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很不錯!”


    說完這話的奧丁,緩緩抬起自己的手臂,由世界樹的枝條製成的神聖之槍“昆古尼爾”擲出。


    絕對命中!


    當武器脫手的時候,就是目標死亡之時。


    昆古尼爾以極快的速度劃開空氣,槍尖所帶的銳氣直指路鳴澤的心髒。


    路鳴澤臉色平靜,並沒有流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遇到奧丁,距離他投擲出神聖之槍“昆古尼爾”還遠嗎?


    他是有這個心理準備的!


    能擋住嗎?


    不知道!


    就像有無數命運之線把自己的心髒和槍尖係在一起似的。


    這就是命中注定!


    不可擋,不可改!


    “昆古尼爾之槍!”


    遠處傳來夏彌的聲音,周圍的汽車,自行車以極快的速度翻卷,向著昆古尼爾砸來。


    有“大神宣言”之稱的昆古尼爾,又豈是尋常的汽車,自行車能擋得住的?


    夏彌來不及慢慢煉製,她是知道這把武器的。


    這位龍姐姐仿佛看到無數細微,白色的命運之線,連接著路鳴澤的心髒與昆古尼爾。


    看似如蜘蛛網一般可以輕易扯斷,實際上卻異常堅固。


    命運不可改!


    孫啟元的黃金瞳被動點燃,他已經開啟了二度暴血。


    但是來不及!


    身後的煤球瞪大著瞳孔,她似乎已經看到路鳴澤的結局。


    能稍稍預知命運的小醜,在命運麵前終究是無力的。


    ——


    “百分百命中的昆古尼爾麽?”


    路鳴澤輕聲說道,像是在喃喃自語,命運女神會照拂自己嗎?


    自己可是女神最喜歡的崽啊!


    嗬,擋得住嗎?


    似乎擋不住啊!


    不管有多不甘心,多無奈,都改變不了路鳴澤現在近乎黔驢技窮的局麵。


    路鳴澤抬手一槍,用手中的喪鍾做著最後的努力。


    淡金色的流光像流星一樣耀眼,卻擋不住貫穿而來的昆古尼爾,後者無聲地劃開金色的火焰。


    喪鍾沒有用!


    昆古尼爾頃刻間便刺穿了紙人,又以不可阻擋之勢朝著路鳴澤再次刺來。


    紙人替身擋不住啊!


    路鳴澤抬頭,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昆古尼爾,瞳孔之中仿佛有淡金色的黃金在流淌。


    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就是最簡單的揮刀。


    手中的煉金長刀快速揮斬而來,鋒芒直擊如枯樹枝一般的昆古尼爾。


    手臂的肌肉在瞬間緊繃,路鳴澤其實並不信命。


    如果相信,那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做那麽多呢?


    三度暴血不夠,那就試試四度!


    黝黑色的龍鱗層層出現在手臂,臉上,體內的龍血在暴走,這是路鳴澤的最後一搏。


    若退無可退,也就隻剩下拚命和等死兩種選擇。


    等死,路鳴澤是不願意的。


    四度!


    他要把暴血技術推到四度!


    哢嚓一聲,手中的長刀斷裂,尋常的煉金刀具如何擋得住昆古尼爾呢?


    ——


    夏彌全身已經出現明顯的龍化,但是沒有用,來不及了……昆古尼爾已經刺進了路鳴澤的胸膛,滾熱的鮮血四濺,甚至有淡淡的血色霧氣出現。


    命運,不可改,


    因果,如何逆?


    掌握因果,就是奧丁的能力嗎?


    他在忌憚路鳴澤嗎?在害怕路鳴澤嗎?又或者說,是未來的路鳴澤?


    夏彌自嘲笑笑,路鳴澤一死,她的選擇也隻剩下一個——那就是別無選擇的吞噬芬裏厄。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別無選擇的……


    孫啟元此刻已經無法保持冷靜,他的速度快到近乎消失,握成拳的左手在瞬間轟出。


    空氣獵獵作響,奧丁轉身,僅剩的黃金瞳凝視著這個敢於冒犯神的凡人。


    楚子航來到路鳴澤的身邊,赤金色的瞳孔似乎在訴說著他的憤怒。


    “先止血!”


    煤球體內的魔藥快速消化著,但是她又哪裏有心情來品味這一瞬間的升華?


    話剛剛說完,隻見路鳴澤的傷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恢複著,被昆古尼爾貫穿留下的血洞都快消失不見了……


    如此強大的恢複力,這是人類所不具備的。


    身體表麵的龍鱗並沒有消去,反而越發真實,就像是長在路鳴澤的身上一般,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昆古尼爾已經擊穿他的心髒,但是三度暴血又或者是四度暴血所帶來的強大生命力,依然維持著他的生命,讓他活著。


    這是一件好事嗎?


    並不是!


    路鳴澤正在慢慢變成死侍……三度暴血已經將平衡打破,更別說他有可能有開到四度。


    “這是失控嗎?怎麽會這樣……”


    煤球愣愣地看著,可惜她沒有手,不能扶住路鳴澤。


    看著路鳴澤的黃金瞳漸漸潰散,慢慢無光,看著他的臉部出現詭異的變化。


    他甚至連自己的臉的模樣都維持不住了……


    中年滄桑男人的臉出現在路鳴澤的臉上,上一世的臉緊隨著出現,再然後是楚子航的臉……各種各樣的臉部模樣在他的臉上交替。


    非凡失控!


    “現在應該怎麽辦?”


    楚子航失去冷靜,一時之間連該做什麽都不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


    煤球著急的連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了。


    也許,他們將親眼見到一個怪物的誕生。


    路鳴澤……暫且以這個名字來稱呼這個將要出現的怪物。


    這是一個身具兩種體係的怪物,是死侍和失控非凡者的結合體,也比尋常的死侍要強得多。


    ——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到這個世界?我將要做些什麽?


    這些問題都很複雜,路鳴澤並不想去思考這些。


    他隻知道,自己叫路鳴澤。


    不是那個處於青春期,又渴望愛情的路鳴澤,不是一個天天用憂鬱的話裝扮空間的胖男孩。


    不渴望愛情,不會因為一些屁大點的事煩惱,不會反複琢磨喜歡的女孩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就是他,叫路鳴澤也好,叫其他名字也罷,從來都是他。


    渙散的意識,不受控製的身體,體內翻湧的龍血,無麵人魔藥卻在這時大幅度消化。


    傷口處還隱隱有痛覺傳來,強大的恢複力所治愈的僅僅隻是表麵。


    隻要雙手還能動,隻要沒有直接死亡,他就可以通過這個能力,把致命的傷勢轉化為不致命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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