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淵像一隻溺水的魚,大腦混沌,全身都充斥著窒息的疼。


    他蜷縮在牆角裏,醫生上前攙扶他,被他暴戾的吼走,沒人再感上前,生怕觸動了他的逆鱗。


    雙眼紅腫的像是剛從水缸裏撈出來一樣,他哭的雙眼幹澀,再流不出眼淚。


    手撐著地,費力的撐著身子坐起來,紅腫的雙眼眼神空洞的望著躺在那裏,沒有生機的顏落兒,大腦嗡嗡作響,腦海裏一片混沌的空白。


    陌澤不停地刺激著顏落兒的心髒,伏在她的耳邊不斷地跟她說話。


    “小落兒,我見到顏爺爺了,他很想你問我你什麽時候回家過年,他說給你準備了新衣服等你回去穿……你哥哥也從部隊回來。”


    “小落兒,他們都在等你回家過年……”


    陌澤說著忍不住就紅了眼。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就忍不住心疼的小姑娘。


    這麽小的年紀裏,受了那麽多的挫折,好好的一個貴族千金,活生生的被人折磨的不成人樣。


    現在,她那條孱弱的生命都要包不住了……


    “小落兒醒醒,你快醒醒,夜好不容易回來了,你怎麽忍心讓他繼續等你……”


    跟她相距兩人之隔的另一張病床上,洛子夜的睫毛劇烈的顫了纏,紮著輸液針的手,手指動了動,僵硬的手指,奮力的握緊,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在努力掙紮著醒過來。


    陌澤的醫術很高,一夜的時間他的病情已經穩住,昏睡過得精神已經過來了,可身體還在沉睡,他拚命的想睜開眼,可身上就像壓了一座大山,讓他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


    他精神高度興奮,刺激到了鏈接著心電儀器的報警器。


    房間裏登時響起尖銳的警笛聲,陌澤心中一喜,慌忙轉身查看洛子夜的情況。


    赫連淵空白的大腦,被尖銳的警報聲刺激的恢複了一絲意識。


    空洞的雙眼茫然的望著顏落兒,他雙手吃力的撐著地麵緩緩的站起來,步履艱難的朝著她一步步走過去。


    “少爺……”


    醫生擔心他摔到,慌忙上前攙扶他,被他一把甩開。


    他不許任何人靠近,誰靠近他他就瘋了一樣會把那人給狠戾的摔出去。


    沒了陌澤的守護,他終於挨到了她身邊,但他不敢動她,擔心會扯動她的傷口弄疼她,隻是大手一直抓著她微涼的小手,感受著她低於常人的體溫,她羸弱的生命,像是隨時都會從他的指縫溜走。


    心髒像是有把刀子在不停地攪動,疼得窒息。赫連淵雙手虔誠的捧著她的手,整張臉埋在她的掌心,雙肩劇烈的抖動,她微涼的掌心濕了一片。


    沈允之帶來的哪些醫生,沉默的站在少爺身後。


    他們從沒見過冷傲,矜貴,不可一世的少爺,什麽時候這麽悲傷過,那種從骨子裏溢出來的傷痛,感染的他們都覺得心髒窒息,忍不住鼻子發酸。


    陌澤看洛子夜一直掙紮著醒不過來,衝著他耳邊說著刺激他心髒的話,“夜,我沒辦法留住小落兒,她不行了,你再不醒過來,就見不到她最後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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