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東西方幾十公裏,富士山,桃山國的聖嶽。


    直徑八百米的火山口,從高空看去,如同一朵靜謐的白色雪蓮。


    早晨5點12分,白色雪蓮突然變成了血色。


    毫無征兆的,岩漿開始凝聚,短短幾分鍾後,岩漿衝天而起。


    自寶永四年噴發之後,積蓄了三百多年的地脈之力,一瞬間全部噴湧而出。


    大量的紅色熔岩,覆蓋了原本白色的雪山。


    煙雲直上九天,飄到數千米的高空,火山雲在天頂聚集,幾百公裏外都能看得見這如同煉獄一般的景象。


    桃山國的象征,變成了他們的噩夢。


    火災,這是第四難。


    京東市東方,溫度開始變化。


    上一分鍾還是寒冷的冬天,下一秒突然變成炎熱的夏天,那些在地震中幸存的人,經曆著離奇的氣溫改變。


    有的人剛脫下棉衣,就被凍死在家裏。


    有的人想喝水暖一暖,卻被燙傷了喉嚨。


    如果說世間有個控製溫度的溫度表,那麽現在,東京都的這個表碎掉了,溫度失去了秩序。


    氣災,這是第五難。


    5點17分,在五難中活下來的人已經很少了,他們大多已經躲避起來。


    他們期待著救援的到來,或者展開沒多少作用的自救。


    一個穿著官方製服的人,正在不斷的組織自救。


    他叫德川鹿,他的祖上曾經是桃山國最後的幕府將軍,可到他這裏,已經沒落了。


    地震發生時,他隻是新宿區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官員,可是他卻救了很多人,他費心盡力,組織起了人手,把周邊的人都拉到新國立競技場裏。


    現在,這個奧運會場館中,橫七豎八的躺著被他救下的人。


    他欣慰的笑了下,想要去救更多的人。


    就是這時候,他突然倒下了。


    他是一個好人,但他沒能等到奇跡。


    德川鹿睜著眼睛:“神呐,這到底是怎麽了。”


    “嘩啦!”


    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以詭異的姿勢站起。


    新國立競技場裏,宛若充滿小鬼的阿鼻地獄。


    惡鬼災,這是第六難。


    京東市上空,空氣越來越稀薄,靈氣也越來越少。


    軒轅憶昔皺眉,上次到這個高度,還是迎擊塔納托斯小行星,之後就再也沒來過。


    她知道,對方飛這麽高,是為了分割戰場。


    此時的稚日女尊,回收了絕大多數香火之力,又吸收了大量的靈力,實力竟然已經到達了六品巔峰。


    她似乎是用千年時間布下了這個局,現在到了收網時刻了。


    軒轅憶昔凝神,二神四千多年來積蓄的願力,加上二神本身的願力,是一股龐大的力量,之前都通過願力映射,轉給了軒轅憶昔。


    她這一路擊殺七福神,消耗了不少願力,但剩下的願力,依然夠她與對方一戰。


    就在她要出招時,突然感覺到,京東市上空,仿佛落下了一個看不見的樊籠。


    周天星辰消失了,當然,也包括軒轅星係。


    星辰失度,這是第七難。


    七難即生。


    ……


    天宇受賣命沒有靈魂,她隻是具被稚日女尊喚醒的死屍,她跳的舞,如夢似幻,跟進來的十幾個普通人,都看的呆住了。


    她的動作詭異離奇,可卻充滿了神聖的味道,好像無數動物在起舞,好像八百萬眾神在複生。


    “天宇姬之舞啊。”


    “我在電視裏看到過這個舞蹈,美感不如眼前舞蹈的萬分之一!”


    有人喃喃自語,仿佛死前能看見這樣的舞蹈,一生也值了。


    “吼!”


    如雷霆炸響,一金突然大吼一聲,這些普通人的神誌才恢複正常。


    佛門獅子吼一出,他們捏著太陽穴,痛苦的坐在地上。


    不過沒有人抱怨,因為十幾個人裏,又有好幾人離奇死去,要不是一金這一吼,可能大家都要死。


    “神呐,我們到底做了什麽錯事,要這樣懲罰我們!”


    一個中年大叔大哭著,跑向了天宇受賣命的舞台。


    然而他根本沒接近舞台,就直接炸裂,變成一抔血土。


    “師父,我們該怎麽辦……”


    清水琉璃哭著捧起碎成渣的鈴鐺,放在胸前。


    但她的師父好像已經死了,沒有任何回應。


    東橫咲走過來,疑惑的看著清水琉璃,不確定的喊道:“琉璃醬?”


    渾身是血的巫女抬頭,嘴角耷拉著,哭著說:“東橫姐姐。”


    東橫咲詫異的看看清水琉璃,又看看悅兒。


    悅兒衝她們點了點頭,然後一蹦一跳的跳向舞台。


    “不行!”


    一金大喊一聲,可他得頂著門,沒法去阻止。


    近藤遠眼疾手快,衝過去拉住悅兒,悅兒擺了擺手,笑出兩個小虎牙:“我試一試。”


    魚女有個規矩,別的魚女跳舞,那麽我也得跳,而且要整一個和別魚不一樣的。


    你根本無法探究魚女的腦袋裏究竟會想些什麽,在別人陷入舞蹈帶來的視覺衝擊時,悅兒想的是:她跳的真好,我也要跳。


    於是,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悅兒褪去了人類的裝扮,變回了魚女的樣子,巨大的尾巴跳動著,來到了舞台前,在剛才那個大叔爆炸的地點之前停下。


    武道館並不大,一圈燭光照耀著舞台中間的天宇受賣命,她那蒼白的好似塗了脂粉的藝伎一樣的臉上,毫無表情,舞蹈動作流暢而唯美。


    因為蠟燭擺的角度很好,形成了一個無影燈一樣的光源,沒人能看見天宇受賣命的影子。


    但悅兒不同,她站在舞台下,燭光把她的影子拉的極長,從舞台一直拉到武道館的門口。


    然後,悅兒動了,影子也動了。


    比天宇受賣命的舞蹈更離奇的舞姿出現了。


    紅傘傘躺板板的歌聲,一開口,就讓他們思維都不連貫了。


    如果說天宇姬的舞是至神至聖,象征著諸神的渴求。


    那麽悅兒的舞,就是土到極致,卻又潮到極致。


    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在舞台上下對撞。


    “她出問題了!我明白了,這是在褻瀆儀式!”


    眼尖的一金大喊。


    天宇受賣命的動作確實正在變得僵硬,剛才流暢無比的舞蹈,進行的越來越難。


    儀式一開始,就沒人能終止。


    除非是七品以上的力量強行破壞,但世間隻有一個軒轅憶昔。


    所以稚日女尊升到高空與軒轅憶昔對戰後,連六品的福祿壽都沒必要留著。


    福祿壽等七福神先後被獻祭,他們多年積累的靈氣和香火之力,全部都匯聚到了稚日女尊自己身上,用於提升她的實力。


    她並不需要保護儀式,而且,這種儀式本來是不可能被褻瀆的,就算你跑到舞台邊五穀輪回,儀式也不會受到一丁點影響。


    但是她怎麽也不會知道,有些腦洞大開的種族,居然硬是想到了褻瀆儀式的辦法。


    這真是一種黑色幽默,稚日女尊算盡蒼生,也不可能算到,會有什麽東西傻乎乎的,在關公麵前耍大刀,跑到天宇受賣命麵前跳土味舞蹈。


    如果說這個夜晚曾經有過奇跡,那隻能是某個魚女腦袋裏某次多巴胺的小傳遞。


    那畢竟是悅兒啊!


    悅兒的舞蹈,大大影響了天宇受賣命,高空中,稚日女尊的動作也變得僵硬。


    軒轅憶昔看準破綻,萬劍齊發。


    稚日女尊又恢複了過來,她的動作在僵硬和流暢之間切換。


    幾招過來,她的身上已經出現了好幾道傷痕。


    可她早就是個死人,傷痕隻是皮膚裂開,卻沒有一丁點血。


    她拚著被軒轅憶昔打傷,往地上的武道館一指。


    武道館內,一萬多個座位上,所有的超凡生物突然都轉頭,看向了舞台下跳舞的悅兒。


    “不好!”


    清水琉璃跑到悅兒身後,掏出幾張紙人。


    她要守護悅兒,但她靈氣耗損嚴重,麵對這一萬多個超凡生物,根本不可能贏。


    悅兒沒有無敵的舞台,僅僅靠清水琉璃,能守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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