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風醫術超群,被世人稱作“金手指”,隻因多少名醫敗於的疑難雜症,華清風隻用一指便診出了問題所在。


    醫道講究對症下藥,熟知藥理的都可以做到,可難就難在“症”上麵,不知“症”,何處下藥。


    華清風自信世間已再無比自己醫術高明之人,此時聽出黃玉山話外音,不禁迫切詢問,在自己眼中,除了仙,醫道一途已無人能追趕。


    肖雨看華清風這麽大的反應,害羞地笑了笑,笑容人畜無害,卻刺激著華清風,隻見他懷疑神色問道:“難不成你就是黃玉山說的機會?”


    肖雨不知如何作答,關公麵前,連小刀都沒有,如何耍著。


    黃玉山對於多年的好友,深知華清風不是多語之人,沒有隱瞞,如實相告。


    華清風一時睜大眼睛,一時揪著胡子,童顏時而震驚,時而苦色,肖雨撇了撇嘴,揪自己的胡子當然會疼。


    華清風還是難以相信,說道:“真是奇了怪了,一個凡人如何能為他人抗下天雷,更奇怪的居然能儲存天雷本源,更為離譜的居然還能傳於他人,我是不是沒睡醒?”


    黃玉山無奈,淡淡笑了笑,自己要不是親眼見到也不會相信,伸手揪著華清風下巴的一撮,向下一扯。


    “喲,疼,疼,黃玉山,我就知道你羨慕我的白須,喲,放手,我清醒了。”


    華清風心疼地捧著長須,輕輕順了順,宛如對待繈褓中的嬰兒。


    肖雨幾人見到滑稽的一幕,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華清風許是在學生麵前丟了顏麵,故作嚴厲地咳嗽了兩聲,對黃玉山說道:“這麽說,肖雨這小子還真是有問題。”


    肖雨嘴角抽了抽,對於老人家無法反駁,何況人家還是神醫,李軒還需要他,不能得罪。


    “哈哈,你小子是有問題——”腦海中傳來仙藤的挖苦。


    “你還笑,要不是你吝嗇那點本源——哎,這就是命。”肖雨沒好氣地說道。


    “小子,你的人定勝天呢。”仙藤嘲諷道。


    “被狗吃了。”


    “嗯?什麽狗這麽厲害?難道是仙狗?”


    肖雨沒有搭理神經的仙藤,隻見華清風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問道:“要不,我試試能不能將他體內的本源逼出來?”


    華清風此時的眼神充滿了好奇與欣喜,好像發現了新的獵物,肖雨不禁想到實驗室中的小白鼠,嗷嗷待試。


    黃玉山搖了搖頭,拒絕道:“這樣做可能對小友有些損害,還是順其自然,讓肖雨練出能掌控本源的法門,若是三年還未練成,到時再議。”


    肖雨叫苦,心中堅定了修行的想法,三年不達標,便成小白鼠。


    華清風眼中炙熱,興趣不減,說道:“好,那三年後再試。”


    肖雨苦著臉,這哪是神醫,宛如一解刨專家,要給自己活剮了,自己得離得遠遠的,萬一哪天他來了興致,後果不堪設想。


    華清風好像能看穿肖雨的想法,建議道:“那這三年,肖雨小子就住在我這裏,一來我能時刻留意二人的變化,二來多親近些,我或許能發現本源的掌控方法。”


    在肖雨拚命示意拒絕的眼神下,黃玉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好!”


    一時天旋地轉,天塌了,我害怕……


    “小子,留下來,這小神醫不會對你怎樣的。”仙藤突然說道。


    肖雨疑惑,仙藤很少建議自己,難道在這裏有什麽好處?


    仙藤又道:“這裏應該是浩然學院的藥穀,裏麵有不少奇珍異草,對你煉體精大有益處。”


    “奇珍異草,我怎麽隻看到那些田地裏種的草藥東倒西歪的?”肖雨疑惑道。


    “長相差了點就不是藥了?就好像你長的醜就不是人了?”仙藤嘲諷肖雨的目光短淺。


    肖雨悱惻,自己的顏值怎麽也算中等偏上,這也能人身攻擊。


    黃玉山問道:“小友,你覺得呢?”


    黃玉山和仙藤都建議自己留下來,客隨主便,肖雨隻得點頭答應。


    華清風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以後藥田播種,除草,灌水通通交給你了。”


    肖雨從小便能幫著家裏搭理農雜,沒想到來了這個世界還是躲不過,心想也就三年,熬熬就過去了,苦著臉回道:“好的,神醫。”


    華清風雖是神醫,卻不喜世人這般稱呼,突然問道:“小子,你怎麽喊黃玉山的?”


    肖雨愣了一下,回道:“黃老。”


    華清風清明的雙眼漸漸玩味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以後喊我風爺,這樣比黃玉山大了點。”


    黃玉山麵無表情,抬起老掌細細打量著,時不時還不善地看著華清風。


    華清風暗叫不妙,忘了黃玉山已經入了填海境,自己斷斷不是對手,連忙擺手說道:“開玩笑的,小子別當真,我和黃玉山是知己好友,以後喊我風老便可。”


    肖雨看著童趣未泯的華清風,苦笑著喊了聲“風老”,可自己留在這裏,李軒作為病人也在這裏修養,可李榮呢,肖雨不禁問道:“風老,李榮能否與我一同住在這裏?”


    華清風果斷拒絕道:“你當我這裏是客棧想住就住的?就算她是你女人也不行。”


    一句話,二人尷尬,一人不悅。


    王鶯兒說道:“李榮姐姐可先住在我那兒,過幾天招生,李榮姐姐也去報個名,入了學院便能領取自己的住處了。”


    肖雨鬆了口氣,華清風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既然李榮有住處,自己也不用操心了。


    “風老,小女子可否時長來看望兄長?”李榮問道。


    華清風性格孤僻,一生鑽研醫道,才能修得一手精妙醫術,不喜交際,也隻有黃玉山這個好友,整個浩然學院都知道,除了生死攸關可進院中,否則必定會被掃把打出去。


    黃玉山深知華清風為人孤僻,微笑道:“李榮丫頭,肖小友會在這裏替你照顧李軒小子,念你兄妹情,一個月來一次,華清風,你覺得如何?”


    “你黃玉山這般說了,我還能如何,就這樣。”


    華清風賭氣得又像個孩子。


    院有一老,如有一寶。


    “今日便先這樣,小友你在這裏休息一夜,明日我帶你去芸道閣,我們去院內通報一聲,李榮丫頭也先跟著。”


    黃玉山幾人走後,屋內隻剩了肖雨,華清風還有“睡著”的李軒,氣氛有些微妙,肖雨心想出去轉轉。


    “將院內藥材翻一翻。”黃玉山走後華清風又恢複往日冷冰,淡淡說道。


    “好嘞。”


    正好給了個借口,翻藥材也不是累活,肖雨跑了出去。


    肖雨來到架子前,運起呼吸法,開始挑揀藥材,一根一根,揀起的高度,放下的速度,如機械般毫無誤差。


    “小子,那位小神醫在後麵看著你,許是怕你偷他藥材。”仙藤打趣道。


    對於監工,肖雨也是見怪不怪,畢竟在那個世界,見得太多太多了。


    肖雨沒有因為華清風在身後,就故意在他麵前留個好印象,依舊如剛剛一般,一絲不苟地完成。


    經過幾日的修煉,第一輪呼吸已經能輕鬆駕馭,仙藤暗暗稱奇,記憶中的那個人好像說過“少則半年,長則三年”,莫非是自己記錯了?


    華清風看著肖雨如此細心認真,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畢竟自己平日裏也隻是胡亂翻一翻,哪有這般閑心一根一根地挑揀。


    “嘩嘩——”


    華清風瞳孔震驚地盯著地上的一堆藥材,心疼無比,隻見肖雨尷尬地笑道:“手一時生疏,沒事,撿起來吹一吹,一樣用。”


    華清風忍著怒意,三年,三年後要你小子好看,氣憤地回到屋內。


    “你小子真是夠可以,剛來就砸了別人的藥碗。”仙藤幸災樂禍道。


    “第二輪呼吸太難控製了,一不注意就用力過度。”


    自己犯下的錯,自己去彌補,肖雨一直運轉著第二輪呼吸,將地上的藥材撿起,擦拭幹淨放入篩中。


    全部撿拾幹淨,天已昏沉,肖雨叫道:“風老,你平時是怎麽用膳的,需要我做嗎?”


    “你小子居然會做飯,那你去廚房看看,小心別把我茅屋燒了。”屋內華清風說道。


    肖雨進入院內的那一刻已經留意到邊上房屋頂上建有煙囪,勁直走去推開木門,“吱——”依舊是熟悉的聲音。


    肖雨看著廚房裏的一應廚具,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再次做起了庖夫,隻可惜廚房內沒看到肉食,難道天天吃素能越吃越年輕,想起華清風滿麵紅光,除去白發白眉白須,完全不似老人儀態。


    從挑揀菜葉到出鍋,肖雨一直運轉著呼吸法,但這次甚為小心。


    食材簡單,做得也簡單,一炷香後,肖雨端著飯菜進入主屋。


    昏暗燈光下,華清風正在研磨草藥,粉末狀的藥粉倒入草包中。


    “風老,吃飯了。”肖雨輕聲喊道,生怕打擾到專心的華清風。


    華清風放下了手中的藥碾子,嗅了嗅,淡淡誇道:“小子,廚藝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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