了。手握籌碼最少的中年女子,手中的籌碼卻已不到3000。


    穩定住戰栗的身子,緊握著手中的牌。中年女子手裏的底牌是9和j,在牌堆中這樣的組合可根本算不上強,而眼下也隻是勉強與場上的三張公共牌役成一對而已。在五人局中,想要以這樣的牌獲勝,概率相當渺茫。


    壞掉的女子露出可怕的笑容,將手中的牌丟棄到牌堆中,而一旁的中年男人手中的牌似乎也算不上好,緊接著丟棄。


    中年女子的目光放到了不願放棄的喬與高傲青年身上,比起其他人來,這兩位參賽者可以說冷靜得令人害怕。除開青年那被墨鏡遮住的雙瞳,單是喬默然的眼神,就根本猜不透對方所掌控的手牌。


    “你……又是為了什麽才堅持到這裏的?”輪到喬的回合,中年女子見他盯著自己的手牌猶豫了片刻,隨後抬起頭,向著自己這邊看來問道。


    需要告訴他嗎?有必要告訴他嗎?麵對喬的問話,女子選擇了沉默。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不得不贏下來的理由,隻是向對方傾訴的話,真的能得到對方的憐憫而存活下來嗎。


    不,或許值得期待。


    她已經沒有容錯了,不允許接受更多的失敗,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她將會是下一個被淘汰的對象,她會同那死去的胖男人一樣墮入深淵!


    “我……我有一個女兒。”她用顫抖的手緊捏著自己的裙角,眼含淚光咬著牙將自己的悲慘傾訴。


    “她患上了疾疫,治療需要大量的錢財,否則就會死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骨肉離開,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父親,我不想再讓她連自己僅剩的唯一的親人也失去……”中年女子的聲音顫抖著,但不同胖男人那樣語無倫次,她真的真的盡力想要將自己的難處傳達給對方。


    “這樣嗎……”喬的眼神在聽完對方的闡述後改變了,逐漸變得溫柔。


    “allin!”他將自己的籌碼全都推到了中央。


    如此舉動看得高傲青年皺起了眉頭,一般來說玩家會選擇全押,說明對方對自己的手牌有著絕對的底氣,但眼前這家夥似乎另有打算。


    “棄牌!”當前玩家選擇全押,那麽後續玩家則必須選擇跟進,不全押則棄權,這是遊戲規則。而若是玩家所持籌碼大於其他全押玩家的數額,那麽即便是前者敗北,也不會失去所有籌碼,而隻需要將獲勝對象總籌碼等量的籌碼支付即可。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選擇相信我,或者直接丟棄你的手牌,繼續下一場對局,隻不過下一次的話,我可不會再懷抱這份憐憫了。”看著那愕然的中年女子,喬歪了歪頭用著輕柔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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