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老冷眼笑著,寒聲道:“圯上,當年要不是楚河父母將你喚醒,你說不定還在那個犄角旮旯裏麵沉睡,不好好報答就算了,還算計一個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


    楚河默不作聲,靜靜的消化著這些信息。


    圯上老人道:“說得在理,老朽慚愧。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開始吧。”


    魏靈柩咯咯笑道:“那就開始吧,小女子獻醜了。”


    “開始?”


    “打開地獄之門?”


    楚河一臉茫逼,感覺是人是鬼都在秀,隻有自己在挨揍。


    魏靈柩一步踏出,雙手急速在胸前扣著詭異手印,手印繁瑣無比,一縷縷暗黑之氣縈繞其上,在虛空中扭曲哀嚎,呼嘯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下一刻,她雙手伸直,朝著身下地麵一按,暗黑之氣向下壓去,朱唇微啟,道:


    “輪回往生無去處,九州山海有因果。”


    “現!”


    嗡嗡——


    刺耳的顫聲在虛空中傳出。


    那詭祟陰暗的黑暗之氣在地麵旋轉不停,在中心陡然出現一個不大的墳土小包。


    墳土小包一塊凹凸不平的石塊聳立,石塊規則平整,像是被雕刻打磨過一樣,底色花紋清晰,紋路詭異看似胡亂實則有跡可循。


    淩亂之中,石塊紋路組成兩扇緊閉的門,一扇雕刻著無數青麵獠牙的惡魔鬼怪,鬼怪擁觸在一位身作黑色帝袍,頭戴帝王之冠的威嚴身影旁,另一扇門上則雕刻著一個池子,池中旋轉著六個旋渦,無比恐怖詭異······


    嘶!


    “這是之前那個墳堆。”


    楚河驚悚,他一眼就認出這個破壞他真皮黑貂大衣的真凶,畢竟這個墳堆實在是太過詭異難纏,讓人根本無法忘記。


    在墳堆出現那一刻,除了九老外,其餘人都是死死的盯著,眼中精光閃過,滿是藏不住的貪婪和激動,一時連自身力量都控製不住,如淵似海的威勢猛然迸發。


    楚河被這股可怖的威壓逼迫得連連後退,就像一塊巨石壓在胸口,連呼吸都很艱難,他感覺自己此刻就是海麵上一葉扁舟,遮天的驚濤被掀起,自己隨時可能被傾覆。


    “哼!你們目標果然是它。塵歸塵,土歸土,生死兩難,互不相望。你們敢擅開地獄之門,窺探死靈之所,擾亂陰陽,這是萬惡不赦的大罪,真是找死,老夫留你們不得!”


    九老的臉登時陰沉下來,低沉的聲音破開眾人威壓,身上近乎實質的殺氣赫赫凜然,手中定秦劍蜂鳴不已,劍氣殺氣互相交織,大有出手征兆。


    “贏九,開地獄之門,得見忘川之河,采摘彼岸花,接引死靈回來,老朽等今天已經很久了,可不能讓你破壞。”


    圯上老人身影出現在九老身前,陰暗的氣可怖息與九老爭鋒相對,氣勢一時不相上下。


    九老臉色更是難看,冷聲道:“忘川河,彼岸花?你果然不死心。”


    圯上老人道:“老朽苟延殘喘幾千年,就是為了它,豈能讓你阻斷。退開吧,贏九,你不是我的對手,自三皇五帝後,除了始皇陛下,誰也阻止不了老朽。”


    九老道:“哼,試過才知道。”


    死無生死氣彌漫,陰惻惻的笑道:“九老,我雖敬你是前輩,但打開地獄麵見死神,這是讓晚輩突破的唯一之法,誰也不能阻止。”


    路西法眼神陰翳,向前一步,魔氣滔天,冷漠道:“打開地獄之門,喚醒我王撒旦真靈,是吾一生的使命和宿命。誰也阻止不了,誰敢阻止,吾殺誰!”


    柳行書稍作掙紮後,朝著九老抱拳,帶著歉意的說道:“九老,抱歉了。行書也知擾亂陰陽是大罪,可行書此生最大願望就是再見亡妻一眼,就是豁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等見完妻子,行書願自裁謝罪。”


    九老看著柳行書,輕輕搖頭,惋惜歎道:“你到底還是看不透,這世間沒有輪回、沒有地獄,人死如燈滅,靈魂早已消散於天地,你是見不到她的。”


    柳行書淒然一笑,布滿血絲的眼中泛著淚光,哽咽道:“···可這是行書最後的希望了······”


    九老身軀一顫,沙啞的聲音很是低沉,“你可知,地獄之門若打開,無數惡魔鬼祟逃逸出來,會造成多大的動亂?又會死多少人?”


    柳行書仰頭,眼淚順著眼角流下,聲音顫抖,道:“我知道。可我···我真的好想她啊!”


    “哪怕就一麵···就一麵······”


    聞言,九老沉默了,不再言語。


    “哈哈哈,贏九,在座的為了今天都是謀劃許久的,僅憑你一人是阻止不了我們的。”


    魏無涯大笑,意氣風發,這次他終於找回場子了。


    “真有地獄之門麽?”


    楚河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想腳底抹油。


    在一眾大佬麵前,瑟瑟發抖的他有種小貓咪混進獅群的感覺。


    九老長劍在手,渾然無懼,道:“除了圯上,其餘都是土崩瓦狗,廢物一群。”


    命天涯苦笑道:“九老,你可不能開地圖炮啊,我是自己人。”


    隨後閃現在路西法身前,笑吟吟的看著對方,道:“五境以上,來九州華夏需要征得第七局同意,不知道路西法先生是否得到第七局高層的通行令呢?”


    路西法不愧是地獄君王,桀驁張狂,不可一世的狂笑道:“九州算什麽東西,還通行令?本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敢攔截本座?”


    “嗬嗬,九州算什麽東西?真是好膽。”


    命天涯臉色一沉,喝道:“不僅私自踏入九州疆土,還敢出言不遜,此乃死罪。”


    “擅闖九州者,殺無赦!!”


    “侮辱九州者,殺無赦!!”


    聲音落下,令人窒息的殺氣如決堤河水噴湧而出,命天涯的身影消失,下一刻,一柄閃著寒光的短刀出現在路西法咽喉處。


    速度之快,讓人難以反應。


    “給本座滾!”


    路西法大怒,滔天翻滾的魔氣化作一副漆黑鎧甲護在身前。


    鐺鐺——


    隨著一連串的金屬碰撞聲,一道淒厲白光在路西法四周閃現,瞬息間他就已經被白光包圍,迸濺的火星四處跳動。


    片刻後。


    白光退避,命天涯的身影重新匯聚,雙手負於身後,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身上氣息完全收斂,像一位鄰家老爺爺一樣。


    滴答滴滴。


    而路西法單膝跪地,身上的漆黑鎧甲已經殘破不堪,渾身布滿細密刀痕,不多時已經成為一個血人,威壓早已潰散,再無半點地獄君王的威勢。


    路西法極度不甘,憤聲吼道:“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這麽強?”


    命天涯輕笑道:“不是老夫強,是你太弱了。老夫號稱七絕,無聲步和刮骨刀這兩絕已經見識過了,接下來老夫展示的是殺生劍······”


    嗡!


    有清晰悠揚的劍鳴聲傳開,命天涯手中多了一柄血紅的長劍,劍身鮮紅欲滴,像浸泡在血液中般,出現刹那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散發,瘋狂的刺激著眾人敏感的神經。


    路西法更是眼眶欲裂,在這柄殺生劍上,他不僅聞到了血腥味,還嗅到了濃厚的死亡氣息。


    “路西法先生,還請上路吧,希望在地獄你能如願見到你的王···撒旦。”


    命天涯眼眸低垂,輕輕的歎息,劍上的血氣彌漫,一股震人心魂的殺氣鋪開,命天涯的眼開始被冷漠侵染,他的氣息也變得冰寒起來,像一尊殺神。


    路西法口中嗆著鮮血,大聲喊道:“祝無咎,你還不出手,我要是死了你的謀劃就成空了。”


    “祝無咎?你也來了麽?”


    命天涯氣勢不收,暗地裏看了眼九老,說道。


    “殺生劍,無情道,七絕果真不凡,本座還是低估你了!”


    不遠處,傳來一道狂傲霸道的聲音。


    楚河順聲看去,就見來人一襲暗紅色直襟長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蛛紋帶,火紅長發如一團烈焰,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斜飛的英挺劍眉下,蘊藏著一雙似有火焰跳動的眸子,五官立體菱角分明,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一簇黑夜中的火焰,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絕世榜第十,火神—祝無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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