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門!”


    被阿爾伯特這麽一吼,張賁下意識的起腳射門,倉促間踢疵了,足球偏出球門很遠。


    張賁剛剛完成射門,阿爾伯特的吼聲再次響起:“你他、媽、的朝哪裏打,球門在哪?”


    訓練中的阿爾伯特和平時的阿爾伯特就像是兩個人。訓練中的阿爾伯特像是一頭饑餓的獅子,就跟在你的身後,你稍有鬆懈,就會成為他的獵物。而日常生活中的阿爾伯特,總是笑容滿麵,和藹可親,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張賁隻見到過如沐春風的阿爾伯特,據王凱說他能夠得到為期二十天的試訓,阿爾伯特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所以被訓後,張賁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看著阿爾伯特。


    “還傻愣的站在那裏幹嘛,繼續!”


    被阿爾伯特這麽一吼,張賁立馬繼續訓練。


    射術精湛與否或許不是衡量一個前鋒是否優秀的標準,但是一個優秀的前鋒絕對有著精湛的射術。


    傷病之前,張賁雖然距離一個優秀的前鋒有著很大的差距,但是他的射術絕對可以算得上精湛。這是他為什麽能夠在中甲聯賽場均轟進1.4球的原因之一。


    一名優秀的前鋒單單有著精湛的射術還不夠,這隻是最基本的條件,除此之外還需要擁有很多其他的能力,比如跑位、預判等等。


    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決心。


    十六歲的張賁能夠叱吒中甲賽場,與他門前果斷的射門有著很大的關係。該射門的時候,你就得射門,一猶豫機會就會立即消失。果斷的射門配以精湛的射術,就是張賁立足中甲的法寶。


    庫倫針對張賁安排這項訓練的目的,就是為了重拾張賁門前的信心和果斷。可是在嚐試了幾次之後,效果很差。麵對防守球員,張賁要麽是提早射門,要麽就直接被斷掉。


    “停!今天的訓練到此結束。”訓練一結束,阿爾伯特就來到了張賁的身邊,一改此前咆哮帝的模樣,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再次掛在臉上,“張,感覺怎麽樣?”


    “不是很好!”


    雖然張賁和王凱說過不用找心理醫生,自己能夠克服。但是說到和做到,這中間有個過程。至於這個過程是長還是短,就要看看張賁的內心是否強大了。


    “沒關係,慢慢來!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要讓塞斯那個家夥等的太久。”


    張賁點點頭,和阿爾伯特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訓練場。


    回到更衣室,張賁就見到穿戴整齊的塞斯坐在衣櫃前聽音樂。


    “哦,上帝!你總算是回來了。”看到張賁後塞斯立刻摘下耳機,在那裏抱怨了起來:“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如果不是庫倫先生的話,算了,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裏吧。”


    說著塞斯拖著張賁的行李就準備離開更衣室。


    “稍等一下,我總得衝個澡吧!”


    張賁可不想渾身汗水,散發著一股酸臭味去見塞斯的家人。


    塞斯的家距離訓練場並不是很遠,出了訓練場向東走到路邊,乘坐7路公交車三站路就到了。


    “如果你需要買什麽東西的話,就去那裏!”


    雖然隻有三站路的距離,坐車很快就到了,但是塞斯卻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充分的扮演了一個東道主的角色。不僅僅給張賁介紹了周邊的環境,比如派出所在哪裏,醫院在哪裏。同時還給張賁介紹了一下埃因霍溫的風土人情,以及著名的紅燈區。


    看著馬路對麵的大超市,張賁想想目前自己好像不需要買什麽,不過又想到第一次去塞斯家裏,而且還要住上一段時間,就這樣空手過去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我需要去買些東西,一起嗎?”


    “你認識我家嗎?”塞斯看到張賁搖頭,立馬聳著肩膀說道:“那你說我們要一起嗎?”


    不知道塞斯家人的喜好,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麽合適,來到超市後張賁就按照國內的習慣,買了兩瓶紅酒和一些點心。兩樣東西花掉了大幾百歐,讓張賁有些肉疼,畢竟這些錢都是他爸爸借來的。雖然貴了一點,但是效果確實很好,張賁受到了塞斯家人的熱情招待……


    還在辦公室內為明天的比賽做準備的庫倫,見到阿爾伯特進來了,立馬就問道:“訓練效果怎麽樣?”


    “不是很好!”


    阿爾伯特說完庫倫就皺起了眉頭。


    首先球隊目前的前鋒阿爾貝特不堪大用。其次從阿賈克斯青年隊挖過來的雷納爾多·榮格布雷特更加傾向於一個中場球員。至於從青年隊提拔上來的前鋒塞斯,空有一身技術和速度,位置感差了一點,今天的訓練中經常和隊友的位置重疊。


    鋒線上無人可用,加上轉會預算緊張,由不得他不關注張賁。


    “其實他需要更多的比賽積累,我覺得與其這樣單獨訓練,還不如和球隊一起合練。”阿爾伯特就張賁的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你再帶一個星期吧,回頭用一場對抗賽在檢驗一下。”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張賁都是兩點一線,不是在家中就是在訓練場度過的。


    在阿爾伯特的監督下,張賁的訓練非常刻苦,但是效果甚微。無人防守的情況下,張賁能夠變著法子嚐試各種射門。一旦身前出現防守球員的時候,張賁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射門不是綿軟無力就是偏的離譜。


    “該死的,張,你就不能衝著球門打嗎?”一邊追著足球,塞斯一邊罵罵咧咧的。


    為了盡快從恐懼中走出來,張賁征得了主教練的同意,每天訓練結束後可以借用球隊的訓練場進行加練。在歐洲俱樂部內,每一項訓練都是經過合理安排的,超負荷的訓練量對球員們的身體是沒有好處的,所以球隊不提倡球員們私自加練。征得了教練的同意後,房東兼臨時隊友的塞斯,就成為了張賁的陪練。每天訓練結束後,他們都會在訓練場上加練。


    “你這樣的話,後天的對抗賽我看是沒戲了!”


    在塞斯的幹擾下,張賁的射門再次偏出。


    其實塞斯的防守能力並不強,張賁可以輕鬆過掉塞斯後在射門。但是張賁沒有這麽做,因為這是阿爾伯特的要求。目的就是給自己製造壓力,雖然這種壓力有些假,但聊勝於無。


    “嗨,中國小子!”


    在塞斯撿球的時候,張賁在訓練場內並沒有閑著,一直在那裏顛球。聽到喊聲後,張賁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場邊,衝著他不斷的招手。


    “過來!”


    張賁不知道來人找自己有什麽事,但是還是跑了過去。


    “聽說你遇到了一些麻煩?”


    看著眼前人,張賁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又叫不上名字。不過張賁還是非常誠實的點點頭。


    來人笑著問張賁:“想知道怎麽解決嗎?”


    這是笑容嗎?雖然來人在笑,但是張賁總覺得這笑容中有著包含了一絲落寞。


    “想!”張賁如實回答,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去管別人的笑容中為什麽會有一絲落寞。


    “被恐懼包圍的滋味非常的不好受。如果你不想默默無聞下去,你就得去麵對它,去戰勝它。有什麽可怕的呢?大不了就是再次受傷而已。傷好了之後,你依然無所畏懼。”


    “曾經有一名前鋒飽受傷病的困擾,甚至一次一度休戰了一年零五個月的時間,很多人都認為他將無法繼續自己的職業生涯了,但是他不僅僅克服了傷病,還拿到了世界杯最佳射手,帶領球隊捧起了大力神杯。你知道他是誰嗎?”


    “羅納爾多!”了解羅納爾多的人,都會知道外星人在2002年世界杯前因為傷病休息了一年零五個月的時間。


    “同樣還有一名球員,天賦異稟,年少成名。雖然在成長的道路上也受到了傷病的侵襲,並且克服了傷病,但是卻沒有克服自己的內心。在恐懼中的他,不斷的沉淪甚至得了抑鬱,一度想要退役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


    “代斯勒!”張賁沒等來人說完話,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代斯勒,德國足壇天才球員,可不就是飽受傷病困擾患上了抑鬱症嗎?


    “不,是我,克裏斯托弗·阿爾貝特,曾經的比利時天才少年。但是迄今為止我的職業生涯進球數隻有三個,冬歇期我會正式結束我的職業生涯。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是成為我這樣的廢人,另外一條就是成為羅納爾多那樣的傳奇前鋒。怎麽樣,知道該怎麽選擇了嗎?”


    說完阿爾貝特看了一眼還在發愣的張賁,就率先離開了。


    之所以和張賁說這麽多話,那是因為在對抗賽中他就已經看出了張賁的毛病,他不想這個年輕的男孩走上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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