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脂如玉的手指自絲弦間劃過,製造出優美的韻律,俊俏容貌之人雙眸微閉,紅潤雙唇間流出銀鈴似的歌聲,為樂曲賦上更多情感。


    就讓那光芒引導你的前路


    每段回憶都有你的影子


    每段路都有你的陪伴


    那是指引你回家之路


    沒有你的陪伴


    讓日子無比漫長


    待到重逢之時


    我會敞開心扉傾訴一切


    或坐或站於房間各處,聆聽的烏薩斯人或是低頭啜泣,或是滿臉惆悵,更有甚者閉上雙眼,合著旋律低聲哼唱。直到演奏者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沉醉其中的人們才清醒過來,不約而同回以熱烈的掌聲。


    “謝謝您,我感覺心情好多了!”


    “天哪,您就是神靈賜予我們的天使!”


    “呃,小姐,雖然條件有些簡陋,但請問在下是否有幸能邀請您共進晚餐---哎呀,別打我啊。”


    除開一位貿然邀約者遭到周圍人毆打,演奏現場的氛圍整體上十分融洽,最初那種悲傷與絕望繚繞的場麵徹底消散。露出溫馨且友善的微笑,美少年又安慰了眾人幾句,這才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房間---


    當然,某人的行為並非免費,腰帶上幾瓶隨移動晃蕩的特殊飲品,即是他的收獲。


    哼著小曲穿行於寬敞的通道,與相遇之人熱情地打著招呼,綠色披風的奏者突然停下腳步,笑眯眯望向身側通道。“找我有事?”


    自陰影中現身,白發魯珀拉下兜帽,雙眸冰冷如霜。“吟遊詩人,凱爾希要見你。”


    似有所悟轉動脖子,目光掠過占據通道盡頭的黑衣卡特斯,堵住背後去路的紮拉克,以及摸出一把短匕的紅,溫迪嘴角的笑意少了幾分自然,多了些許無奈。


    本以為那個男人所在的組織,會多一些對‘外人’的包容,看來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呢。做出以上判斷,當事者正欲服從安排,便看到一個身影自走廊盡頭出現,用略粗暴的動作把紮拉克擠開。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注視著摸出武器的眾女,趙夕眯起雙眼冷冷道:“他是朋友,不是敵人!”


    “凱爾希吩咐過...”


    “我會跟她解釋,你們全都出去。”麵對紅的抗辯絲毫不妥協,青年具現出長弓,手指已經搭在弓弦上。“我知道你們聽命於凱爾希,但這件事我偏要管,想打就動手吧!”


    似乎有些忌憚他的到來,三名女子無聲交換了視線,最終達成了共識。“我會向凱爾希匯報。”拋下這句話,紅緩緩遁入走廊角落的陰影,隨即失去了蹤跡;紮拉克收起巨劍,躬身一禮後轉身離開;卡特斯把鉤爪係在腰帶上,對二人拋了個飛吻,毫不拖泥帶水選擇開溜。


    是雙簧?不對,應該是率性而為才對,望著對麵滿臉尷尬的青年,溫迪突然忍俊不禁道:“米勒先生,你該不會是打算求婚吧~~”


    “才沒有的事,我是百分百的異性戀!”大聲反駁了一句,總算調整好心情的某人並攏雙腿,表情鄭重鞠了一躬。“我想和你談好幾件事,但首先,請容我表示感謝。”


    原來如此,想打感情牌啊。根據言行做出判斷,溫迪從腰上取下一個瓶子,心不在焉擰開瓶蓋。“都是舉手之勞,何況主要執行者是你,用不著客氣~”


    “欸?哦你說的是切爾諾伯格那次啊。”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趙夕幹咳兩聲說道:“那個也值得感謝啦,但我真正想謝謝你的,是你這兩天給大家彈奏樂曲,幫他們撫平悲傷的事。”


    拿瓶子的手微微一抖,好在當事者反應迅速,趕忙將其重新握住。“就為了這個?”


    “是啊,”渾然不覺溫迪的異狀,趙夕望向走廊盡頭道:“托你的福,幸存者們多多少少能向前看,不再沉浸於悲傷和絕望無法自拔,卓婭也變樂觀了些,吃飯時會有說有笑。”


    舉起瓶子灌了一口,回味著蜜糖的甘甜與酒精的辛辣,溫迪沉默半晌才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我想知道,”警覺地打量四周,趙夕選擇開門見山。“你是不是我正在尋找的穿越者?”


    果然,他的來意還是這個。打了個帶酒氣的嗝,溫迪似笑非笑眯起雙眼,朝對方豎起食指,緩緩擺動了幾下。“是,也不是。”


    “我不叫尼古拉,但我確實來自泰拉外麵的世界,已經在烏薩斯呆了三年。”


    雙臂環抱丟下句‘果然如此’,趙夕低下頭陷入思索,看到這一幕的美少年嫣然一笑,收起酒瓶上下打量著青年。


    “你不怕我撒謊嗎?”


    “怕,但我沒必要因此懷疑每個人。”指關節摩挲著胡須沒刮幹淨的下巴,某人很快補充道:“如果被騙,把撒謊的家夥揍個半死就是了。”


    指尖無色的氣團在匯聚,無形的風元素在歡唱,能‘看’到它們的吟遊詩人禁不住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他之前一直不陰白,向來隨性的自己為何會突然決定幫忙,甚至冒著被識破的風險來到羅德島,而不是如過去那般翩然離去,不留一絲痕跡。


    現在溫迪陰白了,因為眼前之人與自己很像。


    “嗬嗬,難怪孩子們會親近你,原來不是我的緣故嘛...”


    “呃,你在說什麽?”


    “誒嘿~~”


    疑惑地眨了眨眼,搞不懂少年心思的趙夕隻得作罷。提醒對方避免感染礦石病,接到凱爾希通訊的某人滿臉痛苦結束了對話,匆匆趕往醫療部負責人的辦公室。目送對方消失在走廊盡頭,哼著小調的溫迪取出七弦琴,邊彈奏邊望向紅剛剛現身的陰影。


    “你身上有奇怪的氣息呢,先生。”


    “是嗎?”緩緩走出陰影,戴鐵麵的男性吐出一口氣,隨即發出爽朗的笑聲。“初次見麵,提瓦特大陸的風神,巴巴托斯閣下。”


    衣衫下擺無風自動,美少年彈奏著優美的旋律,聲音卻仿佛冰霜般寒冷。“你是天理的人?”


    “怎麽可能,我根本沒去過你的世界。”見對方猶自警惕,博士便摘下麵罩,將真容呈現在對方麵前。“這下你陰白了吧。”。


    七弦琴掉落在地,持有者卻無暇去撿,溫迪來回注視著走廊盡頭與麵前之人,良久才神情複雜道:“你該不會是...”


    “麻煩對那家夥保密,謝謝。”笑著把麵罩重新戴上,博士從口袋裏取出糖果,不慌不忙將包裝紙撕開。“有興趣加入羅德島嗎,風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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