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玉山這般說,肖雨便放心了。


    玉嬋上山完全是因自己勸說,如若有個好歹,自己會愧疚一輩子。


    肖雨又多問了句,“我以後怎麽才能聯係到你?”


    黃玉山想了想說道:“門口放三塊石子。”


    “茅房門口?”


    “小友看著辦。”


    準備離去,黃玉山突然問道:“你剛說將那些人都灌醉了?”


    肖雨剛想說是,想到還有迎春樓的兩位,說道:“可能還有兩人沒醉。”


    黃玉山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三人未醉。”


    肖雨愣住,吃驚問道:“確定嗎?”


    黃玉山點了點頭,回道:“尋常人入睡與入醉,氣息不同,確實是三人未醉。”


    肖雨詫異,心想第三人是誰?


    如若現在回去會羊入虎口嗎?可不回,此行不是白費了。


    不行,計劃已過半,如此放棄不甘心,肖雨決定先回去看看再說。


    ……


    黃玉山跟在肖雨身後不遠處,不為人察覺。


    肖雨回到住處,見迎春樓兩位已經睡了,而劉大廚一眾人也如死豬一般一動不動。


    到底是誰?


    肖雨偷偷地觀察著各人的神情。


    這時,吳二似頭皮瘙癢撓了撓頭,睜開昏沉的雙眼,看到肖雨,醉醺醺地怪笑道:“好久沒喝這般醉了,兄弟剛剛去哪裏了,莫不是真去偷人了。”


    肖雨也一副醉意的樣子,自嘲道:“去了趟茅房,差點在裏麵睡著了。”


    吳二被逗樂,笑道:“兄弟若在茅房過一夜,明日就不用去後廚了,嘿嘿……”


    頭一撇,又睡了過去。


    肖雨看著眾人睡的七倒八歪,又不願去迎春樓那兩位那邊,找了個角落,背靠著牆,睡了過去。


    熟睡中的肖雨被大牛粗曠的聲音喊醒。


    “大家快醒醒,快點,快點。”


    眾人睡的正香被人打擾,自然不喜,一人叫道:“喊喪啊,吵吵吵。”


    大牛見眾人還不起,大聲喊道:“快辰時了!”


    眾人一聽時辰,慌忙起身,昨日大多是和衣而睡,下地開始找鞋。


    “我的鞋呢?”


    “你特麽穿的我的鞋,快脫下來。”


    “別晃悠,我頭疼。”


    “好酒也上頭,奶奶的,痛並快樂著。”


    “你拿的我的,搞毛呢。”


    “快快。”


    “趕緊換。”


    ……


    眾人一行火急火燎地跑到後廚,見到昨日送酒的侍女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根鞭子,臉色不善。


    迎春樓那兩位站在侍女身後,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遲到的劉大廚一行人。


    眾人乖乖站成一排,低下腦袋,戰戰兢兢,等候發落。


    侍女摸了摸手中鞭子,厲聲說道:“轉過身。”


    “啪——”一人一鞭,童叟無欺。


    眾人不敢反抗,不曾喊疼。


    到肖雨這裏,侍女照樣也是一鞭,卻是留了幾分力。


    哪想從沒受過鞭刑的肖雨不經意怪叫一聲,“喔——”


    侍女本來很生氣,被這一聲逗笑了,受罰的劉大廚等人也在強忍著笑意。


    侍女此行是來樹立規矩的,這麽嚴肅的時候,肖雨還如此輕佻,抬起腳踹向肖雨的屁股。


    雖然不疼,肖雨還是順著慣性,撲在了地上。


    肖雨趴在地上,也覺得剛剛有些不妥,但情不自禁就叫了出來,能怪誰呢?


    侍女見肖雨就跟隻癩蛤蟆一樣趴在地上,極為有趣,故意板著臉罵道:“還不起來,莫不是要我扶你?”


    肖雨立即爬起身歸入隊伍,賠笑道:“不敢不敢。”


    “轉過來。”侍女一聲令下。


    眾人一一轉過了身,內心忐忑,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麽處罰。


    侍女似氣已消,開口警示道:“若還有下次,腿給你們打斷。”


    這般說此事便結束了,眾人心底歎了口氣,諂媚求饒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迎春樓兩位站在後麵心裏委屈,心裏不滿。


    怎麽也得打的皮開肉綻、哭爹喊娘才像話嘛,如此小懲就放過了他們,不解氣。


    心想,這還是嵋陀城人口中說的千煉門人嗎?


    肖雨看著眼前外表嚴厲的侍女,心想這人還挺好的。


    剛那一鞭肖雨知道是侍女留了情,否則這時背後肯定火辣辣的疼。而那一腳也不痛不癢,幾分力還都被肖雨卸去了。


    侍女看著盯著自己的肖雨,想起剛剛好笑的模樣,嘴角微微一揚又立刻垮了下去,對肖雨喝道:“你也是。”


    肖雨潺潺笑道:“是是是,沒下次了。”


    侍女吩咐道:“趕緊去做早膳,餓到玉嬋,堂主發怒下來,都吃不了兜著走。”


    手指肖雨,“做完你送過去。”


    眾人應道。


    侍女轉身離去了,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回到後廚。


    路過眼神譏笑的那兩位,吳二小腿一抖,二人便“哎喲”一聲倒了下去。


    吳二還大驚道:“兩位怎麽行如此大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眾人哈哈大笑,剛剛的不愉快煙消雲散。


    肖雨小步來到劉大廚身邊,低聲問道:“劉老哥,我們是不是耽誤堂主的早膳了?”


    劉大廚給了一個肖雨眼神,有些畏懼說道:“堂主這時還未醒,若真耽誤了飲食,恐怕真要斷一條腿。”


    肖雨也畏懼地點了點頭。


    眾人趕忙燒鍋拿鏟,做起了早飯。


    玉嬋的早膳一做完,劉大廚便催促肖雨送去,別耽誤了時辰。


    肖雨拿起食盒,出門了。


    劉大廚已經將玉嬋的住處告訴了肖雨,昨日去過膳房,就在邊上不遠,輕車熟路。


    快到玉嬋的住處,就看到門口有兩位侍衛,而王鶯兒的小腦袋透過門縫,東瞧瞧西看看,看到肖雨來了,打開門,跳了出來,一臉雀躍地招手示意。


    侍衛沒有阻攔庖夫裝扮的肖雨。


    鄧廣元早就發下話來,惹惱到裏麵姑娘,為死難贖。


    肖雨跟著王鶯兒進入了房內,寬闊敞亮,錦簾玉珠,古色古香,再一想自己跟五個男人擠在一張榻上,嘴角輕微一扯。


    玉嬋見到肖雨,美眸一亮,欣喜說道:“來了。”


    肖雨看玉嬋從容的模樣也放下了心,點了點頭,看了眼門外,除了那兩個侍衛,沒別人了。


    肖雨將食盒放到桌上,王鶯兒迫不及待地從盒中取出食物,跟玉嬋一起吃了起來。


    王鶯兒小嘴塞著半滿,嘟囔怨道:“我都快餓死了。”


    肖雨歉意笑道:“昨日都喝醉了,起的晚了些。”


    王鶯兒心想和玉嬋兩人在這兒雖然吃喝不錯,但時刻擔心鄧廣元會突然闖進來行不軌之事,不滿道:“沒良心的家夥。”


    玉嬋美目一轉,輕聲向王鶯兒說道:“肖公子肯定有他的用意。”


    王鶯兒也隻是不滿,哪裏會真怨恨肖雨呢。


    肖雨笑了笑,玉嬋多少還是了解自己的,向玉嬋說道:“還是喊我肖雨較好,小心隔牆有耳。”


    神秘兮兮地對王鶯兒說道:“小雀兒,你猜我昨天見到了誰?”


    王鶯兒大眼珠咕嘟不停轉著,突然眼前一亮,就要叫出聲。


    肖雨製止住了,王鶯兒小聲詢問:“老師?”


    肖雨點點頭,誇道:“聰明。”


    王鶯兒小嘴一張,“油嘴滑舌。”


    肖雨錯愕,好像之前也聽過,王鶯兒隨即解釋道:“姐姐教的,男人都喜歡油嘴滑舌。”


    肖雨不解地看向玉嬋,玉嬋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沒說公……沒說你,說的別的男人。”


    肖雨“哦”了一聲,隨後向二人訴說了昨晚見到黃玉山一事。


    玉嬋神色擔憂對肖雨說道:“去後山一定要小心。”


    肖雨回應了聲,隨後又問道:“我聽說玉嬋姑娘來那個……為由,這兩天沒發生什麽事吧。”


    不太好對二人明說,鄧廣元有沒有一時色起。


    玉嬋哪裏不懂肖雨的意思,輕佻了眼肖雨,說道:“消息怪靈通的呀,小女子不這樣說,又怎能暫時擺脫魔掌呢。”


    肖雨尷尬笑了笑,拜托黃玉山之事也跟玉嬋說了,“姑娘若有什麽危險,一定要弄出些聲響,這樣黃老也好知道。”


    玉嬋感受到肖雨真誠善意,掩嘴抿笑道:“聽你的。”


    王鶯兒小嘴滿滿的,繼續吃著。


    肖雨突然問道:“我這兩天想辦法去後山看看,姑娘你兄長叫什麽?”


    玉嬋愣了下神,“李軒。”


    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萬一呢,希望兄長還在世,希望肖公子此行順利,玉嬋誠心祝願。


    肖雨記下了,隨後便回去了,長時間待在這兒會惹人懷疑。


    王鶯兒還在自顧自地吃著,隻是雙目一直看著肖雨離去。


    “肖兄弟,你回來了。”吳二見到門口的肖雨,說道。


    “嗯。”肖雨應了一聲。


    吳二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感慨道:“下次要不讓我給玉嬋送食盒,我也想看看那花魁是不是真的美若天仙。”


    劉大廚咳嗽了一下,吳二回過神,立馬笑道:“玩笑,玩笑,哈哈。”


    肖雨看著有些奇怪的吳二,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何用意。


    但轉頭一想,男人喜愛看美女又有什麽奇怪的,沒有多想。


    劉大廚跟往常一樣,蒸起了十幾籠饅頭。


    肖雨看著蒸籠裏冒出的騰騰熱氣,愣神。


    怎樣才能讓劉大廚帶自己去後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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