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拘泥肉體,而是受製於靈魂麽,明明自己如今所掌控的是巴龍的這副身軀,可靈劍依然表現出效忠與她的這份決心,不禁令阿托莉絲對靈魂綁定這個概念有了新的了解。


    “看樣子,靈劍並沒有追隨你的打算。”見此狀,阿托莉絲借機衝著伊萊娜調笑道。


    “這劍居然是活的!”伊萊娜表現出驚愕之色。


    敢情你的關注點是在這裏嗎,聽罷阿托莉絲當時就是一個趔趄。


    不過話雖如此,見伊萊娜後續表現出的失望樣,阿托莉絲終歸是於心不忍。


    繼而對靈劍說道:“你的忠貞我已經感受到了,不過我希望這次你也能聽從我的指命,協助伊萊娜伴她度過難關。”


    “若此即為禦主訴求,那靈劍天流自沒有不從的道理。”靈劍不多言,話畢便遵從了阿托莉絲的指命,返回到了伊萊娜身邊,不過這一回比起方才明顯安分了許多。


    “雖說我確實是有試試這把劍的想法,但這樣一來總覺得像是在接受你的施舍。”令阿托莉絲意外的是,重新接過靈劍的伊萊娜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喜色,反倒是摸著下巴考量了起來。


    聽其所言阿托莉絲頓時哭笑不得:“你就說用不用吧,不用我可叫靈劍回來了。”


    “別別別,那就當我欠你份人情了,以後阿托莉絲你要是在外遇到麻煩了,就報我的名字。”伊萊娜丟出豪言,並拍了拍她那並不豐盈的胸脯,盡管那具身體的原主人就在她麵前。


    果然還是太怪了,阿托莉絲想在此之後得少同伊萊娜交流得好,不然總有一種在照鏡子的感覺。


    閑聊結束,借著伊萊娜搗鼓靈劍的時間,阿托莉絲簡單活動了一下身體,直到現在她才將注意力放在周遭的環境上。


    三人所處之地乃是一片無風的高地,視線所去四麵均被雲霧環繞,除了腳下方圓百米之外根本不存在任何立足點。


    說是高地也許太過保守,真要說的話這裏簡直就是窮峰之巔,除開正前方遮擋視野略顯突兀的樹叢外,幾乎寸草不生。


    環顧了一周,並未發現下山的路,見狀阿托莉絲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朝那灌木叢投去。如今巴龍還未從冥想中醒悟過來,由於擔心前方可能存在的未知險境,阿托莉絲並沒有對樹叢後方進行勘察。


    但那違和感強烈的樹叢,卻像是巫女施下的魔咒一般,捕獲了阿托莉絲的好奇心,無時無刻不在刺激她的神經蠱惑她前往。


    “對了伊萊娜,看你和巴龍的樣子,好像很輕易就接受了靈魂置換的設定。結合巴龍先前提出的建議和那一番話,你們兩個果然是知道些什麽吧?”並沒有選擇輕舉妄動,在思考了片刻後阿托莉絲向著伊萊娜開口問道。


    不知為何,見阿托莉絲突然提起這個,伊萊娜的臉色立刻便沉了下來,方才的喜色隻是一轉眼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布萊托裏克......”伊萊娜口中默念著,隨後狠狠地搖了搖頭整理了下情緒。


    “說起這個,阿托莉絲應該記得我之前提到的第三層最終領域的怪物,來自第四層這個說法吧。”


    “你的意思是?!”阿托莉絲的瞳孔微縮,原本她是並沒有太多在意這回事的,但如今在了解到了第四層的禁製後,這件本該作為背景設定草草略過的信息,轉眼就變得嚴重了起來。


    “布萊托裏克。”伊萊娜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那是過去曾與我一同參與冒險的一位魔術師夥伴,同樣也是被那邊那小子所討滅的第三層關底守衛。”


    “什麽!?”


    接下來的時間裏,通過伊萊娜的描述,事件的全貌逐漸在阿托莉絲的麵前展開。


    過去伊萊娜也曾是某個冒險小隊的一位成員,回憶那段過往,或悲或喜,卻也足以令伊萊娜銘記於心。或許在她的心中,那段與夥伴們共處無憂無慮的時光,就與她的劍一樣作為漫長的生命曆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


    那一天,為了追求劍道極詣的伊萊娜選擇與夥伴們分道揚鑣,獨自前往水之鄉——弗諾裏亞斯展開了長達十餘年的曆練,並在此領悟水念流並成就劍王之道。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那位曾經向她表達過戀慕之情卻被欣然婉拒的人類少年,在伊萊娜離開之後,便也毅然選擇了辭別,並追隨著伊萊娜的腳步,在她的身後默默守望至今。


    “在我離開小隊後,再次與布萊托裏克相見,已是三十年之後。那家夥可真是......在我身邊待了這麽久,身為劍王的我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說起這個,伊萊娜顯得有些頭疼。


    “不過我應該能想象到,那家夥在見我教授徒弟技藝時候的咬牙切齒模樣,嘿嘿嘿。”


    “我說你這臭不要臉的性格能不能改改。”看著伊萊娜訕笑的樣子,阿托莉絲很是無語。


    “這也是沒辦法嘛,我也隻是在客觀陳述事實而已。”這邊見阿托莉絲翻起了白眼,伊萊娜趕忙扯開話題:“三十年對長壽的精靈而言不過轉瞬即逝,但對你們人類和獸人來說卻算得上是命途的大半。隻記得那一次相見,布萊托裏克並沒有說太多,隻是簡單的噓寒問暖之後我們便就此作別。隻是沒想到,那家夥居然在得知我要去天域霞廊後,選擇先我一步踏入了其中。”


    提亞尼斯特以精靈為尊,布萊托裏克一度認為是自己的身份無法與之相匹,卻未曾想到伊萊娜隻是單純地想要擺脫過去,將全部的身心付出去尋求武藝的極致。


    “我想要登上天域霞廊之頂,並非是想追隨勇者的腳步,就隻是純粹地將祂視作征服的對象罷了。”伊萊娜說著,發出感慨。


    能夠避過劍王的感知,跟從伊萊娜數十載未被發現,足以證明布萊托裏克的實力,至少不會遜於任何一位除去加護的法王強者。而就是這麽一個存在,卻在攻破第三層踏入第四層領域之時遭了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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