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盧振還在不停地磕著頭,


    “殿下饒命、殿下饒了小人吧……”


    “好了、來人,”


    朱棣也不再看他,吩咐兩旁的護衛道,


    “先將盧振關起來看守住了,然後、去把葛誠給我抓起來,嚴加看守!”


    “四爺,你不問問那個葛誠、就將他關起來麽?”


    道衍有些詫異地問道。


    朱棣恨恨地道,


    “還問什麽問,肯定是他在背後搞鬼!當初他從京城回來時,我就覺得這家夥神色不對,可接下來便是入京朝見新君、等等一大堆的事情,竟然把他給忽略了,我還真的是……”


    “好了,事已至此、也不必懊惱,”


    道衍笑著安慰道,


    “好在四爺您吉人自有天相,這不是有個張信來保您平安了麽。”


    “是啊,多虧有他,”


    朱棣長歎了一聲,


    “但願祝五俠和靖兒能夠探聽出一些消息,讓我們王府中能夠做好準備。”


    再說祝平樂和柴靖南出了王府、便分了手各自行動。祝平樂自從被朱棣救起,這十幾年中已經住在這北平府很久了,對城中早已經了如指掌,所以行動起來毫不費時費力。而柴靖南前段時間因跟蹤一個布政司派出的眼線、也曾到過那裏,自然也不算陌生。


    二人分手後、柴靖南直接來到布政司東牆外,聽聽裏麵確實沒有任何聲息,便縱身躍上牆頭、向院中看去,卻見後院隻有少數亮光,而二層院子卻是燈火輝煌、人影綽綽。


    看來就是那裏了——


    得出判斷後,柴靖南縱身而起、幾起幾落,已輕飄飄地落在正房的屋簷上,隻見從裏麵走出一個人、問門外的差役道,


    “我們大人問、謝大人到了沒有?”


    “還沒有到。”


    那差役回答著。


    裏麵出來的人向前院看了看、又道,


    “大人說了,如果謝大人來了、無需通報,直接來見即可。”


    “知道了。”


    那差役答應了一聲、轉身朝前院走去。


    隱身在屋簷上的柴靖南心道,從他們的對話中來看、這個張昺就在下麵的屋中,而他正在等著什麽人、肯定是要商議事情。太好了,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正好在此聽聽他們到底又有什麽打算。


    想罷、索性沿著房坡躺了下來,享受著夏日的夜風帶來的舒適。過了約有一頓飯的時間,就聽有人高聲道,


    “大人,謝大人到!”


    “快請他進來吧!”


    裏麵有人應聲道,應該是張昺在說話。


    隨著話音,一名武官打扮的人、在兩名親兵的陪同下,來到了正房前、推門走了進去,接著裏麵便是一陣的寒喧。


    柴靖南順房坡輕輕地來到屋脊附近、掀起一片瓦,正打算凝神聽聽他們在說什麽,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陣微弱的氣息。雖然不易被人察覺,可憑他的武功修為卻已是感覺到了,剛想回頭去看時,一隻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肩上……


    柴靖南當時就是一驚,很自然地應該當即躲開,可不知為什麽反倒本能地回過了頭看去,這一看,懸起的心算是立刻放了下來,因為出現在眼前的正是祝平樂。


    這要是在平時,柴靖南肯定要報複他一下不可,但眼下正是緊張之時、隻好朝他做了個不滿的表情便做罷,低聲道,


    “平五叔,你怎麽也來了?”


    “跟著那個謝貴來的。”


    祝平樂同樣低聲答道。


    柴靖南這才想起來,剛剛趕到的那個武官就是和張昺一起、找四叔麻煩的那個什麽指揮使。這下倒方便了,可以同時探究他們兩個人的行動了。


    透過掀開的瓦片、可以清楚地聽到二人的談話,隻聽謝貴道,


    “張大人找下官來有事麽?”


    “自然是有事,”


    張昺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道,


    “聖上給我二人下了一道密旨,讓我們監視燕王府的親信部屬,說是如有異動、立即抓捕,謝大人請看。”


    “哦,有這等事?”


    謝貴將密旨接過來看了一遍道,


    “這一定是齊大人的意思,可他這麽做又是為何呢?”


    “還看不明白麽?明擺著是要對燕王下手了嘛,”


    張昺冷笑了一聲道,


    “看起來你我二人上回奏報說燕王是真的瘋了,齊大人他不信啊,搞得好象是我們兩個在欺瞞聖上一般。”


    “所以才派我二人隻承擔抓捕燕王部屬之責,那麽燕王又由誰來抓呢?”


    謝貴問道。


    張昺很詫異於他竟然會想不出,便古怪地一笑道,


    “這還不知道麽,肯定是張信嘍。”


    “哦,這種大功交給他去做了,”


    謝貴的語氣中透著不滿道,


    “而這種抓捕下屬的麻煩事、交給了你我二人。”


    “本官找大人來、也正是為了商議此事,”


    張昺的語氣又變得很沉重道,


    “你也知道,燕王手下有許多死心塌地跟隨著他的人,如果得知他被抓了,一下子鬧起來,恐怕是你我一時難以壓製得了的,到那時、別說立功,就連保住官職都很難呐。”


    “張大人說的是啊,”


    謝貴大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道,


    “依您看該當如何呢?”


    “依我看麽,軍營之事自然是謝大人你比較了解,”


    張昺思索著道,


    “據你所知,誰是燕王手下最為得力、也是對他最為忠心的人呢?我們得將這樣的人提前先行抓捕起來,以防他們日後鬧事謀反。”


    “這麽說起來、應該是千戶張玉、朱能,”


    謝貴道,


    “這二人是燕王一手提拔起來的,尤其是那個張玉,整天的滿嘴裏都要離不了他的‘燕王殿下’,好象除了這個人、他心裏再沒有別的上司了。”


    “那好,”


    張昺聽的連連點頭、道,


    “明日一早,大人就迅速地將此二人扣押起來,切莫要遲了。”


    聽著這二人的對話,祝平樂不禁暗暗佩服燕王的料事如神,連忙向柴靖南打了個手勢,兩個人一同起身、離開了布政司府衙。


    回到王府中,祝平樂將剛剛探聽到的經過說了一遍,並將他們的下一步打算也詳細地講了。朱棣聽了之後,驚得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他們在說張玉、朱能麽?”


    “是啊、殿下,那謝貴是這麽說的。”


    祝平樂點著頭道。


    朱棣此時看起來驚慌得幾乎不能自持、在地中央來回地走著,


    “不、不,我不能讓他們連張玉、朱能也殺了,不能,我、我要去將他們兩個保護起來,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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