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走在空曠的大街上,清晨陽光也還沒有溫暖整個城市,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來自於哪裏,這個世界好像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她的,她怎麽能夠不傷心。


    麵對陳偉涵的悔意,同時也麵對自己的心,原來一切都是回不去的。麵對這丫那個到底生活除了妥協,她竟然想不到別的路可以走,她要把自己保護的好好,這一生她再也不允許別人傷害到她。也或許這才是屬於她的生活。


    走過熟悉的街道,然後看看熟悉的場景,一天竟然就這樣過去了,好像沒有什麽都沒有發生,又好像什麽都發生了,夜幕降臨的時候,她竟然還是找不到屬於自己的那一盞燈火溫情。


    這個時候,陳偉涵應該早就離開了吧,林敏開始所謂家的方向走去。


    “媽,你怎麽在這裏?”。林敏剛剛轉過樓梯,就看見了坐在自己家門前的陳母。慌慌張張地將陳母扶起來,同時一隻手將鑰匙插在了鎖裏。她趕緊讓陳母進屋,拿出自己收藏的碧螺春招待陳母。


    “好了。不用忙了。”陳母坐在沙發上,一臉慈祥地看著林敏忙碌的身影,她還是叫了自己媽,她還是承認自己這個母親。


    “媽”林敏突然停住,尷尬地笑了笑,才開口說,“這個是上好的碧螺春,您嚐嚐。”她彎腰將剛剛沏好的碧螺春放在了陳母的麵前。


    “沒事,叫什麽都行的,就算是離婚了也還是我的女兒呢。”陳母看著林敏尷尬的樣子,笑著說,眼角已經有了皺紋,依舊還是掩蓋不了她年輕時候的風韻,公務員出身的她在那個年代裏也算是蠻有地位的了,隻不過沒有像馬父那樣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政治家。


    “您來有什麽事情嗎?”雖然聽到陳母這樣說,但是林敏依舊還是不願意在這樣稱呼了,畢竟有些東西還是不一樣了。有些事實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林敏來,坐著。”陳母拿起茶幾上的碧螺春,朝著林敏招手,示意讓林密坐在她的身邊。其實,陳母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媳婦是喜歡的很,也許是因為家裏麵隻有偉涵這麽一個孩子,也沒有一個女兒,所以對於單純,清靜的林敏還是從心眼裏喜歡的,不說別的,就說這七年來,林敏每一次出差都不忘記給自己帶個小禮物,有時候是當地的特色吉祥物,也有時候是一摞照片,還有的時候就是一條圍巾,無論如何這個女孩子總還是想著自己的,這比什麽都重要。


    “偉涵讓您來的?”林敏看陳母遲遲不肯告訴自己,為何而來。也或許是不好意思吧,隻是既然來了總還是要達到自己的目的的吧。林敏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所以索性直接了當地提出了,她看的出來,自己說完話的時候陳母的頭略微的低下了,林敏其實想說這些事情都不是一個做母親的錯,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的相處,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遍。


    “不是,是媽自己要來的。”陳母拉著林敏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這雙手比七年前的時候粗糙了不少,陳母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會洗衣服,所有的衣服都是林密一個熱再洗,雖然住在一個城市之中,但是誰都知道北京有多麽的大,所以這個當媽的液幾乎沒有盡到一個當婆婆的義務。


    “您”林敏還想說什麽,但是卻被陳母打斷了。


    “敏敏,媽知道這七年來,你在陳家受累了,也知道我們陳家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但是敏敏,媽是真的很喜歡你,真的希望你能夠永遠地留在陳家。”陳母說著說著就止不住自己眼角的淚水了,陳母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說些什麽都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了,畢竟那些傷害是那樣真實的存在過,要讓一個人忘記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看著自己兒子,那樣的傷心和難過,自己又怎麽能夠忍心呢?


    “您別說了,這些都不怪您。”林敏握住陳母的手,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婆婆哭的這樣的傷心,她希望自己不是那個讓她傷心的那個人,可是如何才能夠讓陳母不傷心呢?她知道方法,但是她卻依舊不能夠那樣去做,這個時候林敏的心中充滿了愧疚,隻是兩個人的生活始終還是沒有辦法因為對於一個母親的歉疚而存在的。


    這樣的愛情相信陳偉涵也並不會要的,而要自己再重新愛上這個男人她做不到,這個時候她除了沉默,說什麽都沒有辦法解決陳母的傷心。


    “敏敏,算是媽求你了,再給偉涵一個機會,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陳母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林敏除了流淚,除了看著陳母的淚水躺在臉頰,竟然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敏敏,媽一直都把你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媽這些年來也沒有求過你什麽事情,這件事情媽知道讓你為難,但是求你答應媽,好嗎?”陳母站起身來,雙膝一彎,便跪在了林敏的麵前。


    “媽,你起來,起來說,敏敏承受不起。”林敏著急地說著,隻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脫口而出的竟然是媽。


    她用盡了力氣要扶陳母起來,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有用,林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兩個人抱著彼此便開始哭泣,好像要將所有的不開心,不甘心都哭出來,這樣也好能夠繼續以後的路。


    “敏敏答應媽。”陳母抬起頭看著林敏哭紅了的雙眼,心中怎麽能夠不心疼,可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一切也早就沒有了回轉的餘地,索性也就隻能這樣了。到了最後,陳母還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逼迫了這個自己疼愛如女兒的孩子。


    “我。我。”林敏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敏敏,媽求求你了。”陳母的眼淚好像流淌在了林敏的心裏一樣,讓她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我答應您,我給偉涵機會。”林敏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或許他們之間也真的還沒有結束,不然怎麽會還有這麽多的糾葛。“媽,起來。”林敏先站起來,用雙手扶住了陳母,將她輔扶到了沙發上。


    陳母坐在沙發上,胡亂地擦幹了自己臉頰的淚水,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眼淚依舊還是沒有止住,眼前林敏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自己為何還要這樣的哭泣,是太高興了嗎?還是覺得對不起這個活得單純的女人?


    “媽,好了,別哭了。您還沒吃飯呢吧,我去給您做飯。”林敏拿起紙巾擦幹淨了陳母臉頰的淚水。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好,好。”陳母看著這樣的兒媳婦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始終還是不忍心拒絕自己的請求,隻是這樣的逼迫真的可以嗎?他們的感情能夠回到從前嗎?這隻能夠看偉涵自己的造化了。


    “媽,今天不能給您做吃的了,家裏冰箱裏什麽都沒有了。”林敏悻悻地從廚房走出來,解開圍裙,小聲地說。


    “什麽,怎麽什麽都沒有呢?你要照顧好自己。”陳母聽著林敏的話,走到了廚房,冰箱裏竟然真的連一塊麵包也沒有了,更別說是青菜了,陳母的眼淚淬不及防地就流了下來,林敏這到底最近在過著怎樣的生活啊,怎麽冰箱裏就什麽都沒有了呢?


    陳母轉頭,看著林敏消瘦的樣子,心就好像是被萬蟻吞噬一樣,不知道是疼,還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總之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多少年都不曾流淚了,今天竟然這樣不能自已。此刻她真的明白,自己是真的苛求了這個孩子,可不這樣做的話,另一邊是她十月懷胎才得到的兒子,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陳母已然不知道了。她隻能默默祈禱自己的兒子能夠徹底地認識到錯誤,能夠真正地給這個女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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