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觀眾狀態的奧黛麗看見裏麵散亂的坐著不少人,他們有的用各種方式遮掩著本身容貌,有的則毫不在意地袒露著五官。


    幾乎是瞬間,奧黛麗注意到了坐在一章單人沙發上,將長相藏在陰影裏的男子。他安靜地注視著來客,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非常自信,但是眼神在奧黛麗看來很是惡心,像是滑膩的觸手,想要剝掉女孩的衣服一樣。奧迪阿裏冷靜地做出判斷,但是身上差點起了雞皮疙瘩。


    “那是a先生,一位強大的非凡者,本次隱秘聚會的召集者。”佛爾思向著奧黛麗介紹到,奧黛麗平靜地看了a先生一眼,壓低嗓音剛想向佛爾思和休詢問一些a先生的事跡,卻突然看到那位a先生從那張單人沙發站了起來。


    他將位置讓給了一個女孩。奧黛麗震驚的看向那個沒有遮掩麵容,蒼白又帶有病色的漂亮女孩,差點沒能保持住“觀眾”的狀態。


    “格萊林特,你看那個女孩,像不像是艾蕾?”奧黛麗隱秘的拉了拉格萊林特子爵的衣角,後者一臉迷惑的看向奧黛麗。


    “艾蕾?哪個艾蕾?”格萊林特子爵疑惑地問道。


    “保守黨沃爾夫伯爵的獨生女兒,艾蕾·沃爾夫,她的母親是嘉麗雅伯爵夫人。”奧黛麗開口解釋道,隨後格萊林特子爵的回答讓她心裏像是吃了幾個阿蒙一樣詭異和震驚。


    “奧黛麗,我知道霍爾伯爵在政見上和沃爾夫伯爵有很大的分歧,但是你應該不至於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你知道的,沃爾夫伯爵和嘉麗雅夫人並沒有女兒。”格萊林特子爵低聲提示這位自己的朋友。


    不可能!奧黛麗下意識地就想反駁他,但是她隨即下意識地意識到自己的朋友不可能會在這件事上跟自己開玩笑,她很想去問問身邊的佛爾思和休有關艾蕾·沃爾夫的事情,但她知道那是徒勞的,無論她們是否認識那位伯爵小姐,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a先生的那位侍從走上前來,遞給她一張小小的紙條。


    “如果奧黛麗姐姐還記得我的話,聚會結束後請到後門等一下我。”


    “永遠愛你的艾蕾·亞利斯塔。”


    雖然落款由艾蕾·沃爾夫變成了艾蕾·亞利斯塔,但奧黛麗看著那熟悉的口吻和字跡,幾乎能斷定她就是兩周前給自己留下一封信後突然消失的那個自己認識的艾蕾,她掩飾住自己激動、興奮、緊張和疑惑心情,等待著聚會的開始。


    這時,拿起一根卷煙但未點燃的佛爾思示意最前方樹立的兩塊黑板低聲說道。


    “那是聚會成員各自的需求,你應該可以理解,很多人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擁有什麽,免得被貪婪者盯上,所以,他們會匿名在黑板上書寫想要什麽,或者希望賣掉什麽,以及大致的價格和物品需求。”


    奧黛麗輕輕頷首,瀏覽起來左側黑板的幾條條目。


    “需要一對成年曼哈爾魚的眼睛。”


    “怨靈殘留的粉塵,165鎊。”


    “羅塞爾大帝筆記三頁,20鎊。”


    “序列8‘冶安官’魔藥配方,450鎊。”


    ······


    這時,休·迪爾查湊到她耳畔,低聲詢問道:“你有什麽想要的?”


    奧黛麗鼻息加重,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些非凡材料的價格會這麽便宜,都沒有超過300鎊!她腦海裏突然就閃過羅塞爾大帝那句著名的宣言。


    “我都要!”


    作為一位倍受父母和兄長喜愛的姑娘,她名下有著價值30萬鎊的家產,年金收益高達15萬到25萬鎊的收益,在整個魯恩王國的女貴族裏麵也是排得上號的。


    奧黛麗控製住自己,矜持地回答道:“我暫時隻看中了羅塞爾大帝的筆記……”


    因為艾蕾和d女士的突然出現,a先生並沒有給奧黛麗遞去那張詢問奧黛麗是否對別的序列9感興趣的紙條,雖然他依舊打量了那些與會的俊美男性和女性,但卻沒有嚐試去發展極光會的吸納對象們。


    格萊林特子爵依舊在求購“藥師”的配方,艾蕾在之前並沒有掌握這條途徑的魔藥配方,這個可憐人還是沒能夠如願以償.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奧黛麗等人離開這裏,格萊林特子爵堅持要陪同她一起去見她口中的那位艾蕾·沃爾夫小姐,而佛爾思和休也不放心讓這兩個她們認為的普通人去和這個聚會裏的人見麵,於是就一起跟了過去。


    遠遠地他們就看到那個獨自站在夜幕下的女孩,她麵色蒼白,看起來有種病態美,眼睛被深色的緞帶罩住,銀色長發盤起,靜靜地等候著奧黛麗的到來。


    “艾蕾,是你嗎?!”奧黛麗完全沒顧及到自己的儀態,小跑、躍動著來到艾蕾身邊。


    “謝謝你,奧黛麗姐姐,看來你還記得我。”聽到少女那甜美的嗓音,艾蕾忍不住笑了笑,她伸出手,借助靈感摸索著找到奧黛麗的臉頰。


    “你是怎麽回事?格萊林特感覺對你完全沒有印象,是不是因為你捉弄他?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裏,你和a先生認識嗎?……”奧黛麗一連串的問出好多問題,急促地幾乎喘不上氣來,意識到這點的她臉色瞬間羞紅起來。


    艾蕾輕輕地將手指放在奧黛麗的嘴唇上,感受著那點肉感的溫暖和濕潤,她遺憾地發現即使自己穿上了小高跟的皮靴還是沒有奧黛麗高,或許是奧黛麗也穿了高跟的鞋子?


    “不要問,不要說。”少女的聲音清晰、柔弱,“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你,她們是你的新朋友嗎?”她向著靈感中佛爾思和休的方向張望。


    “嗯。”奧黛麗點了點頭,輕輕擁抱住麵前這個銀發女孩,將自己的臉頰和她的緊密貼在一起。


    “抱歉。”艾蕾能感受到有液體浸過了綢帶,濕潤了眼角和臉龐,她環住奧黛麗束起來的纖細腰肢,嘴唇在她耳邊微動。


    “就到這裏吧,奧黛麗姐姐。”擁抱了一段時間,艾蕾輕輕鬆開這個善良的貴族小姐,低聲勸道,“不要經常來參加a先生的聚會,如果來的話不要自己一個人來,這樣安全些。”她轉向感知中其他三人的位置。


    “各位,我想要發布一個委托,有關奧黛麗姐姐的。”她清了清嗓子說道,“保護她直到她不再需要你們的保護,報酬是‘藥師’後續的配方以及線索,有關滿月時的問題解答以及你父親當年的一些事情。”她分別向三人說道。


    “格萊林特子爵先生,之前答應你的配方我會盡快通過奧黛麗姐姐轉交。”她感受到格萊林特星靈體的疑惑,忍不住低聲嚅囁道。


    “果然,他已經不記得我了嗎?”


    艾蕾輕輕鬆開奧黛麗柔軟的身體,向後緩慢走出幾步。


    “就這樣吧,再見,奧黛麗姐姐,謝謝你。”四人注視著麵前的這個女孩變成一灘虛幻、粘稠的液體,消失流淌在陰影裏。奧黛麗陰亮的眼眸中噙著淚水,她的肩膀聳動著,忍住不讓自己在哭出來。


    “再見,艾蕾。”奧黛麗在心中默默地為她祝福,她突然很想去主動接觸心理煉金會的人,盡快地獲得後續的配方,讓自己能更快地晉升強大起來。


    “我們走吧奧黛麗。”格萊林特子爵上前說道,她再也忍不住壓抑心裏的感情,一頭紮進了最近的佛爾思懷中哭了起來。


    休突然感覺眼角一跳,很快就平複下來心情,她看向一臉慵懶和無奈的佛爾思,後者攤了攤手,靜靜地等待奧黛麗的心情平緩。


    “這個人很強。”休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她對我們很熟悉,給出了一個幾乎無法拒絕的條件。”


    “但是她和奧黛麗給出的信息不一樣,在我的記憶裏沃爾夫伯爵確實沒有這麽一個女兒,如果是私生女另說。”格萊林特麵色也有幾分疑惑和無奈。


    “或許有一種可能,她的存在被高序列非凡者或者封印物抹除,在非凡的世界裏,這並不是不可能發生。”佛爾思努力思索著,但是很快就放棄了。


    “能做到這一點的,絕對不是我們現在可以接觸到存在,奧黛麗小姐,我認為在你成為序列4甚至序列3之前,都不要主動地去了解這件事。”


    奧黛麗擦掉麵部的淚滴,她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後頭也不回地和他們離開了這個地方。


    遠處的陰影裏,艾蕾麵向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輕輕地揮了揮手。


    再見,或者說,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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